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高中》第69章 大杀四方
题目1. 不镜於水而镜於人，则吉凶可监也；不蹶於山而蹶於垤，则细微宜防也。
请用普通话朗读这句话，并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於”怎么读？“蹶”怎么读？“垤”怎么读？还有“监”是通“鉴”吗？第一声还是第四声？
苏小澈硬着头皮读完了。老先生们点点头，不说对也不说错。
苏小澈说：“上半句很好理解，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下半句，越是细小的地方，越容易出错……”就说不下去了。
老先生其一问：“对我们现实生活的启示呢？”
苏小澈说：“就……不要太在意细微的过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启发还是很大的。”
老先生们点点头，不说对也不说错。
事实上，苏小澈读错了一个字，启示更是完全说反了。苏小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知道了这考试是真难，反而不紧张了，听天由命。
好在，第二轮的题目还算简单。
题目2.（1）北京2008年奥运会吉祥物“福娃”，国际译名一再更改，从一开始的“Friendlies”改为“Fuwa”再改为“Forwards”，得到英语专家和全球网友的一致认可。Forwards本意是“勇往直前的”，也和我国西南一带方言中的“福娃子”谐音。
请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苏小澈侃侃而谈：这个改名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文化交流融合的过程。Friendlies这个英文名离中国老百姓太远了，读起来不顺口，就很难发扬光大；Fuwa这个汉语拼音又太难听，又土又没有内涵，国际友人恐怕欣赏不了。Forwards就不一样了，在英语里是个积极向上的意思，正好符合奥运会的比赛精神，又和我们西南的方言是谐音，自己人听着也亲切，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国际国内都有认同感，所以最后用了这个名字。奥运会是全世界的大事，不是哪个国家关起门来办的，这是一个文化交流的契机，我们不能像明清那样闭关自守，也不能像晚清那样任凭外来文化入侵，而是要相互学习，求同存异，找到一个平衡点。
这一轮的三个考官，看着比上一轮的三个要年轻些，四五十岁的模样，也是慈眉善目，频频点头。
苏小澈自我感觉良好，抽了第二题，更是惊喜万分——前面有人垂头丧气地出去，说是抽到了没读过的书，无法解题。苏小澈抽到的，却是不久前西先生才和苏小澈讨论过的题目，运气好得实在令人发指。
题目2.（2）请谈谈你对《红楼梦》中主要人物贾宝玉的理解。
苏小澈对贾宝玉，其实没什么理解。或者说，不想理解。因为贾宝玉做春梦是秦可卿，第一次是袭人，真爱是林妹妹，和别的女孩儿也都缠夹不清。当年苏小澈没细看，最近又看了一遍，就气得直跳脚了，就觉得贾宝玉这小屁孩，不是多情而是滥情，整个一撩妹狂魔。苏小澈要是林妹妹，估计都活不过三章，一出场就被气死了！
当然，苏小澈没有这么回答。苏小澈觉得，这么重要的考试，这么严肃的作品，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钻那小情小爱的牛角尖呢。比起自己的理解，西先生的理解显然更合适：贾宝玉的理想是和女孩儿们吟诗作对相亲相爱，他的出身却要求他必须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他的才气和灵性都被所谓的家族荣誉绑架了，这真是封建势力压迫个人理想导致的悲剧呀！
苏小澈说着说着，就痛心疾首起来，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考试，忽然就理解了这个理解。考官们也听呆了，待苏小澈说完，一个个都是如梦初醒的样子，短暂的寂静过后，才发话说：“那就请你展示一下才艺吧。”
题目2.（3）个人才艺展示
苏小澈在梦里写的那个自我介绍，终究是没用上，因为太长太啰嗦。苏小澈前面答题已经说累了，现在一句废话也不想说，就直奔主题：“我会唱歌，也会弹琴，但是今天条件有限，我就给大家模仿一段宋丹丹吧。”
考官们又是一愣，只见苏小澈放声诵道：“有一天晚上，咣咣凿我房门，我一开门，木头桩子似的，俩眼直勾盯着我，非要给我朗诵首诗……啊！白云！黑土向你道歉！来到你门前，请你睁开眼，看我多可怜。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你的破船！呸！”
苏小澈一张嘴，考官们就笑了。苏小澈的胆子就大了些，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那个“呸”还有样学样，真往地上呸了一口。
考官们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心口狂拍桌子。苏小澈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道：“我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才艺，不登大雅之堂，见笑了。”
坐中间的考官忙道：“不不不，你这还不算才艺，什么算才艺啊？再学学表演，前途无量嘛！”
旁边两位也连声附和：“挺好，挺好，太有才了！”
苏小澈这下放心了，含笑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苏小澈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席组长笑眯眯地拉开门，让苏小澈出来，还低声夸了一句：“你真棒！”
