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点谈谈情,说说爱青春

2016-12-24  本文已影响0人  甘北Lily

1

有一段时间,张佳佳是戴着钻戒去上班的。戒指样式简单,钻也不大,低调地盘踞在右手中指上,为她的感情状态做注脚。

同事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八卦的机会,聚在一起吃快餐时,就开始起哄:“佳佳,什么时候结婚呀?”

张佳佳夹起一块茄子,不紧不慢地道:“有心情八卦,加完班了?”

广告业的班从来加不完,尤其十二月,甲方都在抢夺年底市场,商演、海报、宣传片接连不断,文案写到手软,设计做到崩溃。

张佳佳这话真扫兴。没人想再碰钉子,于是转移了话题,吐槽起甲方来。

设计小春说:“那男人真是心理变态,海报发过去,先是说颜色脏,然后说画面不对劲,我靠,聊了大半天,发现是模特的右边耳环歪了!”

“处女座嘛!”文案阿丽一语中的。

然后又有人把话题引到张佳佳身上:“以后处女座要交给佳佳应付,敢瞎磨叽,一鞋跟拍死丫!”

张佳佳这回倒是笑了,爽朗地说:“你们说的这个人,我还真搞不定。”

她还没忘记那个惨痛的夜晚。刚跳槽进入新公司,就被传说中的变态陈刻劈头盖脸地批了一顿:“套话太多,数据不足,表格没有表头,图片大小不一。等等,你们指望用浏览量来证明宣传效果?”

张佳佳目瞪口呆,像个傻子一样站着。

那男人扭过头打量她一会,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呀?”

不是新人能夹着尾巴白挨半天批?她就是个跑腿送个文件的,关她什么事呀。

不过张佳佳倒真服他,因为,英雄所见略同。

这两年,张佳佳工作狂的架势,又何尝没被人背地里骂变态,比如这晚吧,文案一写,两杯咖啡下去,再一抬头就是深夜两点。走出自动门,刚好迎来了一口北风,真冷呀。

不会有人来接她。

天再黑,夜再凉,三点也好,四点也罢,属于她张佳佳的路,总是孤独的。有时她会给萧旬打个电话,那头总是睡意朦胧地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什么路上小心,辛苦了之类,就挂上了电话。于是张佳佳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一算,这是第六个年头了。两千多个日夜下来,什么激情不被磨灭,别说吃饭看电影,就连打招呼,都已经简化成“喂”,更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是,一个坐在电脑前组队打怪,一个捧着小说独自品读。当然对话也是有的,比如,萧旬喜欢把游戏音量开到最大,张佳佳正为叶芝的诗感动入迷,那边就传来了一声“Double kill”,于是战争一秒就点燃。

“可以把音量关掉吗?”

“可是我觉得玩游戏要音效才带感呢!”

“拜托,上一天班很累,我想静一静。”

“你就不能换一份清闲点的工作吗,整天加班能不累吗?”

张佳佳像挨了一记闷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房租水电、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一项项加起来,费用令人咋舌,凭着萧旬那点细碎工资,她想要清闲简直是极品笑话。

但张佳佳从不否认,萧旬是个好男人。

她前半生里,遇到的最好的爱情,就是萧旬给的。刚毕业那会,租的是地下室,遇上停电的时候,萧旬就整宿不睡帮她扇风。最穷的时候,两个人身上剩下不到五块钱,萧旬买来两桶泡面,哄着张佳佳吃了一桶半。

朋友都跟佳佳说,你该知足了,你家萧旬除了没钱,哪儿不好啊。

可萧旬就是没钱,也舍得为她花钱。情人节那天,金店特价,萧旬拉着张佳佳进去逛,张佳佳说不要,萧旬说咱就试试。哪有女人不爱首饰,白金镶钻在灯光照耀下光彩夺目,张佳佳套在手上看了又看,犹豫了半晌,又发了一会子呆,还是决定摘下来。

萧旬按住张佳佳的手,对导购小姐说,这个包起来,我们买了。

就这样,张佳佳右手中指上,多了一份爱情的见证。

2

十二月果然是广告人的劫难。

阿丽最先扛不住,在几个客户的连番轰炸下,哭着喊着要转一部分给张佳佳。

张佳佳拿到资料当即喊道:“这不就是那变态吗?”

阿丽摊摊手:“反正我是搞不定了,文案改了十几次也没通过。”

张佳佳不学阿丽,无休止地好脾气,隔着电话陪笑脸,她更喜欢面谈。

陈刻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应付来电,一边回答张佳佳的问题,句句切中要点,目标客户、风格定位、重要元素,一条条列开来,清晰明了。

张佳佳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节奏,对陈刻的印象分勉强拉到了及格线。可接下来她又恨不得往他头上凿个洞,因为他说:“张小姐,明天上班前能给我吗?”

