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民》| 其实是一次与自己、与他人的和解
电影一直是草堂小主十分喜爱的事物之一,十多年来看过的电影不到一千,也得有好几百,其中有好片、也有烂片。看过这么多的电影,我始终相信,一本好剧本加一群演技在线的演员,拍出来的电影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去。
图片源自网络《十二公民》就是一部在我有限的观影史上排名靠前的片子。
影片改编自美国经典影片《十二怒汉》,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一所政法大学内,未通过英美法课程期末考试的学生迎来补考。他们组成模拟西方法庭,分别担任法官、律师、检察官等角色,审理的是一桩社会上饱受争议的“20岁富二代弑父”案。12位学生家长组成了陪审团。他们在听取学生法庭审理后,将对本案做出最终“判决。按照规则,12名陪审员必须达成一致,才能结束审判。第一轮投票,就有11人认定“富二代”有罪,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这一结果的情形下,这位年轻的嫌疑犯离舆论上的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空间里,各种矛盾集体爆发,所有的线索都被逐一讨论,随着讨论的进行,疑点出现,每个人背后的故事也一点点浮出水面 。
十二名陪审员,互不相识,性格各异,来自社会的不同阶层。
1号陪审员,法学院助教、讨论的组织者,受过一定的教育,处理事情比较沉着。
2号陪审员,数学教授、是一个有一定科学素养,不愿意惹事的和事佬。
3号陪审员,儿子离家出走与老婆离婚的出租车司机,脾气不好,固执己见,所有的结论都不带逻辑。
4号陪审员,商业地产的阔商,包养了学校的一个女学生,说话讲究尊重和道理。
5号陪审员,蹲过冤狱的混混,因为被误判进入监狱,混过黑帮、哥哥挨过刀子,现在从良的人物。
6号陪审员,一个急诊科医生,身上代表着有教养的大多数城市中产阶级,并没有明确的观点,思维是可以被引导的。
7号陪审员,学校的小卖部商贩,有着紧张的生活压力,油嘴滑舌的社会底层,经常被各种人使唤,自尊已经接近为零,自卑感太重。
8号陪审员,检察官,宗旨是谁也不能随便宣布一个人有罪,除非证据确凿,在陪审里面一直坚持疑犯无罪。
9号陪审员,70多岁空巢老人,文革期间打为右派,尝尽了世间的冷暖,懂得独处老人的苦痛,在经历了世事之后,表现出更多的宽容与平静。
10号陪审员,一个收房租的北京本地人,对外地人有歧视,素质不高,喜欢说话打断人,好事喜欢热闹的市井小民。
11号陪审员,法律学校的保安,政法大学高考落榜生,北京外地务工人员,工作尽职尽责,在底层社会人群中有一定的素养。
12陪审员,信念不够坚定的保险销售,在有罪与无罪之间游离不定。
第一轮投票,11人认为疑犯有罪,只有8号陪审员一人坚持无罪,看似是一个人说服十一个人的辩论,实则是,整部影片看下来,其实是每个人放下根深蒂固的成见、与自己、与他人握手言和的过程。
9号,这个文革期间被打为右派的老人,在那个荒唐动荡的年代,在被批斗的痛苦绝望中,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暗中帮了他一次,让他感受到人情的温暖,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感同身受,出于宽容与同情,他愿意相信这个二十岁的孩子是无辜的,就像当年在深不见底的绝望中有个人相信他一样。
5号,他是一个被冤枉入狱的青年,那万分之一的错误,对一个当事人来说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一个人,被判了八年,到一年零六个月的时候告诉你,对不起,我们错了,您是被冤枉的。错了!一年半是什么概念,五百四十七天半,那得号子里用指甲一道一道划着过。进去容易,可出来呢?谁管你是不是冤枉的,有嘴你都说不清,毕竟你是蹲过大狱的人。现在,相似的情形,万一富二代没有杀人呢,对12名陪审员来说是万一,对当事人那就是一万。所以,他不想让他的痛苦经历再发生在别人身上。
7号,一个社会底层人员,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笑脸相迎地配合着上位者安排的一切工作。即便是嘴上毫无怨言,可不代表心里没有一点憋屈,但是他说的话有人听吗?他心里不糊涂,他也明白,一个孩子的命比冰棍重要这样的道理。可是人微言轻,多数时候你说的话别人都不当一回事,那还不如装糊涂不说呢。
10号,他说,“一辆公共汽车上,上面全是大学生和教授,只有一个外地人,车上丢了一钱包,你告诉我你先看谁,你别告诉我你看那大学生;一辆法拉利把夏利给撞瘪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觉得是那法拉利欺负人”。是啊,这个社会本身就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偏见,并不是只有10号一个歧视外地人,只不过多数人精于伪装,没有像他这样的市井小民表现的明显。当那层面具被撕开,内心的那点私欲裸露在阳光下,不就是因为外地人占了教育资源,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学上吗。这年头,谁还没点私欲呢,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4号,“不要用你的穷思维当做闹事的借口,看见女孩从好车上下来就管人家叫傍款,你那是嫉妒,那是对中国优秀女青年的侮辱。左一个资本家、右一个铲事的,你们想干什么呀,那顺着福布斯排行榜挨个往下杀呗”。如今这个世道,仇富心理普遍存在,谁管你是不是会花钱铺路,在有些人心里,你就是个花钱铲事的;谁管你们是不是真爱呢,人家就是愿意戴着有色眼镜喜闻乐见地看待“傍大款”这件事。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有钱呢,就算你散尽家财,人家还会说你是二百五呢。怎么办呢?向真理低头是件幸福的事。
3号,“我看见那富二代就觉得刀子捅进了我心里,你们怎么都不觉得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啊?”为啥?还不是因为他也有个叛逆的儿子。儿子离家出走、老婆离婚,内心积聚的戾气无处宣泄,负能量越来越多,披着一张破虎皮装出一副暴虐固执的模样,死撑到最后一刻才崩溃,内心情感全面爆发,坚强的外衣被一层层扯破,脆弱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他并不像最初看到的那样令人讨厌,他也有令人同情的一面。改投嫌疑人无罪,其实是从内心原谅自己,替自己的儿子原谅自己。
最后,经过几个小时的针锋相对、激烈辩论,吵得不可开交的十二名陪审员握手言和,全部改投无罪。教室外,雨停云收,落日的余晖洒向校园,这一刻,生活又变得和谐安宁,影片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