知足
昨晚从网吧出来,买了杯奶茶,在马路边等红绿灯。
走到一半的时候红灯亮了,站在马路中间的等待口,这一幕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等待下一个绿灯,而是匆匆过了,被同一双手牵着。他不再等待,只是前行。
很多时候我们行走在生活的间隙里,有人穿着拖鞋,有人穿着布鞋,有人穿着滑板鞋。不同的行走速度,不同的目的,却被圈在同一个时空里。
一分甚至零点一分,抛出来总像一根肉骨头,引起饱狼的争夺。饿狼不屑于用这些充饥,这远远不够。
也不知谁给我的棋盘,说要和我博弈。我看着那棋盘,横竖规划得很好,说常规也常规,目的都是赢,说不常规也不常规,不同人选择的棋路不同。棋盘可以说为他们量身定做,他们苦苦钻研很多年,我并没有。他们的牙口上淌着扎眼的血,指甲的缝隙里也是。有的已经干涸,大约洗涤不净;有的还在流淌,滴到大理石的地上,声音清脆。我不感到恐惧,亦不感到压力,因为眼前的这盘棋局,我根本不想赢。
我想赢的,根本不是某一局棋;我想压的,不过是一颗只明白不懈逐利的心。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某个平台能带给我们的,永远不是随时间而流逝的名利,而是被时间淘洗仍留在我们身边的人。很多时候不是名利决定我们走多远,而是你身边真正的朋友。
这听起来很玄,所以我想讲个故事,关于我出书。我最开始写书,是想过出版,但我知道办不成,因为我没有技术,我只会写,是没什么用的。而且我的性子向来不喜欢去求谁,办不成就等有机会再说,何必苛求。所以我也就一直当成一个梦想去做,就是一种心理依托,我喜欢写东西,喜欢写给别人看,喜欢大家因为看了我的东西,能有一点小小的思考,甚至期待着有人可以跟我谈。
我就一直坚持在写,直到张继总来找我,他跟我说:“我挺喜欢你写的东西,你如果愿意,我帮你排版,帮你出。”张继总是谁?不是什么大杂志的编辑,他就是我的朋友。他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件事,是因为名利吗?不是。我没有任何的名气,我们一起干这个事,是要赔钱的,我们一起做,就是因为一个“情”字。
故事并没有戛然而止,他和我介绍了他的女朋友,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孩子,她叫张雨晴。他说他可以帮我的四个部分之一写一个序,帮我们一起排版。其实我听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认识这个姑娘,即使她很怕生,我还是想认识她。
于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此认识了,彼此拥抱着取暖。能进入一个人的人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即使我扮演的角色微乎其微,但至少,世界上多了一个会惦记我的人,同时多了一个我会惦记的人。
如果从功利的角度,她身上有很多我可以去“榨取”的利益:南开、斯坦福,读四个学位的超级天才,家境富裕超乎想象。不论是钱,还是能力知识,我都有很多可以去“索取”的机会,但我没有。张继总也没有。为什么?因为她对我们而言,不是一个助我们晋升的工具,而是一个“亲爱的人”。
越长越大越来越多的人越不能只是把朋友当朋友,他们把这个叫“人脉”,说白了,必要的时刻,谁都可以利用,我从不这么看。
有人会问我,你为什么要去认识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当我在各种渠道看到他们的身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他们,我想认识他们。所以我认识了李盛源,认识了张钟月,认识了文润,认识了温晓之,认识了舒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们很合拍,我只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也没想过要去利用任何人,毕竟大家擅长于各行各业,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可贵的“人脉”。我只是想我喜欢他们,我就想认识他们,最好的状态是能多帮帮他们,至少做到让他们不后悔,他们在最初的时刻,接纳了一个“没必要去认识”的陌生人。
我也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接近我身边的人,林琪、熊峰、任瑞阳、温自辉,甚至更多的人。我还记得我要去考证从的时候,找不到人陪我,自辉下午自己也有考试,却还是担心我的安危陪我去了考场。回来的时候我痛经难受得不行,熊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接我,给我冲了一杯红糖姜茶。那一天连着收到了两份温暖,我眼眶真的湿了,我知道他们什么都不图我,但还是在照顾一堆破事的我。熊峰有次和我打趣,其实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并不需要男朋友,因为很多朋友都愿意向我伸出援手,在我需要的各种时刻。我就打趣回去,说,男朋友还是不一样的,你找个女朋友就知道了。
所以等心沉静下来去回顾走过的路,我会越来越觉得,没有这些朋友,真的没有今天的我。我的成绩是属于我的吗?没有,是属于不同的“我们”。我自己的能力能办到的事很少,但有很多无私、不图名利的人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做成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真正想做,因为爱。
我不缺名也不缺钱,我亦不缺朋友。
吸上奶茶里最后一颗珍珠,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