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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是谁害了我爸爸 第二章

2018-11-10  本文已影响18人  三栖野鹤

传统够精彩,抓周看未来。

耕读参悟透,家道自然开。

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是谁害了我爸爸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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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庭背景和个人风格完全符合我高祖太的标准。家里共兄弟姊妹七个,四个哥哥,一姐一妹,总排行第六个,姐妹排行老二。我们家这个地方,常常会把脾气火爆、性格泼辣的人称之为“搅屎棒”,也就像平常所说的“茅坑里的石头”那种。整个子家屯的人都知道“子老二”不但是“搅屎棒”,而且“搅”得不得了,多少上门提亲的媒婆都被她给吓跑了。

我曾祖太进了我们家以后,我高祖太就有意把家庭的所有大权放手给了她,她也毫不含糊地接管了这个独门独户的家,同时也不折不扣接受了“女山旺”的家庭传统。从此开始导演了一幕幕家庭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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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故事当从我爷爷抓周的事说起。

我的爷爷出生在1972年。在他的前头,我曾祖太已经给我生了四个姑奶奶。盼望他的到来,我高祖太和我曾祖父、曾祖太不亚于盼星星、盼月亮,不知求了多少神,算了多少卦。生了我爷爷以后,我曾祖太没再生育。我们家这一代,男女比例更加失调,一比四的比例,把我们家“女山旺”的坟山风水更体现得淋漓尽致。

爷爷来到这个家,可是万般宠爱聚一身,因为不仅是“放牛”的,还是家里的老幺。父母疼幺儿乃人之常情,更重要的是,爷爷不但承继了我们李家的香火,也背负了李家传宗接代的神圣使命!

捡得我爷爷以后,我高祖太,我曾祖母的心思全放到他的身上了,真是抱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不,给我爷爷起名“如意”。为了他能平平安安,快长快大,先是给他找了个姓陈的老干爹,图个“存得住”的吉利。接着又找了个姓刘的“保爷”,又图个“留得住”的吉利。更出奇的是还让他“拜请”岩脚下,岔河边的大石头做“保爷”。可见老人们确实怕我爷爷有个三长两短。

我爷爷才十个月的时候,我们家便开始筹备起了一件大事,主要筹划人就是我的曾祖母子秋萍。

在我们这种家庭做这件事情,在旁人眼里有些“穷做乐”的味道,但我曾祖母却不管这些,大张旗鼓,正经八百地忙着筹备,她才不管别人说三道四呢!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曾祖母就信这句话。这些年,小孩满周岁“抓周”的习俗在子家屯早就不时兴了,却被我们家记起来并隆重地举行了一次,几乎轰动了整个寨子。对很多寨邻来说,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尤其是年轻人,根本听都没听说过,更莫说见过。

1973年农历二月初一,也就是“二月二龙抬头”的头一天,是我爷爷满周岁的日子。一大清早,该来的亲戚陆陆续续都来了,不大的院子里,只见人头攒动,个个神采飞扬,喜笑颜开,完全洋溢在节日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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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的仪式请先生算了,定在巳时,我曾祖母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巳时”,先生告诉她就是上午的9点至11点之间,我的曾祖母心直口快,质问先生定个时间怎么定得这么老长,最后还是她自己敲定,毫不含糊就定在了十点半,理由是该准备的,该忙的都来得及。

帮忙的人按我曾祖母的吩咐,先找来了一个晒粮食用的圆形大簸篮,直径在一米五左右。两个人把簸篮放到了堂屋的正中间,然后在簸篮里铺了一层天蓝色的崭新的布。

我曾祖母从里屋端出了近两个月所准备的各色物品。帮忙的人找来了一个蒸饭发面用那种小簸箕,我曾祖母把准备好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往簸箕里沿边摆放成了一个扇形。

物品总的是十二样,分别是:一本老黄历(用来代表书,我们家世代帮人、放牛,确实没有像样的书本);一支才买的新毛笔;一把我曾祖父经常用的算盘;一张拾圆的第三版人民币;一枚我曾祖父工作中用的印章;一杆小秤;一双筷子;一只口琴;一把尺子:一个乒乓球;一枚毛主席像;一把梳子。

之所以放这些东西,我曾祖母的想法其实很朴素,只是期盼我爷爷不再像他们那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过苦日子,希望我爷爷能够找到一个“吃闲饭”、轻松的工作。

放的老黄历,是代表书本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当个教师;放毛笔,就是想让他当个有文化的先生;放算盘就是想让他当个会计或者保管员;放拾圆票子就是想让他能够多挣钱;放印章是盼他能够做个单位领导;放秤是盼他能够做点小买卖;放筷子是盼他能做一个开饭馆的厨师;放口琴是盼他做一个能吹会唱的样板戏演员;放尺子就是盼他做个缝纫师傅;放乒乓球是希望当个体育老师;放毛主席像是希望能继承我高祖太和曾祖父的传统,做个党员,永远跟党走;放梳子的用意是希望长大后做个理发师。这些工作,在那个时代都比当农民种地强,对我们这个由帮工、放牛娃出身的家庭来说,更是如此,可以说对我爷爷寄以了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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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这些东西后,我曾祖母急冲冲催促我曾祖父快去换新衣服。因为孩子抓周是喜庆而且郑重的仪式,孩子的父母也都得梳妆打扮,换新衣。

一切安排停当,我曾祖母也忙着抱起我爷爷到里屋换新衣。

我爷爷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从头到脚完全换了个遍,头上戴了个红色小绅士帽,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灯草绒背带裤,脚上一双崭新小解放鞋。

由于我们家当时日子只是将就过得去,还不算富裕。我曾祖父换了一件洗过头水的中山装,一条蓝色棒布裤子,这已经是很阔气的了。在当时也只有他们吃国家粮的干部才穿得起。

我曾祖母倒是没客气,抓住我爷爷抓周的机会,把我曾祖父在他们结婚时没能满足她穿红戴绿的心愿全给满足了——上身是一件崭新的暗红色起蓝花的小边衣服,裤子是一条刚开折的天蓝色碎花库,头上顶了块青菜绿起白杠的羊肚帕,两头绾在后脑勺,成一个反转的撮箕形扣在头上。这身打扮,引来了多少亲朋好友羡慕抑或嫉妒的目光,尤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嘴里喝了蜜、翻花地称赞,眼里却是一汪汪的酸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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