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 三个男人：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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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你怎样活着。
1
等到陈墨发现手机不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宿醉的他醒来的时候顿时明白了什么叫不知天地为何物。
“哎哟，你可得醒了，还不醒我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老林和他妈出去散步了，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宿醉再饿着肚子可不舒服。”陈墨房门一打开就看见KK在招呼。
“K哥，你看见我手机没，我手机找不到了。”
“你手机啊，我想起来了，老林出门前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你落在酒吧了，别人给捡到了。你等会儿，老林刚把号码写纸上了，我找给你。”
“好嘞，谢谢K哥。”
其实陈墨站在约好的商场门口等对方把手机送过来的时候，陈墨还没有想起来这个对方是谁。电话里的人说他正和陈墨玩的开心，结果一个老男人把陈墨一把给拖走了，还警告他不要乱来。结果手机就落他手上了，他也喝挺醉，当时忘了追上去。
我必须得站出来说一句，“老男人”这说法也太刻薄了，老林要是听到了估计非得替陈墨再教训对方一顿。
“Hello，不好意思，你来一会了吧。”
“没有没有，刚到，真是麻烦你了。”
“应该的啊，不过这年头手机不锁的人真是不多见了，哈哈。”
“啊，你都点进去看了啊。那……”
“你是说，那些……”
“照片什么都看了？”
“哈哈，骗你的呢，就翻了你的常用联系人，我昨天也喝得不行，哪有精力去看。”
“那就好，那就好。”陈墨讪讪地笑笑。
“不过，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我现在看下吧。哈哈”
陈墨终于想起来了，男生是昨晚最后和陈墨一起跳舞的，比陈墨高了差不多半个头，可能是起来得太晚，头发上还可以看到昨晚发胶留下来的白沫，穿着背心短裤，脚上还踩着拖鞋。五官是东方人少有的立体，单眼皮，眉毛很浓。
“我叫言东，我把我手机号码存里面了。”陈墨接过手机的时候，对方说道。
“好的，那改天我再请你吃饭感谢你。”陈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是替他着急，对方都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虽然套路有些陈旧，但毕竟是这么优质的男生。你不行我上呀，不过这话我可是模仿KK说的。
言东没料到陈墨会这样回他，一时怔住了。
“那我先走了，真的很谢谢你！”
“啊，不去我家坐坐？”
“不用了，改天请你吃饭！”
2
“这么晚了，去我家坐坐吧。”
“没事儿，就聊会天，喝杯茶。”
好像不管是在异性恋之间，还是同性恋之间，这句话就好像是特别的暗示。说话的人告诉对方，你不错，我对你挺感兴趣，要不要滚个床单？
很高兴认识你，去你家玩好吗，才不要呢。
言东在他为数不多的主动发出邀请的经历中，还没有遇到过直接拒绝的人，所以当陈墨说不去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陈墨就跑了。看着陈墨跑进地铁的背影，言东耸耸肩。
“你好，我叫言东，很高兴认识你，下次一起出来玩。”
陈墨站在地铁上的时候刚好收到言东的短信。陈墨有点犹豫，还是没有回复他。
3
不知道这个时候禾天在干什么，陈墨想。
肯定还在睡觉吧，哈哈，禾天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在周末早晨睡到自然醒，从高中起一直都是这样。那会儿陈墨周五的晚上经常会借着上完补习班太晚回不去就直接睡到禾天家。
从高二开始，每个周五放学，他们都一块去老师家补习数学。老师住的地方刚好和禾天家一个小区，所以每次上完课两人都会再刻意拖一拖问老师几个问题就十点多了。两个人便像是完成了Mission Impossible一样，陈墨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两个人打闹着跑回禾天家。
禾天的父母待陈墨特别亲切，简直是比亲儿子还亲。每次只要陈墨到禾天家，阿姨都特地准备陈墨喜欢吃的夜宵，让禾天那是一个吃醋。
刚开始陈墨还是睡在客房，然后等禾天父母睡着后，禾天便偷偷跑到陈墨房间，等到早上六点多，陈墨把禾天摇醒，赶在他父母醒来前回到他自己房间。
把禾天叫醒那才叫是真正的Mission Impossible吧，陈墨心里笑道。还好禾天睡觉都只穿一条内裤，给了陈墨很多发挥的空间。哈哈，你可别乱想。