能。张佳佳为了工作,什么都能。

她需要钱,年初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婚事提上了日程。结婚就得买房子,两家敲定下来,萧旬爸妈给首付,张佳佳父母包装修,可即便这样也得还贷,萧旬是指望不上了,小公司的闲差,升职无望,加薪免谈,所有压力都落在了张佳佳身上。

萧旬唯一能做的,是一腔好听的体贴话。他问张佳佳想吃什么,买来给她送去,鱼蛋粉加牛杂,是惯例的搭配。从前她考研,背商务英语的单词册,攻下计算机证书,所有咬牙切齿的时刻,都是这家常香气陪伴左右,当然还有一旁笑嘻嘻的萧旬。

此刻,他坐在电脑桌前玩弄盆栽,懒洋洋地问:“佳佳,几点才能走呀?我还约了朋友打怪呢!”

张佳佳看着一脸孩子气的萧旬,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一点没变,捧出一颗纯真的心,做无关世事的梦。

张佳佳叹了口气,点了保存键说:“可能要通宵了,没亮点交出去也得改。”

萧旬把椅子挪到张佳佳身边,软声软语地道:“那我先回去好吗?”

张佳佳不知道怎么答,只得疲惫地点了点头。

萧旬获得大赦,抓起包就走。临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了,我爸妈周末过来。”

萧旬的爸妈住在小县城里,衣食出行都不方便,二老又只有这一个儿子,一则为了出城散心,另一则也是看看儿子。原本张佳佳是很欢迎的,订酒店,订餐馆,预约景区,不亦乐乎。

可最近萧旬爸妈结识了一个养生大师,每月一次养生讲座,附带买一大堆劣质灵芝、人参,钱像流水一样从兜里出去。张佳佳实在招架不住,劝过一次,二老脸色立马就变了,说出来的话把她呛得气结:“我们可花着自己的钱呢!”

话说到这份上,再劝也就没意思。

但这回二老真不是来听讲座的,他们堆着笑,把存折推到张佳佳跟前,里面是八万块钱。

“佳佳啊,这钱是给你们买房的,剩下的你再想想办法。”

张佳佳迅速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遍,山城房价不算逆天,但两房一厅下来,首付怎么也要十五万,萧旬爸妈给了八万,意思明摆着,两家对半。

她偷偷把萧旬拉进房间,挨着墙跟站着,半天才抬起头来道:“只有八万……”

萧旬大手一挥:“我们买郊区呗,房子不用太大,再问你爸妈借点嘛。”

张佳佳压低嗓音:“可是装修费也要十几万呀,我怎么再向我爸妈开口?”

房间陷入沉默。萧旬向来是个大事不问、小事不管的性子,张佳佳知道,这剩下的钱,到头来,还得她来想办法。

3

几次合作下来,张佳佳对陈刻的印象有了明显的好转。这人对工作要求苛刻,私底下倒有几分绅士风度。有次讨论文案晚了,还特地请张佳佳去吃宵夜,几杯啤酒下去,说话也随意起来。

陈刻问:“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命扛得住吗?”

张佳佳坦白:“我需要钱。”

陈刻开玩笑:“还是我们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张佳佳心想,就你这工作狂,哪有女孩子肯跟你啊!

陈刻洞穿了张佳佳的心思,辩解道:“我这是没女朋友,才把感情寄托在工作上,你该不会也觉得我天生变态吧!”

“难道不是吗?” 张佳佳脱口而出。

两人相视大笑,倒因此做成了朋友,话匣子一打开,才发现两人都喜欢昆汀,爱淘打口CD,是王小波的死忠粉,十分投契。

张佳佳忙声明:“别的都好说,但我可不是处女座。”

陈刻白了她一眼:“切,处女座优点多着呢!”

处女座待人真诚,朋友的难处是万万要帮的。两个星期后,他打电话给张佳佳,说是朋友公司有份私活,问她愿不愿意接,报酬还挺可观。

张佳佳一口应承了下来,她跟萧旬躺在床上盘算,公私兼揽干下来,到明年年底勉强能凑够首付。

萧旬把脸侧过来对着张佳佳,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换份工作吧,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张佳佳没作声,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毕业三年,萧旬一直在单位里做跑腿的杂活,没技术,没特长,连一份像样的简历也拿不出。纵有换工作的决心,又还能干什么呢?再说,换工作的话,说了不下十次,又有哪一次下定了决心?

