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酿酒
“梅子呀，你知道吗，以前的月亮，是会酿酒的。”
“是嘛，太婆婆。”
她点了点头，一缕银发被摇椅的竹枝带了下来，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月亮酿的酒，给谁喝呀？”
“诗人咯，游子……那月亮啊，晒在大江大河上，晒得久了，就把那些水都酿成酒了。”
我饶有兴致地听着，关于这位太婆婆，实在是有太多未知了，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她，她仿佛就这么老了，靠着一把摇椅，胡说八道一些往事。
“梅子是谁啊？”
“你咯。”
“这么好听的名字太婆婆从哪里听来的？”
她不说话了，眯着眼睛望着月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又摇摇头。
“太婆婆，你知道吗，以前的月亮，是会酿酒的。”
“哦？”她有些惊奇，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等着我说下去。
“月亮啊，晒在大江大河上，晒得久了，就把那些水都酿成酒了。”
“你这孩子，就瞎说。”她躺了回去，手上粗糙的老茧将摇椅的把手剐蹭地刺啦啦地响。
“是真的呀。”我拿出一张老照片，月影下，一高一低站着俩人。
“这是谁呀？”
“他说月亮会酿酒。”
她将照片接了过去，举在眼前细细端视，月光透过照片的胶质塑封膜，印在她的眼睛里。
“丫头，外人的话咱可不能信。”她把照片往背后一收，就像小时候藏垃圾食品那样，紧紧藏着不让我拿到。
“太婆婆，梅子是谁呀？”
“谁呀？”
“呐……”我绕过她的背，将那张照片拿到她眼前，“是她。”我指向那个身穿白色小碎花裙的年轻姑娘。
“她是谁呀？”
“她就是梅子。”
太婆婆认真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看了很久，又转过来看向我，眼里满是欢喜，“丫头，旁边那人是谁？”
“是谁？”我反问。
“你看你，我问你你倒又问起我来了。”她拿过照片，又细细端详了一阵。
晚风吹在湖面上，掀起一阵涟漪，月亮柔柔地照着水，空气中飘着阵阵甜香。
“太婆婆……你看。”
“什么呀？”
“月亮。”
“你这孩子，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也不知道，可他就说好看。”
“谁呀？”
“照片上的人啊。”
“是谁呀？”
“是梅子的爱人。”
“梅子……”她捏着照片喃喃自语了一阵，在摇椅上睡着了，我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月光穿过云层，不声不响地照着那两个年轻人。
2021.5.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