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文存小松

议余英时《互校记》之不可信

2017-11-30  本文已影响50人  剑胆棋心

初,余英时作《郭沫若抄袭钱穆著作考——<十批判书>与<先秦诸子系年>互校记》一文,载于香港《人生》杂志第八卷第六、七、八期(1954.8-9),又先后收录于《犹记风吹水上鳞》(三民书局,1991,10)及《钱穆与中国文化》(上海远东出版社,1994,12)。收录时各撰一跋语,其跋语一言较原载“大体上是把过分轻佻刻薄的语句删除了”,“废除旧题,改用副题”。其实后书较前书仍有删改,如跋语一举批钱穆《系年》一文,《犹记》书明言是白懿寿所作,并云“中共官方学术界”如何如何,而《钱穆》书皆删。

近读余先生《互校记》,窃谓其郭沫若抄袭钱穆之说欠妥,请试言如下:

细观《互校记》凡十二条,所据无非二者所引史料相同、观点相近。而审《互校记》所列相同史料,大抵皆《韩非》《国策》之类,寻常可见,不足以明证抄袭。况所考事同,材料又岂得相异耶?唯汤聘尹《史稷》王世贞《读书后》殊非易见,然未尝不可由他书转引。《系年》考稷下学宫引《太平寰宇记》,《十批判书》误为《太平御览》,或从《系年》转引,亦不可名之为“抄袭”。至若观点相近,若二者皆误,甚至谬之千里,或可谓为抄袭。二者持论皆精,何怪之有?俗谚曰:“英雄所见略同”是也。二先生所论,或其时学界共识,任公、适之、芝生诸先生皆述之。况二人意见又常相左。小子鄙见:欲证抄袭,寻二者相同处不若考二者几无相异处也。

余先生自陈对郭沫若怀有偏见,对其老师钱穆,想必是有几分偏爱的。虽然余先生自认不以偏见偏爱妨碍公正,但纵观全文,更像是先定罪名后找证据。至如“而他(郭沫若)所记的书籍却只有一部《吕氏春秋》”“‘一千八百余言’确比‘凡二千言’为精确,但更是‘欲盖弥彰’了”,几近无赖。余先生说“一般典籍如《史记》、《战国策》之类,为大家所常用,即使所引资料相同,亦难定其是抄袭。”“他(郭沫若)对先秦史研究所花的功力及其所运用的方法都和钱先生《先秦诸子系年》的著述很相像……即使所得出的结论和钱先生的偶有相同之处,那最多也不过是‘闭门造车,出门合辙’。”虽然后面紧跟着“但是”,然细读互校所列十二条,倒让人觉得更像是“但是”前的情况。《十批》与《系年》我皆未细读,抄袭与否,不敢定论。余先生才识名世,小子识鄙。然以此《互校记》认定抄袭,虽鄙,固不服也!

余作《互校记》后数年,翟清福、耿清珩合撰《一桩学术公案的真相——评<余英时<十批判书>与<先秦诸子系年>互校记>》,亦可参考。

我也学余英时写个跋语

前些日子听讲座,主讲先生提到了这两篇文章,所以有了一读的想法。主讲先生还说了俩事,真伪待考,聊附于后:

一  翟、耿二先生撰文毕,先发给了余先生,过仨月,未见回应,遂发表至《中国史研究》。主讲先生评论曰:“余先生对于有关他的任何学术评论,或长或短,总会发表意见。而此文至今未见回应,大概是默认了。”观《评<互校记>》措辞,应该较发给余先生的有增补。余先生《互校记》跋语中说“中共官方学术界”如何如何,“非官方学术界”又如何如何,言下之意大概是“非官方学术界”的观点一概不予回应。其实我不太能理解学术界如何去界定官方非官方,余先生大概觉得《评<互校记>》是属于非官方的?其跋语举白懿寿先生发表在《历史研究》上的文章,明言其代表“中共官方学术界”,而后来发表《评<互校记>》的《中国史研究》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主编,似乎更能代表“中共官方学术界”?

二  主讲先生曾在一次学术会议茶歇时与某先生谈及《评<互校记>》一文,某先生一拍桌子:“这文章当然是我写的,哈哈!他二位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

前面说了,这两件事真伪待考,尤其是第二件。不过有个事我能确定:听讲座时,元宝和温柔一起睡着了。

丁酉十月十三夜

參考文獻:

[1]余英時.《十批判書》與《先秦諸子繫年》互校記[A].錢穆與中國文化[C].上海遠東出版社,1994.91-132.

[2]翟清福,耿清珩.一樁學術公案的真相——評余英時《<十批判書>與<先秦諸子繫年>互校記》[J].郭沫若學刊,1996,(03):6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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