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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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初见造梦师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独自奔跑在月光洒落的树林中,紧皱的小脸上写满痛苦焦灼。
为什么?安漫边跑心里边疯狂呐喊着,为什么她费尽所有努力,母亲的病情还是没有得到好转?难道说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得了这病没有奇迹,只能静静等死?不,她不信!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她就亲手创造出一个奇迹让母亲活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似是到了森林深处。一阵迷雾渐渐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静谧下来,落针可闻,连带着她的脚步也不由放慢几分。她扬起小脸望着前方,随着眼前迷雾渐渐消散,一幅奇异的景象展现在眼前:明明是漆黑的夜晚,这一处的天空却仿佛与四周割裂而开,天际不见月光,霞光云影共徘徊。巨大的苍穹之下,是汪洋无际的深海,一名年轻男子独自坐在孤舟之上,手执鱼竿,静静垂钓。而他钓的不是鱼,而是星河之中那一轮硕大圆月!安漫完全被眼前壮观景像惊呆了,半张着唇怔怔站在那里。片刻,那钓月亮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缓缓扭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那是一张堪称璀璨的脸,年轻的面容干净皎洁透着几分孩子气,而他一笑,整个夜空都变得璀璨明亮起来。这么干净美好的笑容……他一定是个神仙吧!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冀与喜欢,她开心地跑到海边对他道,“你是神仙,拥有法力的神仙对不对?你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男孩似乎有些意外地愣了下,看到女孩眼中满满的期冀,唇角随即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我是造梦师星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你口中的神仙吧。”“太好了,那你能帮我母亲恢复健康吗?她患了肺癌,医生说她活不过三个月了。”安漫焦急地说着,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我从小没有爸爸,是被妈妈一手拉扯大的。妈妈为了养活我捡破烂、扫大街什么活都干,后来为了供我上学,晚上没日每夜地做手工,最终病倒了。妈妈生病都是因为我,如果她死了,我会一辈子痛苦内疚的。你可以帮我吗?”起初星海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最后,看到女孩紧张担忧的目光也被打动了,思忖片刻,认真道,“造梦师只负责制造梦境,而不是扭转事实。不过,我可以试试。”他知道,在人间,有一种很高级的力量,叫做精神力量。人如果拥有它,可以抵御很多灾难,甚至战胜病魔。
“真好!”女孩高兴地笑了。“那你告诉我,你母亲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最开心快乐的事又是什么呢?”看着女孩明媚的笑脸,星海不由放柔了嗓音。“妈妈最大的愿望是看我考上大学,最开心快乐的事就是看我考上大学,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受人爱戴 ,活得开心,再也不用被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是捡破烂家的孩子……”安漫越说嗓音越低,泪水渐渐弥漫眼眶。星海将船驶到海边,轻柔地朝她招招手,“来,伸出你的食指。”在他温柔嗓音驱使下,安漫仿佛被蛊惑般伸出手,手指与他清凉手指相抵那刻,仿佛瞬间被带入一个充满阳光喜悦的世界。那是一个奇幻的世界,在那里她考上名牌大学,全校师生为她喝彩。她满脸喜悦的捧着录取通知回到家中,村里所有人都夸赞她有出息,夸她优秀。而一旁的母亲看着这一切热泪盈眶……很快,梦境结束。她按照星海的叮嘱回到家,来到已昏睡的母亲病床前,用食指轻触母亲额头,很快看到睡梦中的她嘴角绽起一抹甜蜜微笑……
02 、 治愈与表白
之后,只要一到晚上10点哄母亲入睡后,安漫就匆匆跑到树林和星海见面。由此下来,母亲病情越来越稳定。而期间,星海为安抚她情绪也专门为她编织了几个梦境,有她母亲痊愈的,有热爱绘画的她成为画家,四处游历、绘画写生的,也有她实现梦寐以求的愿望,开了家慈善机构,收养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贫困儿童的……游历着这些奇幻的梦境,听星海慵懒地讲述着造梦师在天上修行、偶尔到人间汲取日月精华的生活,她完全沉醉在他所营造的惬意优美氛围中,觉得宛若天堂。
