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者传》54.意外访客(2)

      对于明璎的来访，竭阳太子炎怀璋很是意外。按理说，禁闭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访。况且，自己与明璎往日并没有十分亲近，远没有因着自己受罚专程来探视的情分。直到明璎进殿落座，竭阳太子才知道，是明璎特意去皇帝面前请了旨。大概皇帝见她大抵与各方势力都没什么瓜葛，才同意放她进来探视。

      明璎见竭阳太子倒是如常模样，便试探道，“大皇兄得父皇器重辅佐治朝理政之事，平日里还要兼顾学业，甚是辛劳，如今大皇兄便是有些错处，想来只不过是父皇还在为二皇兄的事伤心，罚地重了些，过几日待父皇消了气，再去说句软话，想来也就无事了。”见竭阳太子仍是淡淡的表情，并未分辩，又换了打趣的口吻道，“依我看呀，大皇兄好不容易得了这个闲，正是应当好好歇歇才是。“

      “哈，明璎说笑了，不过我这里确是甚少这样清净，如今倒是好，咱们兄妹俩便能好好叙一叙。”

      “正是，小妹现下到刚好有一事想与大皇兄叙说一番。”

      “何事？“竭阳太子只觉得有些时日不见，自己这个妹妹倒是伶俐了许多，她言语间有所试探，又仿佛没有恶意，只是全然不知她是为二皇子一事而来。所以，当明璎提出请他细细回忆一下二皇子薨逝当日在露华宫中发生的一切时，他颇感意外。

       “明璎你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

        “此事父皇已有论断，我如今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明璎今日来，旧事重提，是何用意？“

       “那日皇兄是最先得到消息，赶赴露华宫的。皇兄不愿讲，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这一激，竭阳太子心绪浮动，竟不似以往沉稳，“我有什么隐情？我已身为东宫之主，做什么要害自己亲弟弟的性命？“不过转而他又很快平复了下来，“如今我也懒做分辩，又有何人会听呢？“

       “既然无碍，何不向我述说一二？”

       “此事本是莫须有之罪，要我说什么？那日二弟殇逝的消息传来，我便到露华宫中去主持诸事，也传唤了二弟的主诊医官来询问，那医官并没说出什么。然后明璎你就到了，后来一切都应已经看在眼里，你还要我与你多说什么？“

      “那皇兄是冤枉的？”

      “此事的真相恐怕已经没有人关心了，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今天这样的结果而已。我冤不冤又有谁在意呢？”

      明璎见竭阳太子不忿样子，直觉里认为他并没有撒谎，“皇兄要是背负着残害手足的罪名，那便是有朝一日能得东山再起，于你也是大大不利的。何况，若真如皇兄所说，这莫须有的罪名，本不该由你承受。”

     “明璎，此事你还是莫要牵涉进来的好。你一个姑娘家，从小长在深宫，哪里晓得前朝的争斗的你死我活。怀珉之死，我们兄弟二人怕是被有心人算计了。纵使你愿意相信我，可父皇已有论断，他们……就要赢了。“

    明璎定定地望着他说“难道皇兄已经认命？若有一丝机会，皇兄何不一试？”

     竭阳太子回头望着明璎，眼前这个妹妹忽得让自己看不清了。本来，竭阳太子以为明璎只是孩子脾气，不愿与她多说，可见她如此笃定，倒是有几分认真起来。此时他的幕僚和重臣都被隔绝在外，甚至连黑影士近几日都不敢启用，他便思量着，与她谈谈倒也不妨，到底明璎是位公主，况且她既非自己母后所出，又不是庄妃的亲女，向来安分，在父皇面前一向是个稳重的。若是能借她的口在父皇面前为自己平冤岂不是好。明璎倒是全然没有这番思量，也不知道这顷刻间，竭阳太子已经有这番所思所想，她只是想为二皇兄找到真正的凶手罢了。

    “那你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我并没有实据。所以，才来向大皇兄仔细询问当日的情形。“

    竭阳太子便仔仔细细将当日清晨的情境述说了一遍。

    明璎听罢，细细思量了思量，问道“大皇兄可有在内室见到那只没有喝完的药碗？”

    “这……我并没有十分留意。”

   “那张卯大人有没有向皇兄秉明，二皇兄的的确确是因误服不妥的药物而死呢？”

     “这……他并没有与我说过，我记得我那时问他，他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并没有说明二弟的死因……难道……是他做的手脚？”

     “现在还不好说，皇兄可知那张大人现下何在？”

     “他因此事受了处罚，但性命无碍，已然辞官离宫了。”

       明璎已料想此事若要深究必定不会那么简单，于是说道，“皇兄，王大监已被处死，此事若要查清，还要与当时二皇兄的宫人内侍、主诊的张大人等多方查问，还请大皇兄助我一臂之力。“

      “此事，你可有把握？”

       “明璎自会尽力而为。“

       竭阳太子沉吟半刻，说道，“你寻个机会出宫，去找王简之大人，他自会帮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