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家相伴

最美不过家相伴

文/石岩磊

“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段时光。”这是台湾女作家龙应台在她的散文集《目送》里的一句话，她从一个全新的视角向人们阐释了家的概念：否定了它是空间的范畴，而将其纳入时间的范围。

这话初听起来让人不可思议，居家过日子不是首先得需要一套房子吗？一日三餐离不开厨房餐厅，客厅是聊天、看电视的理想场所，要想享受独处的静谧一般会躲进书房，人生三分之一的光阴是在床上度过的，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留存着曾经的欢笑与苦涩，有新婚燕尔的甜蜜，有初为父母的幸福，有陪孩子成长的辛劳，也有为柴米油盐发生的争执，同样少不了因感情纠葛而起的战争，屋里的每个物件都能牵出许多故事，怎么可以说家不是一个地方呢？

时间和空间其实不是对立的，而是可以转化的，且不从物理的角度去论证，也不用从哲学的理论上去探寻，单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就有类似的体验：长途旅行中，本来是拿公里数来度量距离，可我们的感受常常是难挨的时间；小火慢炖的牛肉原本消耗的是工夫，可最后凝固为一家人在餐桌边的其乐融融。时空在或温馨或辛酸的氛围中相互融合了，有时真的难以剥离，出门前的叮咛将分别后的两地，用时时的思念缝合在了一起，回家时的一个拥抱把重逢的时刻，用紧紧的相偎定格成了欣慰。

龙应台在《目送》里，写了父亲的逝世、母亲的衰老和失智，有对父母的怜惜和体恤，也有兄弟的携手共行和儿子的依依惜别以及朋友的牵肠挂肚，其中描述了自己的失败和脆弱、失落与放手，乃至她走路、赏树、观鸟、拍照等生活琐事，从牵着孩子幼小的手、情意满满的亲情，到青春期的儿子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背影，从陪着年迈的母亲到思及自己也曾是父母眼前一去不返的飘零，龙应台都一一娓娓道来。所有的具体事件全部化作她笔端的追忆，化为岁月中深深浅浅的印痕，家的概念便成为了一段段的时光。

每个人都行走在从诞生到逝去的路上，家应该是伴行中的那道最美风景，让我们在迷茫时找准了前行的方向，在困顿时增添了迈步的动力，如果没有家这个“地方”，时光将会化为飘渺的烟尘，无所依靠，了无牵挂，随风而逝中留不下任何值得追忆的踪影。作家之所以否认家的空间特性，应该是她想通过艺术化的手法，强化家的感情特质，让人们多从动态的角度审视我们熟识的家，使人倍加珍惜那些有陪伴有相聚的美好光景吧。

        2018.8.15

最美不过家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