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29
《为我画像的河南姑娘》
到今年的3月11号，我加入齐齐的年度写作营就满三年整。学期满三年按理来说都够一个大专学历了。若论我认识齐齐最大、最杰出的收获，就是跟她学会了“看图儿说话”。
近三年来，我翻出家里一堆尘封多年早已发黄的老像册，竟发现那些像册里面珍藏的老照片居然有几千张之多。其中几乎每一张老照片儿的后面，仿佛都有一段儿令人荡气回肠的往事哩。
就比如这张我自己的画像，那是在2005年的5月5号深夜里，自北京开往杭州去的T31次列车上，由一位漂亮的河南省安阳市汤阴县姑娘帮我画的嘛。姑娘名叫刘春晓，那年20岁，她正在杭州市西湖边南山路上的中国美术学院念大二呢。
5月5号通常正逢“立夏”节气，帝都北京还好一点儿，像杭州市的江南大部地区天气已经感觉特别热了。杭州中国美术学院的大学生们正利用2005年的五一劳动节假期，分期分批到北京市来游玩儿和写生。
好巧不巧的是，2005年的5月5号那天下午，大二女生刘春晓和她的同班同学们，在京逗留了三天完成了写生任务，踏上T31次列车准备返回杭州市。我和公司的同事会计小王那天下午在家休假完毕，也恰好乘坐T31次列车由京城返回杭州市的分公司上班。
我和同事小王早已经是北京开往杭州T31次列车上的常客了。那趟特快列车我们每月底和月初都往返一次京杭两地开会和休假，连续乘坐了近三年。我们跟那趟列车上的乘务员甚至列车长都混熟了。我有很多个人的小爱好，其中之一就是喜欢跟陌生人聊天儿。
每次乘坐火车出行的时候，我的心情都非常兴奋和愉悦。在火车上找好了座位并放好了行李箱之后，我就一般先把茶水备好，手里通常都是攥着两本上车前在北京站里买好的《读者》或者是《青年文摘》杂志，先重点翻翻那些杂志的“卷首语”，看看是何方神圣哪位作家大咖又发表了新作，我好来个先睹为快。
将近19年前的那个“立夏”节下午，T31次列车一声长笛鸣过，长蛇一般缓缓地驶出了北京站，逐渐加速向着天津方向狂奔而去。我正低头儿津津有味儿地看着《读者》杂志呢，自己坐的是三个人一排的长座位。忽然我听到几个女孩子们的说笑声，同时还有几缕若有似无好闻的香水味儿。
我抬眼飞快地描了一下自己周围的乘客们，原来都是些年轻的姑娘跟小伙子们，并且女多男少。从那些年轻人的聊天儿里，我听明白了他们都是来自杭州中国美术学院的同学，完成了在京的写生作业乘车返回杭州的学校。
坐我对面儿的姑娘文静漂亮，她入神地听着旁边的同学，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民国时期富阳才子郁达夫和彼时的杭城美女王映霞，两位神仙眷侣在西湖边的浪漫往事。讲述者也是一个姑娘，白净净的瓜子脸，两眼放光，不时地晃着她头顶上的马尾辫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坐我对面儿的姑娘是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秀气带笑的鹅蛋脸上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挺有几分范冰冰的风采和韵味。
老实说，我有点儿神不守舍了。“我必须要想辙加入到她们的聊天儿里去。”我在心里暗自寻思着，如何切入话题去搭讪她们。“西湖边上佳偶天成的名人轶事可多着哩。”这时候另一侧有个帅气的小伙子，朝正在畅聊的姑娘插了一句话。
马尾辫儿姑娘聊着郁达夫和王映霞，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正要转个弯儿去探讨西泠桥畔的苏小小。恰在此时那个小伙子，又插嘴还想接着聊民国文人们的浪漫西湖往事。“前北大校长胡适教授和他老婆娘家那头儿的表妹曹诚英，两个人在上世纪的西湖边也曾上演过一段儿旖旎往事哟……”我伸着脖子可算是如意地插进去一句话，真是不容易啊！
我这一插话不要紧，终于捞到了跟美女大学生聊天儿的机会。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我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我低头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接近下午六点了。我跟那些杭州中国美术学院的男女大学生们一起聊胡适、徐志摩、丰子恺还有茅盾和鲁迅等人的故事。最后因为他们到底是一群美术学院的大学生呀，所以我又陪着他们聊徐悲鸿、张大千和齐白石等等大师们的故事……我一高兴就不停嘴儿地跟大学生们聊了近四个钟头哇。
坐我对面儿的长发姑娘竟然自来熟地伸手过来，跟我讨要新买的《读者》杂志看看。我灵机一动，问她：“你们都是学美术画画的，你能否帮我画张像么？”“当然可以啦。”长发姑娘脆声声地一口答应我了。噢哟喂，我当时的心里头简直比吃了五斤蜂蜜还甜哩！
“来来来，您坐好喽，直接面对着我，看这里看这里……”“看哪儿啊？”当年三十岁出头儿的我，一下子却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整懵圈嘞。“麻烦您看着我的眼睛，我给您画个正面像呗。”“啊呀，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哇。姑娘，你最好还是给我画个侧面像就好了嘛。”
长发姑娘刘春晓一口气给我画了一个小时才收笔。我的身上和脸上都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冒了汗啦。真是好尴尬。“刘姑娘，请你给我在画像旁边签名留念吧。”“还是您自己写好了，我已经看到您《读者》封面上的名字了，您的字写得比我好……”这时已经时近午夜了。旁边的同事小王低声提醒我：“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姑娘留下手机号码……”我赶紧摇头，那哪儿行啊……
“刘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别的我也没啥好送你的，我把这两本儿新买的《读者》杂志送给你看吧。”“那我谢谢您啦……”“哪里哪里，应该是谢你……”
我偷眼看了几回漂亮的河南姑娘刘春晓，又不时低头儿欣赏着自己肥头胖脑的画像。我在心里涌起一个激动的念头。我将来要写一个小小说儿，主人公只有两个，女的叫春晓，男的就叫苏堤，那个小说的名字呢？哈哈，干脆就叫它《苏堤春晓》吧……[哇][胜利][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