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青春的身影
(2018开篇)
将近元旦的这两天,朋友圈晒十八岁的照片很多,我想想自己也不能落下吧,就晒了一张自己变形前的十八岁照片。
没错,正是在下然后再想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十八岁是2005年了,上高中二年级,这个年级,既不像高一新生那样对新学校、新同学充满兴趣和好奇,也不像高三老生那样为了备战高考天天学习紧张兮兮的,这个不上不下的时间段,刚刚好。
那年对我来说,最记忆犹新的事情,还是自己喜欢的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和芝加哥白袜队各自拿到了美职篮和北美职棒大联盟的冠军了。我还能记得2005年6月23日那天,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起的时候,我们一帮男生飞也似地冲到校门口各种饮食店里,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大家都点了午饭,但是等菜上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人在吃东西,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店那台方寸大的电视机上,那是马刺和活塞,在那一年的美职篮总决赛第七场,第三节的比赛刚结束,57平。好吧,马刺和活塞终于完成了总裁大人需要的商业任务,最后12分钟,真正的比赛才开始。
全场比赛结束的时候,81比74,马刺赢了。我依稀记得一些零碎的镜头:邓肯在拉希德头上大力灌篮,之后有命中一个零度角的24秒压哨大号两分;比卢普斯有一次难度极大的后仰跳投命中,但他的一己之力显得杯水车薪;吉诺比利最后一分钟的突破上篮奠定胜局……等到暑假之后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买到了当年马刺夺冠的特刊杂志《灌篮》(马刺每次夺冠我都有买特刊),上课的时候偷偷地放在抽屉里看着。后来有一位女同学向我借走了这本特刊,她说她喜欢吉诺比利,然后我就借给她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吉诺比利,但我知道的是,那一年的马努•吉诺比利,潘帕斯雄鹰,长发飘飘,风华正茂,颜值和球技,都帅得简直无法无天。
十月份的时候,我从中华民视的网站上,看到了白袜在当年的WS上横扫了休斯敦太空人,拿到88年来的首座冠军奖杯。
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青春的身影大学毕业那天,我最后一个从寝室离开,锁上门,到楼下的宿管叔叔那里交还钥匙,那时候,浑然没有感觉。只是时过境迁之后,才发现,就在我锁门的那一刹那,那张我睡过的床,那些我们用过的桌子、椅子、柜子,打扫寝室时用过的扫帚、拖把,浴室里的牙刷、脸盆,还有那个放在桌子底下玩了三年,已经破皮的篮球,都被我锁进了里面,也将自己的整个大学回忆锁在了里面。仅仅一门之隔,却已经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们都说是这些曾经用过的东西坏了,不好了,太重了带不走,所以不要了。它们确实太重了,我们也真的带不走,因为它们背负了我们太多的思念和理想,还有青春。
如果有一天能再次开门进去,我们发现所有的床铺都是空荡荡的,同学们都走了,我们以为这其实只是一次暑假,开学了他们还会再回来的,但是不会了,永远不会了,他们走了,各奔前程去了。曾经这些我们喜欢过或者讨厌过的人,都走了。寝室外的楼道也是空荡荡的,再也听不到来来往往大吼大叫的声音了,听不到隔壁寝室震耳欲聋的音响了……离开的时候,我们挥一挥衣袖,都觉得自己很潇洒,其实怀念的后遗症,才刚刚开始而已。那些过往的日子,就像马努的头发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青春的身影好多年前,小卖部的汽水都是五毛钱一瓶,冰淇淋两块钱两根,我们都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爸爸们骑着拉风的摩托去上班,小孩子买一个电子宠物、洋娃娃就是土豪,中午课间的教室里放着《老鼠爱大米》,一遍又一遍,我们在那里,听着唱着。不知不觉的,单反渐渐取代胶卷相机,电脑渐渐代替了电视,智能手机渐渐代替了固定电话,彩色的记忆渐渐变得黑白,青春渐渐布满了灰尘。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眨眼间,青春已经过去了,面对小孩子们口中从经常叫的哥哥姐姐,变成现在的叔叔阿姨,我们会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一声,转过身来,微笑的嘴角边隐藏着一丝沧桑的过去,在时间面前,我们是那么的软弱无力,时间,就是如此残酷。
如果还会这么好的时光,该多么美好,可是,即便是再有这么美的时光,我们也不会再次拥有如此美好的年华。理想、婚姻、工作、压力、责任、地位、负担、金钱接踵而至,或许再过不久的日子,我们都会成为人妻人夫,会生儿养女,我们将上有老下有小,那要再等到哪一天,我们还能够毫无顾忌的在一起聊天,可以不避忌讳的谈天说地呢?那一天遥遥无期,就算等的到,我们的青春也早已不在了。
当有一天我们还能漫步校园的时候,看见路两边郁郁葱葱的繁花,就好像又看见了我们曾在那里停留的光影,大家伙在那儿,欢声笑语的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