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袖

    小袖被掴了一耳光，来到了秀水河。秀水河静静的流淌。夜幕降临，秀水河畔响起了“凤凰传奇”的脍炙人口的音乐声。中老年大妈在跳广场舞。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有东西要弟弟先吃，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我不就吃了一口嘛!”

    “啊!翅膀硬啦，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养你这么大你花了我多少钱”

    又在拿自己的养育之恩说事了。谁不知你多希望我是男的。生个女的让你多失望!在家里从没有我的地位，姐姐和我加起来还没有半个弟弟的分量重。

    “生个女儿有什么用?嫁人还要花钱!”母亲怒吼道。

    “我也没求你生我下来!”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老女人怒不可遏抽了主人一巴掌。

    “呵!当时我就料到你是个女的，早知道一狠心把你下了!生个女的还不是要送人有什么用!还起来气我!孽种!”

    我循味而至秀水河，只见主人小袖在河畔伤心哭泣。

    秀水河好宁静。水声哗哗响。我嗅了嗅河畔的青草，清新的草香味。主人的背影落寞。不知多少次了，那个老女人总是这么凶残。哪有做母亲这样的。

    此刻是夏夜，即使是夜晚，也还是暖暖的。

    我怎么就欠这个女人的!多少次了!在家中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小事就大声呵斥，动辄拳打脚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娘。不!我应该是路边捡来的野种吧——怎么可能我是个女的，她怎么可能捡个不值钱的东西回家?

    主人慢慢向五眼桥那厢走去，我真怕她失足掉下去。

    五眼桥横跨秀水河，修建于明朝万历年间，旧时乃佛山南海与花城西关的必经之路。岁月悠长，仍完好无损。

    有时候我真想了解自己太痛苦了，在这个家中，几乎要窒息了。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不然迎面就是一巴掌，火辣辣的。

    “你就让着弟弟呗，我们是姐姐，总得让着点!”

    “凭什么?难道我是女的，就低人一等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

    “该忍让就忍让吧，生为女人，都是这样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我就不明白了!”小袖争论道。

      我慢慢向主人走去，那阵音乐响声不断荡漾。我又不希望主人发现我。于是远远望着。

    主人蹲下身子，双手抱膝，一动不动望着河面，若有所思。

  疏星点点，倒映河面，有些清冷。

一天夜里，小袖半睡半醒之际，父亲慢慢爬上了姐姐的床头，他的老手在姐姐的白皮肤上游移，随即伸入被子中。

  小袖徐徐睁开眼睛，她看到眼前一幕，本想大声叫喊，可是恐惧使她噤若寒蝉。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目睹了父亲禽兽般的行径。

  “你为什么不说!他都对你这样了!”

“他是我们的爹!”

“是生父就能这样吗?禽兽!禽兽都不如!”

“你别这样!再怎么说他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可笑!这个畜生，不配当爹!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袖!别这样，求求你了，你这样做这个家会垮掉的!本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不然能怎样!姐姐，你也太忍气吞声了吧。太可怕了，跟这样的禽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你猜怎样，隔天主人和她的父母姐姐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饭，居然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人类中的败类也真是畜生得可以!在我们这些犬类当中，也没有父亲和女儿乱来的例子。

    怎么就这么倒霉，凶残的母亲，好色的父亲，懦弱的姐姐，掌上明珠的弟弟，这个家彻底没救了。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炼狱般的家庭，太可怕了。

  主人每次心情不好，总会到秀水河畔散步，或者登上五眼桥头。她总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

  晚风拂面，凉爽舒适。方才一个男人骑车经过我险些碾断我的尾巴。有惊无险。

老男人醉醺醺回到家中，嘴中念念有词，蓦地，他突然抽出皮带，揪着主人的姐姐，怒骂道：“好样的啊!跟外头的男人厮混是吧!啊!说话啊你!”

  “你饶了我吧。”

  姐姐的确和外面一个男生好上了，不料老男人居然如此勃然大怒，他喝得醉醺醺，浑身酒气，把满腔的怒火撒在了姐姐身上。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男的在一块，我打断他的狗腿!我的女儿也敢碰，狗胆包天了。”

  “挺骚的哦，小小年纪学会勾引男人了是吧。”老女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没有。”她争辩道。

  小袖不在家，不然以她倔强的脾性一定会火上浇油的。

  他们的宝贝儿子智障一般的，在一旁不明所以看电视，他涎水直流，好生可怜。

我多想改变这一切。我咆哮了一声。

“你叫什么叫?吵死了。”

我的腹部受到了一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