苏小澈受宠若惊，瞥见门外候考的一排人，也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有比大拇指的；料想刚才席组长怕是扒着门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苏小澈更不好意思了，捂脸道：“那个……”
席组长忙道：“三楼，上去就是。”还亲热地拍了拍苏小澈的肩。
苏小澈忙不迭点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题目3. 美丽的幻影
第三轮的考官，也是武大精心搭配的，老中青各一位。第三轮的题目，却是太简单了，简单得让人无话可说——那也得没话找话，说够两分钟。这正是最难的地方！
所以苏小澈一拿到题目就尴尬了，就觉得这个题目无聊透顶，毫无意义，幼稚得像是小学生作文题。
苏小澈可一点也不幼稚，没见过什么美丽的幻影，就结合自己的经历强答：爱情对于学生来说，那就是美丽的幻影。早恋不现实，因为一辈子那么长，将来去哪儿干什么工作，两眼一抹黑，说什么天长地久？而且谈恋爱要花钱，自己又不挣钱，花的都是父母的钱，拿什么对人家负责？但是恋爱的感觉又很甜蜜，那就可以把这种感觉变成学习的动力，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和精神激励，防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变成现实以后破灭，害人害己。
苏小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考官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等苏小澈说完，主考官乐呵呵地说：“实际可操作性很强啊。哈哈哈哈哈。”
副考官也接茬说：“是啊，现在早恋情况是多啊，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是吧，啊？哈哈。”
苏小澈笑笑不说话。小考官又接过话头：“高中生现在，那都不叫早恋了，叫黄昏恋了，你们听听，可笑吧？我们都还不服老呢，他们这就倚老卖老了！哈哈。”
苏小澈顿时又尴尬了，心想：什么情况？聊天呀？跑题了吧？
主考官就吃了一惊：“是吧！那多早才算早恋呀？小学生不可能吧？”
副考官摆摆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有，现在也有啊。”
主考官就求证似的看了苏小澈一眼。苏小澈忙说：“是有的，不多。”
主考官就很泄气，置气似的咕哝了一句：“大学生……现在大学生也不行。”
小考官笑道：“马上，马上就行了。”
主考官马上回嘴：“马上也不行。”
苏小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见缝插针了一句：“有的还是可以的，独立能力强一点的，能负得起责任。”
考官们马上就不聊了，都坐正了身子，冲苏小澈频频点头，乐呵呵地说：“是是是，你说得很对。”
苏小澈这次出来，二老很识趣地没有再问长问短，直接带苏小澈回酒店，看了一下午电视，然后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逛武大。湘夫人对校园环境赞不绝口，苏小澈却没什么感觉，想拿到高考加分，却不想真的上武大。
著名的樱花大道通向著名的新闻学院。因为是冬天所以没有樱花，只有稀稀拉拉的大学生们。湘夫人忽然扯过苏小澈，低声说：“你还别说，大学里的男生是不一样，眼神都跟狼似的。”
苏小澈吓了一跳，四下看了看，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就很恼火：“你怎么那么无聊呢？”
湘夫人讪讪道：“我是夸你长得漂亮……”
苏小澈更恼火了：“你漂亮，你最漂亮！”
武大之行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过了两天，去清华、北大考试的尖子生们也回来了。
腊月二十七的上午，高三终于迎来了寒假，为期十天半。19班的花朵们，自然又比其他班少放三天，大年初五就要回来补课。
高三放假那天，因为是工作日，西先生和湘夫人都没空来接。苏小澈浑身很是松快，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了杨芊语。
在灰头土脸的街上，杨芊语穿着一件粉蓝色羽绒服，袖口和领口上缀满了蝴蝶结丝带。还是苏小澈记忆中的淑女风。
初中毕业以后，苏小澈就没见过杨芊语了。何况，又因为梁子衿的事，苏小澈对杨芊语一直有愧。
如今杨芊语忽然出现，比当年愈发亭亭玉立。苏小澈一时惊艳，竟张口结舌打不出招呼。还是杨芊语迎了两步，主动握住了苏小澈的手，微笑道：“好久不见，小澈。”
苏小澈一阵紧张，轻轻回抱了一下杨芊语，缓缓道：“好久不见。”
杨芊语的手心温热柔软。苏小澈莫名有些感动，忙问：“你是来找……”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索性亲亲热热地挽了杨芊语的手，就要往回走：“我带你去吧。”
杨芊语却按住苏小澈，微笑道：“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他们了。”
诶？苏小澈看看杨芊语，又看看学校里面。还有很多人正在往外走。难道18班提前放假了？不可能啊？
杨芊语叹了口气，将苏小澈挽得紧了一些，微笑道：“谢谢你，小澈，我是来找你的。”
苏小澈的头“嗡”一下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