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之手(四十一)
常渊从睡梦中惊醒脑袋嗡嗡作响就像要炸裂似的疼痛难忍,何丽狰狞的面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黑暗中秋风裹挟枯枝败叶声若隐若现。
常渊重新躺倒在硬邦邦的床上,视人命如草芥几人龌龊嘴脸钻进他纯净脑海,他们一定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常渊此时毫无睡意,几乎不敢闭眼。
晨曦穿透薄脆玻璃射在昏暗房间里,常渊睁开泛着血丝的迷惘双眼,浑浑噩噩地趿拉着拖鞋从屋里出来,早晨的寒冷迫使他蜷缩身子退回屋里。
老爷子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是晨练去了,这些年的习惯始终如一。常渊洗漱完毕后裹得严严实实走出房间,院子再次覆盖着厚厚的残枝败叶,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声。
昨天的努力付之东流,堆在墙角的枝叶已经被寒风吹散,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老爷子提着早点从外面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醒了,早点买回来了,趁热吃吧!”老爷子冷冷道。
常渊乖巧地跟在老爷子身后进了屋,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老爷子把保温壶里八宝粥分别倒进两个碗里。常渊坐在凳子上望着八宝粥垂涎欲滴,因为昨晚醉的不省人事,胃里到现在为止仍旧翻江倒海,迫切需要八宝粥慰藉肠胃。
老爷子也慢腾腾坐下来,常渊迫不及待地吮吸依然烫嘴八宝粥,软糯顺滑的八宝粥进入肠胃,常渊立感舒服。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从来没有见你如此狼狈,”老爷子淡淡道。常渊放下手中筷子,悄悄地将嘴巴里食物咽下,然后望了望日渐衰老的父亲。
老爷子自顾自的埋头吃饭,根本没有迎合常渊灼热的目光,可是常渊地眼中却有泪花在闪动。老爷子有口无心的关怀,让常渊倍感亲切,他知道这是不善表达父亲真挚关切。
“没什么事,没事儿,”常渊言不由衷地说道,“没事就好,天底下就没有公平可言,不要总想着打抱不平,”老爷子脱口而出道。
其实老爷子似是看出常渊心思,但是并没有刻意揭露,常渊看了看仍旧埋头喝粥老爷子,屁股在凳子上动了动,重新小心谨慎地捧起粥碗心事重重地吮吸着。
“钱我放在抽屉里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常渊站在门口叮嘱道。老爷子并没有回答,躺在摇椅里闭目听着收音机里戏曲,常渊的话却句句钻进耳朵,只是假装不为所动罢了。
常渊骑着吱吱作响的老年代步车穿街过巷,路过何丽之前的快餐店门口时不禁停车凝望,快餐店已经改头换面了。
“里面请,里面请,”彬彬有礼的少妇面带微笑迎合客人,饭店的生意也是惨淡,可是少妇仍旧耐心地招待每一位顾客。
常渊坐在车上默默地注视着熟悉门店,少妇谨慎的发现常渊身影,最后露出浅浅微笑。常渊心如刀绞般立刻骑车离开,似曾相识情景再次重演,少妇或许也被王霸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心酸,常渊不由地感觉丝丝不安。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做了,赶紧做,真不愿少妇再步何丽后尘。常渊将车把拧到最底,车速有所增快,吱吱呀呀的声音也更欢了。
范娜在卷帘门旁踱着小步,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常渊了,虽然生常渊对何丽的无情无义的气,可是义愤填膺也难以攫取对常渊的思念。“去哪了,我等了有一会了,”范娜哆嗦着说道。
“你来干嘛,有事吗?”常渊冷冷道,“顺道,就过来看看,”范娜语无伦次道,她感觉常渊周身散发出冷酷无情。常渊将锈迹斑斑的卷帘门打开,锈屑随着震动弥漫在空气中,范娜捂着嘴鼻躲避扑面而来混浊空气,常渊鄙夷地望了范娜一眼,然后径自走进房间。
范娜绕过肮脏空气紧跟常渊跑进房间,这里和她上次来时已有天壤之别,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常渊并没有搭理这位投怀送抱美女。
常渊心无旁骛地埋头于制作人脸面具,范娜小心翼翼地在房间中转悠着,到现在为止她还没确定应该坐在那儿,到处都脏兮兮。
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范娜痴痴地望着惟妙惟肖的何丽,如果不是假人露出破绽,她真以为自己大白天撞见鬼了。范娜悄悄地靠近正襟危坐何丽,俯身贴近何丽脸庞,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范娜忍不住伸手抚摸眼前的震撼。
若不是情到深处,又怎么会镌刻如此逼真,范娜轻抚何丽脸庞双眸却意味深长注视着忙碌的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