一日他突然告诉她,虽然他很想看到她母亲痊愈,可他这次在人间修炼的时间已经太久,要返回天界了。临走前一天,安漫早早来到海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造梦了。这次想为你母亲制造一个什么样的梦境呢?”星海有些失落地说着,其实对于未能使得她母亲康复很是遗憾。安漫则满脸激动地告诉他,就在今天她母亲痊愈了。她想起带母亲到医院复查时医生一脸难以置信地惊呼着“癌细胞完全没了,这简直是个奇迹!”的情形,对他的感激无以言表。“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给我造一个梦,一个关于爱情的梦……”她说着缓缓垂下眸,娇美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无法拒绝,像以往那样要她把食指伸出,而她却提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要求,想和他一起坐进船里。他本犹豫,可想起这是她最后一次请求,想到今夜之后就会离去,叹息答应。她靠坐在他身旁,两人食指相抵,共入玫瑰漫天的爱情梦境之时,小船也随着奇幻夜色,在这漫天星海倒影的海面上缓缓漂浮……
一场绚丽美好的爱情梦境结束,安漫睁开眼,望着周围宁静美好夜色,漫天星月倒影,在这浪漫氛围下看着星海狡黠明亮的俏脸,对他说出一句话,“星海,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向惬意悠然的星海怔住了,一脸震惊地盯着她好几秒,才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笑,“开什么玩笑,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我知道,你是神仙我是人,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那简直是个奇迹。可奇迹是可以靠自己创造的,这是你教会我的。”安漫坐直身子,满脸认真地看着他。看着她满眼的诚恳,星海有些震惊,但很快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别开玩笑了。你喜欢的,只是我营造给你的梦境,那不是真正的我。等我离开一段时间,梦境消失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他说着,缓缓划动小船,将她送至海边。
“不是的。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一阵我仔细考虑过了,在你一夜夜帮我为母亲造梦,一次次鼓励我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转时,我就渐渐喜欢上你了。我喜欢的,就是你,这和你是不是神仙,是不是能为我制造梦境无关。”“我听说真情终会打动人。我会一直追你,直到你被感动答应我为止。”“好了好了,我要走了。我告诉你了,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星海匆匆说着,在安漫眼前消失不见了。
03、 追求之苦
回到天界时,星海眼中慌乱还未褪却。突然响起的一道妖魅的女声将他拉回现实。“星海,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一位一袭红裙的仙女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款款来到他身边。她叫海魅,同星海一样是位造梦师,对星海爱慕已久,“下凡三个月了,我还真以为你对人间那女孩产生眷恋,不舍得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将她母亲治好,将一件事做完而已。这不她母亲一好,我就回来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海魅妩媚地笑笑,“堂堂造梦师星海,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凡人小丫头?所以我才肯替你瞒了司法星君三个月呐。话说,你现在有没有心思恋爱呢,还是心思依旧清冷?”“没心思。”星海皱皱眉,抬手示意海魅离开。说真的,那个人类少女那句“我会一直追你的”真是太炽热直白了,听地他心湖都不由为之一震。可很快的,他又重新恢复平静。一个人类小女孩因感激和好奇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他不认为她的心思真会长久不变。
