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我的老处长

2021-06-06  本文已影响0人  红尘怡风

久未与老处长通电话了,前几天处长给我发信息说,到新的单位上班了。我一想,肯定是提升了。打电话过去问,果真如此,心里便觉高兴和畅快。心想,如果这么优秀的干部提升不了,那可真是不应该。

    想起老处长,就自然勾起了许多联想来。现在我能坐在电脑桌前,胡乱地比划些文字,而且觉得还算顺畅,与老处长的启蒙和引导是分不开的。

    记得自己曾经在部队一个团级机关,当时在文字上还能写上几句,上了几篇新闻报道稿件,偶尔不知深浅地写一两篇杂文散文诗歌,于是就被认为是有些文字基础。传来传去觉得可塑,就被军师机关发现,在师机关准备调的时候,被调入军机关,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偶然。心想:才那么一点水,怎么就敢到大河里试试深浅,弄不好,掉进去就不知道散到那里去了。

进了军机关后,真是应了:不知道散那里去了。自己则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感到陌生,用什么都觉着没“乡下”的顺手。但转念一想,我毕竟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借亲戚的名义,讨几个钱罢了;也不仅仅是拿乡下的几则趣事,逗贾老太太一乐,混个位子坐坐,跟着吃些乡下吃不到的美味。

我有自己的岗位和职责,虽然刚去干不出个甲乙丙丁,大家可以理解,但时间长了仍分不清个子丑寅卯不行。由于是新同志,而且领导觉得还够诚实可信,就让我管钱管物这样的好差事。但去的机关是靠文字吃饭的,要立得住身,第一关当然是得会写。事迹材料、领导讲话、调研报告等,那一门都得拿得出手。

不过,说起感谢老处长,就在于:一般来讲,管钱管物的内勤,可以不接触甚至少接触文字材料。就我来说,也可因此理由少参与些写材料之类的苦差事。但处长可能觉得我还是可塑的吧,说:内勤的事要干好,材料也得写。刚开始大家一块研究材料,我像听天书一样,云中月,雾里花。处长硬逼着:插不上话,别人说你记,记好后你念。开始真觉难堪,但慢慢地也就听出了些门道,偶尔也发表一下看法。看法开始不被采纳,后来被部分采纳,再后来被采纳的就多了。再到后来,也能自己单飞了。

于是,磨炼多了,动手勤了,也慢慢地会写些所谓的大材料了。现在想起来,就凭自己的智商情商,如果不是因为会写几下,早不知道混得差到什么田地了。

让我记忆很深的还有,当时在工作之余,我也写些散文杂文之类,有几个编辑还打电话,说我的杂文写得质量不错。但得意之时,老处长提醒我,千万不能再写杂文了,尤其在官场混。我说,我写比较中性,不针对任何人。老处长说,杂文是没有多少中性可言的,总会有人对号入座。于是,虽然自己经常想些杂文想说的事理,但不再写杂文了。因为我相信:处长说的肯定有道理。

    有人觉得写作是很难的事。写好确实难,但只要坚持,写得顺畅些,把自己想说的写出来,也并非不可能。或许,写着写着,不知不觉也就有些意味了,也就慢慢地深刻了。我想那些文坛高手,开始也是一小篇一小篇起步的吧。就像读书,开始读一些大众读物觉得不错,时间长了不解渴了,就会找些名家的,再后来就会读些名著,甚至啃一啃《浮士德》等艰深难懂什么的了。

艰难的岁月,经历就经历了;吃苦的日子,过去就过去了。现在,留下这么总丢不掉的写些东西的习惯,又怎能不感谢老处长的一片苦心呢?

处长是我写作上的领路人,也是我做人的导师。老处长待人很宽容,有一颗善良之心,对下属尤其是像我这样脾性相似的来说,很是照顾和关心。时间长了,感情也就特别深厚了些。如今想来,也还是特别的亲近和亲切。

现在,自己有时独坐灯下,回味已经逝去的岁月,有顺风顺水的日子,有跌跌撞撞的路径,有成绩面前的欢悦,有痛苦之中的怅然,事与事接踵而至,人与人擦肩而过。烟云过眼,世态拂心,几多感悟,几多茫然。亲情友情,得失成败,各色人等,幌于眼际,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么些人,有时虽然长时间不联系,却又总让你忘记不得,感激不尽。今天坐下来写老处长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

    人的感情到了一定份上,那种真情是让人感动的。记得从山东往河南调的时候,曾因种种原因被搁浅。老处长得知后,在一次喝酒时,说当听我调动不成时,心里曾暗自高兴,觉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工作!老处长说后,自己可能觉得不很合适,因为调动是我在努力的事情。后来我理解了:那是一份信任,是一种眷恋,一种舍不得,一种相处默契,一种真情流露。现在想,有老处长的那份挽留的真心,我怎的不感到由衷的感动!

    写到这里,又想起一个同学来。回郑州前,老乡们为我送行。刚开始,我的这位同学就站起来说:“我们俩老家离得最近,军校在一个区队,毕业后到一个团,现在在一个部。一路走来,我们形影不离。今天兄弟要回老家了,我带了两瓶酒,是我俩在曾经的那个团驻地产的,今晚就我们俩喝这种酒,大家不要有意见。”一种说不尽的兄弟情谊,虽然使其它老乡有些尴尬。但到了这情份上,谁还能不理解,谁又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

读书能读出自己来,为文能影射出自己来,与人相处也能相处出自己来。写着写着,还觉得没有写多么,就已经为要写的人写了不少文字;聊着聊着,还没有觉得聊多久,就已经与聊天的人聊了很长时间,那一定是情相近的人,一定是你值得记忆值得珍惜的人。尽管我们不能长期相伴相守,甚至相识而别后终身不再相见,但在心里却会时时牵念。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能有一个自己心中很远的目标,我们在不断地朝着目标的方向前行。行程中的每一段,总有那么些灯塔,照着你一段段地航行。而你只所以能看到这么些灯塔,就是在这灯塔之上,有那么一盏或者几盏挂着的灯。就我来讲,就些灯,可能就是像刚才我说的一件事、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份牵念。正是它们,使我趋光的心,向着这灯塔,不断地靠近。

    是的,想起一个人的时候,你在想起他的轮廓之后,记忆深刻的就是“研究材料时你必须参加”、“你调不走了,真是太好了”、“这瓶酒,就我们俩喝。”这么些片言只语。

    有时,这片言只语一点也不损色于豪言壮语。或许正是这片言只语,让你不由自主地感动,让你情不自禁地流泪。

    祝贺老处长,也遥遥地给您送去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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