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曾经的大山

2018-05-30  本文已影响215人  鹏程雕龙

都说父爱如山,五月中旬,我的大山没了。

以为自己已经长大,足够坚强面对,可是常常半夜想他而突然惊醒。

回忆起父亲的点滴,心里都一阵痛。

父亲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也是对土地爱的深沉的农民,75岁拄着拐还去田地干农活。口头禅是人就是要干活,要不然怎么有的吃。

父亲出生在解放前,是爷爷前妻的所生,爷爷对包办婚姻不满取了后妻,不想要父亲,无奈曾祖父的强求,长子必须要,也辛亏曾祖父照顾才得以长大成人。爷爷是私塾老师,虽然有文化但没送父亲读书识字,吃了一辈子没文化的苦。因为这事父亲母亲没原谅爷爷,连我都对爷爷的感情都不深。小时候二叔读书经常还是父亲光脚背去学校,可见爷爷的偏心。

我在家排行老末,上面有四个姐姐,由于是家里唯一男孩,又是最小,记忆中的父亲对我是有心偏袒,但穷人家的孩子也没特别的,从小也是一起干农活。姐姐们对我也是很照顾,从来没有勉强我做特重的农活,能做多少做多少,偶尔还可以偷个懒。唯一的偏袒就是晚上吃完饭只有我可以坐到父亲的怀里,聊天,冬天围炉烤火,经常在父亲怀里睡着。自然其他姐姐是没有份的。冬天晚上看电视看晚了上床,每次父亲一边批评一边给我暖脚。

对父亲最大的愧疚就是没有在他跟前伺候尽孝,辛苦一辈子没享到我的福。研究生毕业就在深圳工作,父亲不识字不认路不会说普通话,不愿意过来跟我们住,可能也是不愿意给我负担。深圳只来过两次,一次是结婚,一次是过春节,两次都是有人陪同过来的。第二次过来感叹城市的美好,又突然说可能是最后一次过来,没想到一语成谶。

父亲的老年痴呆发展的很快,先是白天嗜睡,后来解纽扣拉拉链困难,再后来频繁跌倒,小便偶尔尿在裤子上。这时感觉家里没年轻人不行,于是我出钱让大姐在家出力,大姐住过来,照顾父亲起居。病情还是一天天严重,第二年出钱让二姐回来照顾到去年年底,尽管二姐很努力,父亲路走得越来越短,会说的话也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僵硬。过完春节再换大姐,春节临走时预料父亲为时不多,五一放假还特意回去了一天,就算有心里准备还是不能接受。

去医院检查过,没其他问题,就是大脑萎缩,老年痴呆典型病症,目前没有医治方案。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人受罪,心里苦很难承受。最后一次看望父亲临别时跟父亲告别,父亲已说不出话在流泪,我强忍着泪,哄他端午节还会回来,然后匆匆逃走。

作为一辈子农民,父亲尽职恪守,一辈子都在修行,伺候自己的田地从不偷奸耍滑,最见不得田地荒芜。作为父亲,抚养五个子女尽心尽力,虽然自己没文化,但明白多读书好的大道理,只要小孩能读书愿意读书,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送去学校。每次我看书或者学习时,父亲从来不叫我干农活,学习是第一位的。作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和研究生,事实上只给父亲带来精神上的自豪而已。物质上给的远远不够,父亲没享到我的福,让我一直难以释怀。

睡不着写下这些,纪念在天堂的父亲,希望你老人家安好,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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