还有几次，怎么弄禾天就是不肯起来，然后陈墨就只好自己起床，特别尴尬地和禾天他爸妈解释说，禾天晚上起来上洗手间，上完迷迷糊糊地就倒在客房了。
再后来，再后来两个人都直接睡在禾天房间了。
还记得有次学校开家长会，禾天妈妈和陈墨妈妈说起这事儿，自从陈墨和禾天睡到一个房间后，禾天再没有晚上起身上洗手间然后直接就近睡在客房里了。
陈墨他俩站在旁边笑得那是一个得意。
“宝贝，你在干什么？”陈墨顺手发了个微信。
“你猜。”没想到禾天这么快就回了。
“你！居！然！没！有！在！睡！觉！”
“卧槽，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啊真是！”
“好吧，你在干嘛，赖床吗哈哈。”
“（白眼）你猜我在哪？”
“你在学校呗，你前两天不是说这个周末有个什么学术会议你要去帮忙吗？”
“宝贝，我在你们学校。”
地铁刚好到站，陈墨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一眼。
冲出人群，也不管禾天的号码是香港的，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在我学校？！你在北京？”
“对啊，我……”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大哥！”
4
禾天被老师选中作为志愿者来北京开会，刚好中午有个休息，禾天就偷偷跑出来了，想给陈墨一个惊喜，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陈墨顶着宿醉后快要炸裂的脑袋，在差点就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帅哥带回家给睡了之后，再次换乘地铁终于见到了脸上带着太阳般和煦笑容的禾天。
陈墨几步跑了过去，禾天就像偶像剧的男主角一样张开双手。
“宝贝，我好想你。”
“我也是。”
地铁口的人流极大，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有的在拍照，更多的，则是忙着自己的手机，熟视无睹地匆匆离开。
多想在彼此年华最好的时候，勇敢地拥抱着年轻的爱人，在灿烂的阳光下。
“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呢。”陈墨拍拍禾天后背。
“好吧，这毕竟是你的地盘，别一下就让你给火了。”禾天眨眨眼睛，松开了紧紧的怀抱，顺势把手搭在了陈墨的肩上。
“那可不，这么着急宣示主权，可让学校里那些爱慕我的小女生都得绝望了。”陈墨好像只有在禾天面前才会有这么有活力的一面。虽然禾天一直都是更外向、更耀眼的一位，但干干净净的陈墨其实也很受欢迎。毕竟，像陈墨这样长得不错，瘦瘦高高的，还不像一般男生那样天天咋咋呼呼的，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诶哟，想不到你还有二心啊，欠抽了吧你。”
“对啊，就是欠抽了，哈哈。”陈墨拍了一下禾天的屁股，往前跑去。
5
国外曾经做过一个研究，发现大部分人，包括同性恋人群自身在身份认同上都会刻意地按照异性恋的分野，给自己一个角色定位。也就是所谓的攻或者受，top or bottom。
这个现象，在国外稍微好一点，在国内尤其明显。甚至有个笑话说，世界上所有的男同性恋站在同一条船上，攻站一侧，受站一侧，扑通一下，然后船彻底翻了。
陈墨和禾天的关系还好，没有刻意地区分过两个人的角色，反而相处起来少了很多矛盾。
两个人好像分工得很合适，都有各擅胜场的部分。禾天有时候会羡慕陈墨，希望能像他一样沉下心来，能够专注地做一件事情；当然，陈墨也会羡慕禾天，能够轻松地处理好和那么多人的关系，比如现在，当陈墨坐在禾天他们开会的会场的时候。
下午有禾天作为志愿者代表的发言时间，陈墨就怂恿着要过来看。到了会场之后，发现原来真的是个级别很高的会议呢，到场的都是禾天他们专业在亚洲很有名的学者，连陈墨这个完全的外行都有听说过。
“我要上去了，宝贝。”禾天发了个微信。
“加油！”陈墨发完微信抬头刚好看见禾天也望着他，陈墨挑逗式地把衬衣的扣子作势往下解了一颗，哈哈。仿佛能感受到禾天心中的潜台词，陈墨得意地扬起嘴唇。
“你等着。”禾天的唇语俨然是这个意思。
禾天虽然是唯一一名本科新生代表，但他真的是很适合这种场合呢，小白脸就是会讨好老师！陈墨心中暗自腹诽。一边演讲，禾天还要有意无意地望陈墨一眼，那小眼神，陈墨简直呵呵了。
“谢谢大家！”
禾天话音刚落，陈墨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那可叫一个用生命鼓掌，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后看去。然后，全场掌声雷动。
禾天哭笑不得地在台上看着陈墨。
6
下午的事件导致整个晚饭的时候，陈墨都在开禾天的玩笑。
“是不是很为我骄傲！要不是我，我跟你讲，你讲完全场绝对是一片寂静。”
“那是......”
