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同事余

下午逛街，无意中瞥见了曾经的同事余，犹豫了一下后，我躲开了。

几年前，我和余同在一家大型服装卖场从事售后工作。

服装售后是个技术活，既要讲究质量，也要讲究速度。

余的性格大大咧咧，为人还算仗义，做事也说得过去，但讲话很粗俗。不过这些没有影响到我们在工作中的相互协作。所以表面上我和余相处得还不错。

余的儿子旺，那时候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旺几乎天天来卖场向余要钱去黑网吧打游戏。余来者不拒，总是3元、5元地给，从来没超过10元。

后来，旺来卖场要钱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甚至一天来要三，四次钱。余有时候也拒绝，可最终总是经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

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余说：“你对儿子太宠爱了，既然已经拒绝，就不要给钱。”

可余总说：“没办法，孩子大了管不住，不给他赖着不走影响我上班怎么办？再说在我这里如果要不到，回头他肯定会向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要。”

我问余，旺这么小怎么不读书了？

余说，儿子旺从小就不听话。读幼儿园大班时，还必须有人陪着才愿意进教室。儿子坐前面，陪伴的人坐在教室后面，否则儿子就不上学。这个毛病到一年级下学期才慢慢改过来。

余还告诉我，自己儿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初一没读完拒绝再去读书，她和老公跟儿子道理讲了一大堆，也讲了好多次，可儿子就是不听，没办法只好任他去。

余跟我讲这些的时候，颇有些遗憾地补充道：唉，如果儿子听话，我本来还计划再帮他买一套房子的。

后来，余的一位领居告诉我，余对儿子旺太宠了。旺上小学时，全校老师都不敢管他。原因是旺在三小读二年级时，一次没完成作业，老师在他掌心打了一下。旺回家告状，爱子心切的余带着婆婆到儿子就读的教室大闹一通，还骂了那个科任老师。

从那以后，三小的老师们没有一个人再愿意管旺的学习了。时间一久，旺的胆子越来越大，经常背着书包到黑网吧里去打游戏。

混到初一时，旺死活不愿意再背书包去学校了，余和老公舍不得再让儿子吃学习的苦，竟然默认了这件事。

从那以后，旺更像脱缰的野马，成天在黑网吧打游戏。余没办法，只能是在用钱上限制儿子，可收效甚微。

在那家服装广场做了两年多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我离开了那里 ，和余再鲜少见面。

后来听那里的同事讲，余给儿子买了一台电脑，让儿子在家里打游戏，免得在网吧惹祸。可不到一个星期，儿子就说在家里打游戏，没有在网吧里的气氛好，又去了网吧。

对儿子宠爱有加的的余和老公，又一次默认了儿子的行为。

旺十七八岁就跟网吧里的社会闲杂人员鬼混在一起，还给那些在宾馆做事的女孩子当保镖。也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子回家。

余有时得意地跟商场同事炫耀，自己儿子有本事，每次带回家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这次回老家，我发现以前的那家服装广场竟然倒闭了。某天和以前的同事聊起了余。我原以为余早就在家含怡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了。

可那位同事告诉我，余的儿子旺几年前触犯法律被抓了，不知道判了几年，现在还没释放。同事还告诉我，余目前在一家酒店后厨帮忙，非常辛苦。

唉，真是惯子如杀子。

今天碰到余，我是戴着口罩的，再说又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我想余应该没有认出我。

我之所以躲着她，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跟余见面聊什么。熟年之人见面聊天，无非就是聊些家长里短，我担心自己的某些只言片语会引起她的不快或伤心，所以选择远远地躲开。

躲开的同时，我在心里一直默默祈祷：旺以后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让余的后半生过得顺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