张佳佳睁大眼睛看天花板,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换工作的事没有下文,萧旬的父母倒又来了一遭。张佳佳请了一天假,带着二老在百货商城逛了一圈,大包小包买了一通。临走前,萧妈妈相中了一件羊绒大衣,张佳佳一看标价,六千,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可架不住萧妈妈喜欢,老人家拿着大衣往身上比了又比,见张佳佳老半天没动静,眼睛一瞪,嘴一努道:“买单啊!”

张佳佳把心一横,再贵也就这么一遭,买就买吧。然后瞬间收到银行的短信通知,本月信用卡彻底刷爆。

偏偏工资推迟了几天,眼看就到还款日期,张佳佳只能找萧旬。这些年,她从不过问萧旬的钱花在哪,也知道他向来没有金钱观念。

可也不曾想状况已经这么糟糕。

萧旬支支吾吾地道:“我的卡也欠了一点钱,要不,你找同事借借?”

张佳佳皱眉,向来家里的支出用度都是她出,萧旬的工资不多,但总不至于到了欠债的地步吧!

张佳佳问:“你还欠多少?”

萧旬绕了大半圈,说这两个月的差旅费还没报,朋友借的钱应该快还了,还有工资月底就发,就是没回答张佳佳的问题。

张佳佳心里一沉,加重了语气:“你到底欠了多少?”

萧旬这会儿不笑了,像做错事的孩子,目光闪闪烁烁,用很没底气的声音答道:“没多少,就几万块吧。”

张佳佳愣住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问:“怎么这么多?”

萧旬盯着张佳佳的手:“充了点游戏币,还有,那枚戒指……”

张佳佳啼笑皆非,眼前越来越模糊,像有一张黑暗的大网迎面扑来,她看不到未来,也绝没有希望,她觉得快熬不下去。

萧旬慌了手脚,忙安慰张佳佳道:“等报销什么的费用发下来,马上就能还了,再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

张佳佳却想,天要是真塌下来还好呢,不用一睁眼就想着去哪弄点钱。

可天一天没塌,银行就一天逼着上来。

张佳佳深吸一口气,换鞋,出门,把原本手头的理财产品卖了还信用卡。

从那天起,张佳佳手上再也没有戒指的踪影。

4

为答谢陈刻和他的朋友,收到酬金后,张佳佳约两人在山城最好的餐厅吃了个饭。

陈刻的这位朋友姓赵,三十来岁,早年自己下海做外贸,捞了一大笔,荷包和腰围一起鼓了起来,底气硬了,说话也自然洪亮。

菜还没上桌,先是挑剔餐厅的背景音乐太俗,然后又怒斥服务员笨手笨脚。张佳佳面子上挂不住,只能一个劲赔笑脸。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赵老板一边剔牙一边问话:“张小姐,下半场安排在哪,我叫几个朋友一起来。”

张佳佳这回傻眼了,她压根就没想着还有下半场。

陈刻竟然挺身而出,他拿起外套站起来,绅士风度十足地说:“KTV早就订好房间了。”

赵老板的朋友跟他一样,清一溜的暴发户,唱了一晚上凤凰传奇。有人起哄让张佳佳喝一个,这一叫唤大家全应和起来,一个个斟满酒,把杯子推到她跟前。张佳佳原本是酒精过敏的,可这场合,她不喝也不行了,正要接着,陈刻拦住了:“她喝酒过敏,这酒我帮她喝吧!”

这下大老爷们不乐意了,说:“陈刻,你帮她喝可就不止一杯了。”

后来张佳佳偷偷数了一下,一场下来,光是啤酒陈刻就喝了一打。

张佳佳扶着醉醺醺的陈刻回家,忍不住问他:“这个赵老板不是你朋友吗?”

陈刻说:“业务上的往来而已,跟你说是朋友,主要是怕你有心里压力。”

张佳佳一下明白了,这私活是陈刻帮她讨要回来的,跟赵老板这样的人打交道,这其中的曲折,自然不言而喻了。

张佳佳又向陈刻追问订房花了多少钱,陈刻就是不肯说,走不到两步,见着个垃圾桶就狂奔过去,吐得翻江倒海。

张佳佳远远地站着,看着陈刻双肩颤动的样子,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了一个想法,到底,萧旬爱她吗?他对她好,自然无可辩驳,夏天买凉茶,冬天送温暖,她说不开心,他就变着法给她讲笑话,她发脾气使性子,没道理他也耐着性子哄。可是像这样,在现实面前,两个势单力薄的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结成同盟,彼此扶持向生活讨要一点甜头,这样的事,哪怕一次也没有过。在打怪的路上,她早已经升级装备、练就技能,向前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可萧旬却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连跟上来的心都没有,她孤独极了。

“所以,爱究竟是什么?”张佳佳问。

“爱这个字说出来都觉得酸,哪有那么容易啊,两个人长年累月处着,要熬的事情多着呢!”

