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与傻子2

“不好玩的，阿福…阿福，你放手！放手…”

而阿福似乎并没有听见司机的话， 双手不仅没有放下，反而继续用力拉紧铁绳。

随着铁绳收紧，司机一口气上不来。此时他瞪大着眼，涨红着脸，双手不停地拍打套着他脖子的铁绳。

“阿…阿福…你…你放手…”司机用尽力气说出一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青紫，身上各处已使不上一丝力气，眼里有着无尽的恐慌和几丝踌躇，似乎内心在考虑着什么。

“难道…难道他知道了，不…不可能！他明明…不行，他就是个傻子，这样下去即使不知道真相他也会把我玩死的，还是想办法保命要紧!”随后司机嘴唇微动，嘴巴张开，只说了一个字：“王”。便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发出声音。

这时郭子盈闭着眼感受着司机的内心活动，而自从刚刚她读懂了自司机的内心，就没有了营救司机的心理。郭子盈此时正在猜测着司机刚刚说的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哦，求雨吗？我这就来！哈哈！我要求雨去了，三哥，我要去做法了，不和你玩了。”

说着，阿福突然双手一松，不管一身瘫软无力趴下的司机，就大大咧咧跑开了，跑往的方向是郭子盈走过的那片田野。

郭子盈走向司机，司机一看见郭子盈就露出了之前遇见阿福时的那副表情。

“救救我…求你，我…嘶！我右腿断了，肋骨也被打断了。你…你扶我到旁边一下，然后帮我叫救护车。”司机费力地把救助的话说完，然后一脸希冀地盯着郭子盈。

郭子盈看向司机，只是冷笑，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现在看来，还是先留在这住一晚吧，明天再考虑怎么回去。想着，郭子盈就拨通了好友王娟的号码，并向她说了整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郭子盈还没起床就接到一寸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

“你是郭子盈吗？我是**号列车的司机，8点30分我们回西城。希望你能准时过来。”

“嗯，我是。司机？我们那司机不是…”

“你说昨天那司机啊？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在农田里淹死的，今早有村农报案，警察把人捞出来的时候那人衣服都没穿一件，咳…听说…听说下体都被毒蛇咬了，呃…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公司派我来接替他的工作，你到时候记得过来啊！”新司机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农田…农田…”郭子盈喃喃说着。

“哎等等！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还有事情，就先不回去了。”

郭子盈穿上薄外套就前往那片田野。等去到那里，发现田里那两尊祖孙木雕像果然不见了。

郭子盈右手托腮，开始思考他们会去哪里。她一边思考一边往附近唯一一处山丘走去。

“你要去哪儿？找那个傻子吗？”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十分整洁，其中还透漏出几分贵气，不像本地的农村妇女。郭子盈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是你！”

“看来你想起来了呀！不过你居然要留下的，就不怕若祸上身吗？”女人淡淡说着。

“这么说，人是你杀的？”

女人点头，算是承认了，郭子盈有点惊讶，就在刚刚，她还以为杀人的是阿福。没想到却是眼前看起来还挺温婉的女人。

郭子盈微笑：“大姐，我能你问两个问题吗？”

“问。”

“一，你是谁？二，为什么要杀他？”

“我姓徐，也是和你们一样从西城里过来的，与你同一列车里车厢里的人。他该死！他禽兽不如，我15岁的女儿就是被这畜牲给害没的。我女儿本来在读高中，她爸爸在国外，我工作又很忙，抽不开身。我女儿常常乘这人的车去学校。谁知…这畜牲…我女儿今年才十五岁呀！那畜牲怎么下得了手…”说着，女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现在，大仇已得报，我也该去自首了。你要找的人在前面的一个山洞里。说来我还得感谢他，不然我这次可有没有这么顺利。”

郭子盈走进山洞，阿福坐在一边自言自语，似哭又似笑。在他身后是那两具木雕像。

“阿秀，你们安心吧！他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我动的手。那天我吓唬他之后，怕他对我起疑心，又去伤害你俩，就只好把你们带来这里。本来我想折磨他的，我要让他活在恐惧当中的。五年，十年，二十年，直到老死…不过这样也好，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们了。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应该听信你的话，和他断绝关系。怪我，完全没有想到当年爸捡回来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却是一头白眼狼。还把他当作人畜无害的好兄弟，我对不起你俩啊！”

阿福垂着头，神情哀伤。

“爷爷。”

王娟走进来，一把扑进阿福怀里。

阿福惊了。

“你…你是”

“我是娟娟啊！当年奶奶说家里有狼，要偷偷把我送走，我问哪里来的狼，奶奶只是哭，没有再说话，然后就拽着我的手把我送上了去往城西的列车，奶奶叫我去找七舅公。你让我住在那里，不要回来。可是，这里才是我的根，我又怎能不回来呢！ ”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福双手颤抖着抚摸孙女的头，眼泪不住落下，眼里却一片清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