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风采（春节特别制作）

4——连身滚

同学请客喝酒，开心归开心，总有点误事。这不，同村的和平同学到村旅馆后就“连身滚”躺倒在床上，直到早上才发现未开热调，幸好未得感冒。而我半夜口干，喝了两口冷水后，胃部发酸，腿脚发软，本应早上完成的日更文章也就搬到了下午来撰写。

连身滚，是我老家方言。意思是外衣外裤袜子未脱，就上床睡觉。这对一身勤俭不喝酒也不抽正经纸烟的老父亲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他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夏日，都赤膊睡觉。我原来想是他节约，怕磨损坏为数不多的内衣吧，等自己也尝试赤膊睡觉后，才发现这是预防夜睡感冒的比较有效的方式。

老父亲即使在农历正月初一都会去石宕整理碎石。冰天雪地里，身上也只穿一件内衣加一件黑色棉衣。做着做着，身体热了，脱掉棉衣，身上只剩内衣。干了一阵子活，累着了，就套上棉衣，下山回家。如此头痛烧热什么的，似乎都远离了他。估计他也会有鼻塞脑热的事儿遇到，那就干脆去石宕甩膀子再干出一身臭汗来就好。

初二上午，老父亲的女儿女婿和一大帮子外甥、外孙女来家里拜年。大女婿叶庆明知情后，马上背一把铁锨前去帮忙，害得做蔑出身的二女婿朱文正和复员回家的小女婿陈木根，不知怎么办才好？尤其是小女婿陈木根，他与二女婿是同年哥，看同年脸色发青，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他站起来又只好坐下，陪同年喝茶抽烟。最后，想想不对，又背着锄头上山，直奔石宕，等大家快要吃好午饭，他们仨才推进门洗手吃饭。后来，二女婿朱文正年初二也不来拜年了，是不是与此类尴尬事有关，我也不是很清楚。后来，塑料篮子、塑料筐多了，篾匠活也少了，二姐夫开了一家杂货店，大多是售卖儿童玩具，也就有正当理由不来拜年了。我对二姐夫不那么亲近，似乎也与这个有关。今天似乎已理解了许多。

这两天回高畈老家，碰到正晒太阳的陈慧伟大哥。今年已79岁了，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从小没书读，干得活也最累，不是撬石打洞，就是两股铁丝，一根粗壮的木头杠子，把大石头从山上抬下来，作溪坷建电站。整个大队石宕，就是陈学成、老品大和他有份，一个把着铁钎，用力顶下抽上，两个轮流用六磅铁锤敲打，后两者喊着劳动号子说“一锤子买卖呀”，前者对应着“用力点呀”，后两者又说“再打一锤呀”，前者对应着“站稳脚跟呀”，……

多带劲的事儿啊。不过，他们几个人一定还没到吃晚饭，就“连身滚”躺下了，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从睡梦中醒来，起床吃些妻子用盖碗盖着的饭菜。干的是超繁重的体力活，工分还是十分，享受不到加分的机会。他们是讲奉献的集体主义者，应该受到村民大家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