“如果,我熬不下去了呢?”

“那就更简单了,不就是分手、搬家、辞职、换城市吗?”腊月的风冷冽刺骨,张佳佳扭过头看陈刻,觉得他的眉目都像结了霜。

“喂,你这人怎么喝醉了还这么刻薄?”她忍不住吐槽。

陈刻苦笑,像望向路灯,又似乎哪里都不看,他说:“我没有讲刻薄话,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5

转眼便是春节,团年饭对张佳佳意义非凡,这是第一个由她操持的家庭盛宴,作为即将入门的儿媳,终于要接受男方的庞大家族的正式检阅。

张佳佳做得一手好菜,糖醋里脊、清蒸鲈鱼、四喜丸子、红烧排骨,一道道硬菜热气蒸腾,体面地端上桌来,赢得一屋子的赞叹。

萧妈妈自然脸上有光,忙着帮众人盛汤,可瓦罐一打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鸡汤怎么放的是枸杞红枣啊?我买的人参呢?”

张佳佳当然想过用人参炖鸡汤,但萧妈妈从养生大师那买的人参,一揭开包装就能闻到一股怪味,她实在放心不下,偷偷找了做药材的朋友鉴定过,果然是化学药水泡出来的劣品。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萧旬就笑着抢话:“佳佳嫌你的人参不好,吃了会有副作用呢。”

萧妈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张佳佳忙扯萧旬的衣袖,尴尬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人参大补,家里小孩吃了不好……”

可萧旬呢,压根没察觉这见习婆媳间的剑拔弩张,另一句话又不经大脑滑了出来:“你拉我袖子干嘛呀,我又没说谎,你不是还找人鉴定过吗?”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萧妈妈把汤勺往桌子上重重一敲。

张佳佳没忍住,起身夺门而出。

萧旬追出去,他不懂张佳佳这生的哪门子气:“这么多人在,好歹给妈点面子吧!”

张佳佳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上天灵盖,她简直就要崩溃了,什么团圆,什么喜庆,她通通顾不得了,她站在萧家的院子里,力竭声嘶地喊道:“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一屋子人倾巢出动,张佳佳就是那众矢之的,承受着一家老小指责的目光,这个未进门的儿媳,质疑婆婆,毫无分寸,如今像个泼妇一样,不管不顾地骂街喊楼,像什么话?

萧旬却还在云里雾里,他像打量陌生人一样看着张佳佳,半晌才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佳佳的泪水堵住嗓子眼,一字一句艰难地说:“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一直没变?”

她转过头,迎上众人的敌意,那些寒意凛凛的目光,无不陈述着一个事实,她是个外人,唯一的不受欢迎的外人。

张佳佳吸了一口冷空气,这才发现自己还系着围裙,她觉得可悲又可笑,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向她袭来,简直要将她扑倒,她真的累了,这些年绷紧的那根弦,终于“嘣”地一声,断了。

6

张佳佳的电话打来时,陈刻正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吃饺子。两年前,他为了逃避一段失败的恋情,离家千里来到山城,这团年夜,属于家庭,属于情侣,唯独不属于游子。听到张佳佳的请求后,他内心竟隐约有些激动,毫不犹豫地驱车前往萧旬家所在的城镇。

张佳佳坐在陈刻的车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多么浓重的年味,红灯笼,红炮仗,一路喜庆,一路欢歌,这欢庆属于窗外,却不属于她。属于她的,是岁月长河漫过人生河堤堆积而成的道道褶皱,那褶皱刻进皮肤里,就是她全部爱恨的归宿。她沉默着,在前往山城的蜿蜒公路上,静静感受时间漫过头顶,淹没一切过往,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一双大手,陡然向记忆按了清零。

这是一个极度疲惫的归人。

直到山城近在眼前,她才突然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说,分手是不是真的就是搬家、辞职、换城市这么简单?”

陈刻望向她,点了点头。

张佳佳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向陈刻道谢:“麻烦你了,我到家了。”

说罢,下了车。山城下雪了。

7

如今,张佳佳的感情状况,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聚会时,有人闲话间说起:“到底还是佳佳厉害,这么多年的男友,说甩就甩了,现在经常有车接送,看样子是钓到了富二代,了不起呀!”

张佳佳像听别人的故事,安静地听完,微微一笑当作回应。她当然知道大家是如何议论她的,那些带针带刺的话和它背后隐藏的深意,她都懂,却并不打算辩驳。毕竟生活这玩意,冷暖仅凭自知,多年感情一朝破裂,谁又能真的说清楚是谁的错呢?有时候她也会想,兴许再熬一熬,就真的开花结果了。

可一旦熬不下去了,也就真的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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