安漫却不知星海如何想的。星海离开之后,她依旧天天晚上跑到静海旁等待他的出现,对着大海诉说每天发生的新鲜事以及对他的思念。她看不到星海,可她知道星海可以看到她。最初几天,星海还会透过水晶球看看安漫是否真的会去静海。看到她一连几日跑到静海,抱着腿蹲坐在岸边把海水当做他说悄悄话后他摇头叹息真是个固执的女孩,之后便收起水晶球不再查看她动态。就让她傻一阵吧,反正时间久了,得不到回应她终有一天会失望放手的。这么想着,他依旧过他的悠然神仙生活,每天造造梦,在天界花园散散心、小酌几杯,时不时应付一下海魅的纠缠。偶尔无聊拿出水晶球观看人间生活时,他也发现那个固执的女孩依旧会每天按时来到海边等他。他看到了她的坚持,也发现了一些异样的东西,知道海魅对她使了一些手段,刻意为她制造噩梦使得她比以前憔悴了。他不悦皱眉,终究是忍下没开口责备海魅。让她吃点苦,知难而退也好。人终究和神仙不同,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
安漫依旧不知他所想,她只知道他离开后,她依旧眷恋着他,每天一放学就跑到森林,痴痴等他。心里藏着对他的思念,面对同学们的挑衅她也无心像以往那般顽强反驳。同学们都说她变得愈发古怪,嘲讽她是不是终于意识到她身为收破烂之女的卑微可怜,她也不为所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追求他。她觉得,只要自己日复一日,努力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打动他。
她一直坚持得很好,可最近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天噩梦缠身。都是关于他的梦,有时是她追求了一辈子却始终得不到他。或者是她好容易追到他,婚礼当日被他抛弃,从仙界丟入地狱,摔得粉身碎骨。或者被一群骷髅鬼怪追赶、诅咒,有道阴冷女声一次次在她耳边警告她放弃妄想、不要去肖想他,否则会遭报应……她只要睡着,这些噩梦就会阴魂不散地纠缠上来。几次午休时她被噩梦惊醒,惨叫声惊动了班里同学。班里同学都以为她疯了,愈发对她指指点点,各种变相捉弄她,千方百计要把她赶出学校。那天,学校一群女混混把她堵在厕所骂她疯子,对她一阵拳打脚踢,等她醒后发现已被带到海边。那帮人威胁她再不滚出学校,在班里惊叫吓人就把她丢到海里。她不肯妥协,真的被丟入静海中。她在海中沉浮,回想着在这静海里和他的种种记忆,居然顽强地挺了过来。等用尽全力爬到岸上时,她因巨大的疲惫和寒冷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没过多久,便昏了过去。
星海喝了一坛桃花酿微醺回去,偶然打翻水晶球,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孩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依旧蠕动着嘴唇低声唤着“这样就可以打倒我吗?不,我要好好学习,我还要追到星海……”心脏仿佛瞬间被魔法击中般,修行时沉醉于天地星月之间汲取再多日月精华他体内能量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澎湃。他双眼紧盯着海滩上的女孩,俊眉纠成一团。
此刻,星海阁的门被打开,醉酒闯入的海魅看见这一幕,凤眸瞬间泛红,阴阳怪气道,“星海,你不会被这女孩打动了吧?!别忘了,她是凡人,寿命只有不过百年。你若对她动了情,百年之后她化为尘土,倒是无牵无挂,那你呢?之后千年万年的岁月陷入痛苦?!”“呵,清醒点吧,能陪你千年万年的,只有我这种和你一样的仙人!”海魅尖锐的一番话,像一把利刃挑开了星海的心尖,让他心底最不愿承认的隐痛暴露眼前。她说得不错,其实,那几月的相处他又何尝未对这个眼神明亮、像株野草般单纯却又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女孩心动。而正是心底这番顾虑让他止步不前。凡人与仙相恋,伤的最深的,终究是自己呀。他狠狠心闭上眼,抬手打破水晶球,索性不去听不去看。
04 、等你成为造梦师,我就和你在一起
可不去听,不去想就能断绝念想了吗?只要一闭上眼,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口中却依旧喃喃着要追求他的画面就会浮现眼帘。如梦一般,如影随形。这样过了七日,他终于忍不住用灵力修复了水晶球。当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水晶球中,对着海水挥舞着拳头宣誓“他们打不倒我,我会继续努力学习,还要坚持追上星海!”那刻,他舒心地笑了。不知为何,紧绷的心弦居然得到放松。于是,他再度动用灵力降落在静海中央。
“小安漫,挺能坚持的嘛。”他在海中央的小船上,笑容皎洁干净。终于又看到他,安漫目光闪烁,“我不是小安漫。请叫我安漫。你这次出现,是被我打动了吗?”“说实话,你真是太坚持了,我确实有点被你打动了怎么办?”星海歪着头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真的?”就在安漫目中星辰大盛,正要欢呼“那我们就在一起吧”时,他又狡黠一笑,“那不如这样,你也去修炼造梦师。等你成为造梦师,我就和你在一起!”留下这句话,星海便消失不见了。同时留下的,还有飞落在安漫脚边一卷金色卷宗。安漫打开一看,是修炼造梦师的方法。里面步骤密密麻麻,很难的样子……她眸光闪动,再次攥紧了小拳头:再难又如何,只要他给明了方向,她就会拼尽全力努力做到!
