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街道上的女人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天晚上，搭朋友的车子回家去。

因为中韩路口堵车，就从街里面走。

巷子里，街面上或坐或站的几个女人。一望可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尽管各家的门或窗上，都贴着“私人住宅，请勿打扰”的白纸条。

只是欲盖弥彰。

车子疾驶而过，我只是匆匆的一瞥。

注意到有个女人，总有快四十岁了，搬条凳，在门口坐着。

她脸上搽了粉，青幽幽的泛着白光，一丁点儿表情都没有，眼睛冷而生硬的望着街上。

人已半老，很瘦，谈不上姿色，更谈不上风韵。有些不耐烦了，恨恨的吸着烟。

那烟头的火星，似乎贴着车窗玻璃划过去，留下一点红色的影子。

有两个年轻些的，在屋子里嬉闹。

还不到掌灯时分呢。

也许是个空儿。

这幕情景，跟书里看到的，给我的感受完全不同。

我本以为，可以像古诗里说的，“骑马过灞桥，满楼红袖招”。

又或者，可以唱：“不是爱风尘，却为前缘误。花落花开终有时，只为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然而，看到的，却不是。

古代的男子，成年后往往会娶一个门当户对却素未谋面的妻子，感情可以培养，爱情不行。

虽说制度允许纳妾，有足够的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能够三妻四妾的毕竟很少。

所以，这一行的女子，往往承载了许多普通男人，特别是清贫文人的爱情梦想，是一种具有诗情画意的安慰。

现在，也许没有那样风雅了。

也许，是因为那里是较下等的场所吧。

事情过去很久了。

再也没有从那里经过。

有时候还会想起来，不知她们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身后，又有什么样的无奈。

为之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