“你看我一引导大家，你讲完的时候，全场的掌声比你的那些老师啊，教授啊，企业老总啊都要响。”
“那也是谢谢宝贝啊。”禾天有点无奈地看着眉飞色舞的陈墨，摸摸他的头，说道。
“不客气，都是人家应该做的啦。”陈墨故作娇嗔地用手挑了挑禾天的下巴。
“……”
“这么晚了，陈墨同学，你要不要去我房间喝杯茶啊？”
“禾天同学，我看着么晚了，我还是早点回家吧。”
“你还想跑！”禾天一把抓住陈墨，两个人一路小跑的回到禾天的酒店，因为这次从香港过来的男同学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占了个便宜，一个人住着五星级的宾馆。
哦，不，现在是两个人了。
还在电梯的时候，两个人都硬得不行，基本上刚到房间门边就开始疯狂的接吻，一边脱衣服一边往里面靠，只剩内裤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都倒在了床上。
“宝贝，我要你，我他妈现在就要。”禾天像疯了一样，从陈墨的嘴开始吻，然后不断向下，探向胸部，然后是小腹，然后是勃起。禾天一把就撕掉了陈墨的内裤，抹了一把口水就拿着自己的火热想往里面挤。
陈墨闭着眼睛，呻吟个不停。
“啊，啊！”
“痛吗？”
“没事儿，来吧，我要你！”
禾天使劲往前一顶，陈墨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呻吟声不断。
禾天把陈墨抱了起来，陈墨感受着禾天在体内的雄伟，两个人接连不断的深吻。房间里都是淫靡的气息。
“宝贝，我要来了！”
“再快一点，我操，我也要来了。”
“啊！”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喷涌而出，禾天在陈墨的身体里不断地起伏，陈墨的精华顺着禾天精壮的身体流开。
“操，真的是怎么要你都不够。”禾天宠溺地搂着陈墨，坏坏地笑着。任凭黏稠的液体几乎要把两个人糊在一起，又是一个漫长的深吻。
“去洗洗吧，宝贝，等会该哥哥的了。”陈墨拍了拍禾天赤裸着的屁股。
7
当陈墨和禾天纠缠着不可分离的时候，老林也和KK正纠缠不清。
当然，我的意思是，在一些问题上纠缠不清。
“老林，这事儿你想好了吗？下午我找了一些朋友了解了形婚这方面的事情，你要不要先见见他们聊聊。”
“K，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你知道，我妈她年纪这么大了。”
“阿姨的情况我了解，主要是，这个事情里面其实有很多地方你得提前协议好，不然婚后一堆麻烦。”
“还有，这两个人我们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可不可靠真的是说不准。”
“我明白你意思，我会多和她们了解了解，你今天见到这两个我其实也是从那么多群里面看了很多资料最后约出来面谈的。”
“老林，我希望你幸福。比我自己还希望。真心的。”KK突然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看着老林，说道。
“这条路啊，太难了……”
“老林，任何时候，你见她们的时候，或者和阿姨聊什么的时候，一定叫上我。”
“好。K，今晚上陪我睡吧。”
“嗯”
老林喜欢KK，这好像算不上是秘密。
我不太擅长看谁喜欢谁，谁对谁有好感，但只要是一个双眼俱在，视力健全的人，基本都能看出来，老林对KK是真的好。
不过，就连KK这样一个基本上对谁都是白眼狼的人，对老林也是一个心的实诚。但你说有没有多余的感情，可能有吧，但像KK这样的人，毕竟还是风花雪月更重要。
很默契的是两个人都没有挑明过这件事情，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也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比如说现在，当两个人都只穿着一条内裤抱着彼此睡在老林的床上时，我敢说，他们真的一点事情也不会发生的呢，虽然两个人都硬得十分难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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