得知修炼造梦师需要每日半夜来到湖边,静静收集日月精华,安漫第一次对妈妈说了谎,借口晚自习延长,每日一个人独自躺在海边修炼、念咒语,很晚回家,清晨又早早起床收集露珠、餐风饮露,最初半个月常常饿得两眼发昏。后得知冰山雪莲可加速修炼,她又独自一人爬到冰山之巅,为摘雪莲差点失足跌落悬崖。总之,书上所有有助修行的方法,无论多苦多难,她全都努力去做。
生而为仙的星海回去后也曾忐忑地问其它仙友,凡人修炼成造梦师真的可行吗?得到难之又难的回答后,他起先失落,在看到安漫日复一日地坚持、毫无退缩的迹象后又放心了许多,心底暗自为她打气。海魅几次看见星海对着水晶球观看安漫修炼,忍不住调笑,“哟,你不会真指望着这个凡人能修炼成仙吧?你知道凡人修得造梦能力有多难吗?”星海总是冷冷警告,“如果她真成了造梦师我就答应她,如果她修炼不成那就作罢。不过我警告你,期间不要再对她动什么手脚。你要知道,造梦师私自对人类制造噩梦,是天界大忌。”被星海目光冷冷一扫,想到自己之前对那女孩施加的重重噩梦,海魅心虚地闭了嘴,悻悻道,“不插手就不插手。我就不信,她一个凡人真还能修炼成造梦师不成。”说罢咬牙离开。之后海魅也确实没有再去干涉安漫,在她看来,凡人成为造梦师简直是痴人说梦。等到安漫失败放弃那一天,星海就会清楚她说得没错,然后来到她身边。
而星海看着安漫渐渐聚拢了灵力,相信有朝一日她定会成功。一日,他再次打开水晶球时惊喜地发现她头顶隐约显出蓝光。他知道,那预示着距离她有造梦能力不远了。他掐指一算,明晚12点是星月灵气汇聚之日,也许是时候由他出面,助她一臂之力了。于是他制作一个梦境,滑入她梦乡,约她明晚静海相见。
05、 最后的努力
次日夜晚,夜阑人静,连大地都陷入沉睡。安漫独自一人来到静海,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不同于周围的漆黑一片 ,在这里,大片霞光聚拢于天际,漫天星月坠落海底,浪漫瑰丽得不可思议。海中央的小船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船中央,冲她招手微微一笑,“嗨,安漫,努力一下。过了今晚,也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朵朵笑容如花般绽放在安漫脸庞,她欢快地朝着悠然驶来的小船奔去,轻快地跳入船中,同船上的星海一起钓起月亮。夜凉如水,而她感觉到无边的暖意自他身边传来,弥漫周身。一股来自月亮的灵力,也渐渐随着紧握的两只手传遍全身。她感到无边的力量正在升腾,升腾,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腔,直达脑际……星海知道,他所期盼的、她灵力突破的时刻即将到来。而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她心中一阵烦乱不安,透过紧握的手心他能感受到一股邪气突然冲入她脑中,种种噩梦片段阴魂一般填满她脑海。是她!一定是她在做祟!
“海魅,快给我住手!”他突然开口,一道厉喝响彻夜空。一阵狂风突然席卷海边,海魅成熟妖娆的身影随即出现在海面。她仰头咯咯笑着,笑得好不疯狂。“海魅,在他人修行之时使用噩梦术不仅会使修行者走火入魔,也会让施术者灵力大损,甚至灰飞烟灭!你这么做只会害人害己,快给我住手!”“不!”凄冷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美艳性感的女子眯起美眸,咬牙一脸阴冷,“我不会收手。不会就这样成全你们在一起。星海,其实你很清楚,施术者和受术者究竟谁会倒下还得看谁的灵力更强。这回我倒要看看,在你心中,是我们共事百年的情意重要,还是这个你刚认识不到一年的凡人更重要!”她说着,加大手中灵力。眼看身边安漫脸色越来越痛苦,就要支撑不住,星海一咬牙,忍痛将所有能量汇于掌心,凝聚成一团皎亮光芒朝那一团黑气袭去!砰的一声,黑气消散!海魅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入海中。“让我活着,看着你们甜甜蜜蜜,倒不如这样灰飞烟灭!”她凄厉的话语随着阵阵汹涌的波涛被卷向远方,很快不见踪迹。望着昔日好友消失的身影,他痛惜地流下一行眼泪。这时,倒在她怀里的安漫忽然动了动,他低头,触到她明亮眸光,心底不由地松了口气。“星海,我似乎成功了呢。”她伸出细细的食指在他眼前轻轻晃动,那葱白指尖盈着一抹幽蓝灵光。“嗯。”他点头,将她拥得更紧。“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和我永远远远在一起哦。”
“我答应你,说话算话。”他俯身吻上她樱唇。寂静夜晚,星海浪漫,无边幽静。而以后的每个日夜,他将不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