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两难》——第四章 像狗一样
清晨，冷凝刚睁开眼，一个女犯便将一只木桶和抹布扔到她身上，“喂，去扫厕所！”
冷凝默默站起身来，昨日遗留下来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的各个关节，仿佛在提醒她昨日有多么窝囊。躺了一夜，疼痛不仅丝毫没有减缓，反倒变本加厉。
她打好了水，慢吞吞的移动。昨日的伤加上一晚上寒潮的“滋养”，腿变得又酸又疼，原本白嫩的肌肤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那女犯见冷凝走的慢，一只胳膊大力推了她一下。“呸，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厕所扫不干净，有你好受的！”
冷凝一个踉跄，额头直直的撞到了桌角，血温暖的流了出来。
一个女人跑了出来，“血！流血了！”
周围的女犯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流点儿血嘛？”
“你没事吧？”女人关切的问道。
尽管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蔓延出来，冷凝还是说了一句“我没事。”
“你看你这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帮你上点药吧。”女人说着打开了手里的药瓶。
冷凝有些意外。原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是会透出一丝光来的啊。冷凝感激的看了女人一眼。
没想到下一秒，一阵无比尖锐的疼痛从额头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伴随着女犯们更加肆意张狂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她那傻样！她还真信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还真以为我要给你上药啊？”周围的女犯一个个面目狰狞，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一股不明液体混着鲜血流到嘴角，好咸……原来是盐水……人们常说往伤口上撒盐，原来……这么疼。
就在前一秒，她还以为即使再黑暗冰冷的地方也会有阳光，哪怕它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她也视若珍宝！
没有什么能够比亲手掐灭希望更让人痛苦，冷凝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原来……是我妄想了……
她没有再理会众人的谩骂与讽刺，提起木桶走去。
血滴了一路。
女戒所的厕所是出了名的脏。冷凝干完活已经是下午三点。肚子早已不知道抗议了多少次。冷凝回到牢房，女犯们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没有人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请问厨房在哪儿？”冷凝问道。
没有人理会她，“请问厨房在哪儿？”冷凝放大声音再次问道。
女犯“大姐大”吴霞一脸烦躁的站起身来。指着冷凝的鼻子骂道：“你他妈喊什么？打扰到老娘玩牌的兴致了！刚输了一把，正愁火气没处撒呢你倒好，自个儿往枪口上撞是吧？”
“我只是问厨房在哪儿，并没有打扰的意思。”冷凝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听到吴霞发怒。
这淡漠的语气反而令“大姐大”吴霞心中更加不爽。“臭娘们儿敢这么说话？青米，去去找跟拴狗的链子来，带皮套儿的。”
“好的大姐。”名叫青米的人应声走出。
“其他人给我摁住她！”
冷凝有些慌乱，“你们要干什么？！我明明没有得罪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话音未落，几个壮硕无比的女人已经束缚住了冷凝。
吴霞掐灭烟头，一把掐住冷凝的下巴。
“不为什么，姐今儿个心情不爽，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揍你想玩儿你怎么着？反正楚先生吩咐过，想怎么玩儿你就怎么玩，玩不死就成！哈哈哈哈哈！”
一阵尖锐的疼痛弥漫上来。楚先生……还是楚先生……楚先生还真是心狠手辣呀……也是，他是楚绯夜嘛，这个男人一向嚣张乖戾心狠手辣，他鲜少亲自出手，一旦出手，必定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米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带皮套的拴狗链子。
“青米，给她套上。”
冷凝剧烈的挣扎，眼看着皮套就要带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一急一口咬在了旁边的胳膊上。女犯吃痛的惨叫一声，一下儿放松了。冷凝拔腿就往狱门的方向跑。
大门却在这个时候锁住了。冷凝最后的希望破灭。她大力的拍打着狱门， “快来人啊！求求你们！快来……”还没喊完，冷凝被人揪住衣领推到在地。手脚再次被束缚。
刚刚被咬的女犯名叫梁凡，“臭娘们儿敢咬我？活得不耐烦了！”
“啪！”一道鲜红的手掌印已赫然跃于冷凝白皙的面庞。
“啪！”
“啪！”
“啪！啪！啪！啪！”
“我让你咬我！我让你咬我！你不是很厉害嘛？你咬！你咬啊！”
冷凝跪在地上吃痛的闷哼，却始终不肯流下一滴眼泪。
过了一会儿，冷凝的脸已经有了两片明显的血印，且肿得极其厉害。梁凡这才罢休。
青米趁机把皮套套在了冷凝脖子上。
吴霞站起身来，嘲笑的看着冷凝。
“你们看她现在，像不像猪头啊哈哈哈……”
“哈哈大姐您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吴霞眼里的笑意愈来愈浓，“你这个样子不带出去展览展览真是可惜了！”
冷凝不语。
吴霞继续说到：“现在，你就给姐趴下，像狗一样趴着走！我们现在要去遛狗哈哈哈哈哈……”
冷凝还是跪着，一动不动。
她就算再没有尊严 ，也不能任人摆布，更何况，还是让她像狗一样爬出去。换成一个正常人恐怕也未必能够承受，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冷凝。
“干什么啊你，你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吗？”
冷凝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吴霞。“还请你们不要侮辱我。”
“呵，如果我非要呢？”
“姐妹们，让她趴下！”
“不要！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
冷凝终究还是被迫趴下了。她一个小小女子，在这一群粗犷无比的女人面前，就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吴霞握着那条狗链子往前一拽， 冷凝脖子一紧，也被迫向前。
只要不走，脖子便会被勒紧， 整个人快要窒息般的难受。
冷凝被迫牵了出去。吴霞带着她各处走，所到之处被关押的犯人们都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
谩骂声嘲笑声不绝如缕。
“哈！你们看那条母狗哦！都开始趴着走路了！”
“这贱兮兮的样子真让人反胃！”
“好想上去踢两脚哦！母狗的屁股浑圆浑圆的，踹几脚肯定很舒服！”
甚至有人往她身上扔垃圾扔臭鸡蛋，冷凝只好埋下头躲避。
即使已经告诉自己不要理会这些人说什么做什么，但，那样难听的话传进耳朵里，臭烘烘的垃圾扔在身上，冷凝还是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冷凝不知道，往后还有更多的屈辱和折磨在等着她，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