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散文

毕业半年,我宣布理想报废。

2019-02-25  本文已影响3人  弃疗中心主任

“这是一场谋杀。”

我夸张地写道

1

当时父亲刚做完手术,毕业之后我已在家闲置了一个来月。

终于还是没有压制住躁动的内心,向老兄借了3000块钱就跑来深圳,准备开始一场伟大的人生。

我的内心非常激动,先是霸占寄宿在朋友那,一个10平米的小单间里,疯狂地投简历,疯狂地面试,短短一周我面了十几家公司,但在我看来很多都是待遇不错却缺少理想。

理想对我很重要,这是我过去十几年里没有发疯的救命仙丹。

▲ 深圳

深圳的夏天潮湿闷热,街道上郁郁葱葱的绿色带来的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蹦蹦跳跳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撒欢。

我选择了一家不到十个人的工作室,工作室在一家大型国企里,老板的豪言壮志和真诚许诺在我的心头像是开了杜比音效一样环绕不绝。

在港口的一个小区里我租了一间比我朋友那更小的房间,价格却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就这样,我期待了十几年的所谓的“伟大的人生”终于拉开了帷幕。

 “能干的长久的,都成了混子,油条,都是聪明人。”

一起在公司厕所里抽烟的时候,老A如是说。

▲混子的自我修养

刚来一个月,我和同事老A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偶尔在加班的空当里溜出去搞一顿火锅两瓶啤酒。

我们半开玩笑地自称为混子。

2

到了第二个月,我们真成了混子。

▲潮汕牛肉火锅

不知从何时开始经常性地失眠,耳边回响着深夜千里之外的街道上的货车滴滴声,本来就少的睡眠越来越少,重复无聊又耗时费力的工作,重复无聊又耗时费力的生活,不知从何时我开始麻木。

▲起床

“X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喘不上气,我怕猝死,我先回去了”

“X哥……我想辞职”

突然我就失业了,看着一家又一家公司,一个又一个相似的场景,我和我的理想开始抱头鼠窜,在出租屋里躺了二十来天。

▲当时的心情

成天刷着手机里别人生活的美好,读着《建筑家安藤忠雄》的传奇人生,循环播放着Aerosmith的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和Nickelback的Rockstar,看着类似《荒野生存》这样的电影。

我说我不行了先逃为敬,老A说要拿了年终奖再走,回忆着老A以前和我说过的话,也不知道我们在不在各自想走的那条路上。

“XX真XX狠,XX真XX有钱,我们两个完全不跟他们一个阶级”

“我也要成为狠人”

我发现他其实已经是个狠人了,至少比我狠。

没有了年终奖,为了活下去,想着再试一次,跑去了第二家公司。

这是一个加班有节制,工作成长性大,待遇公平,老板富有理想,未来光明的公司。

真的,我没有说反话。

只是在当下,所有人都是韭菜,所有人都不得不割韭菜,菜菜都是这样,没有菜能够逃离。

两个星期后,憋着比半年前更强烈的躁动和更大的勇气,离职回家,找个喜欢的地方,做点喜欢的事情,不求前途,只顾思考。

领导说我这是在作,把一片光明的菜生作成了一堆狗屎。我想,还掉了所有欠债,认清了什么是理想,一无所有地来,一无所有地走,赚了这段经历,还算不亏。

▲我的笔记

3

“大不了跟我滚回去种田,我家有田。” 

辞职前,面对我一长串的焦虑,朋友这么鼓励我。

“WCNMD,锄头我扛过,也太重了。”我感动地祝福了他,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在想,“我们是什么?世界是什么?人死了是什么?”还会其他小伙伴们一起讨论,小脑袋一接触到宇宙,只觉得可怕。

说来也就是哲学的终极命题之类的,却一直想知道答案,不然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以为这个时代的开端是约翰惠勒提出延迟实验的时候。相比于乱世,这个时代抛给我们的问题更显晦涩,有多少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迷失。因果律都能被推翻,又何况我们?

现在依然没有摆脱失眠和梦魇,不过有时候觉得长期困扰我的焦虑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

我在我离死亡越来越近,离真理越来越近,离《荒野生存》里的克里斯托弗越来越近的时候停了下来,结束所有反抗,荒废掉人生,寻找另一个自己。

▲荒野生存剧照

我决定给我想了二十来年的问题一个可能是暂时可能是永远的答案:

“世界是偶然的。”

这样我终于获得了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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