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村的对白】‖鬼新娘
李炜踩了脚刹车，对车载收音机一顿猛摁，依旧没有反应。
环视了下周围，一条普通的林间小路，莫说路灯了，就是连点星光都照不下来，周围的树木齐刷刷地朝这边包裹着。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将车吞没了似的。
“明月吐光，冤魂风里荡，夜更深雾更寒，游魂踏遍，幽静路上……”
收音机里如此循环着播放着这首歌已经两三个小时了，虽说李炜不信这些，可是大半夜的，这么放着也挺瘆人的。
本来呀，这个时候，李炜应当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
但临下班前，老板突然给他派发了个任务，有个顾客下了急单，坚持明天就要。又临时没抽出人手，李炜在公司里也待了几年了，平时做事踏实，为人实在，便让他送一下货。
再三叮嘱李伟不能够打开保险箱，莫说这保险箱十分严密，就是只拿个塑料袋装着，李炜也绝对不会打算看。
那客户是在这个省最西边的城市，加上地形有些复杂，正常开车到那也需要十几个小时。
好在李炜作为一个本地人，知晓有那么一段路，虽然偏僻，但是可以直接穿过去，比正常跑能快上两小时，便在那段路上下了高速。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车载收音机坏了，吱吱呀呀的一段杂音过后，便开始循环播放起了《鬼新娘》，任凭李炜如何努力，都无法关掉，便也只得由它去了。
李炜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又开了这么久的车，还真有些疲惫。
再一看手机，时间快两点了，本想看看微信，可这破地方还连个信号都没有，只得将手摸进兜里，熟练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李炜本想借烟提提神，不料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在身子要倒下去的那一刻，一个冰凉的手托住了李炜的脑袋。
那深入骨子里的凉意，让李炜不由得一哆嗦，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坐在副驾驶座上。
“出行在外，也得自己小心才是。”
说着这女子另一只手则伸过来，两指一夹，便掐灭了李炜的烟。
李炜看着面前这人苍白的脸，不必想也知道自己是撞邪了，不然怎会莫名其妙多了个不速之客。
下意识便想解开安全带逃跑，可是越慌乱，越是解不开。
“你不必跑，我不吃人。说到底，刚才我还帮了你一把呢。”女鬼转过头，撇了他一眼。
这空隙，李炜看到了女鬼的全貌，觉得有几分熟悉。
女鬼见到李炜一直在盯着自己，有点不爽，也干脆不扭头了，直接瞪回去，这一眼却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舒晴？”李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我，是我！”女鬼声音先是欣喜，转而又带上了几分悲伤：“李炜哥哥，你为什么不早来几天？”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李伟当前最在乎的事。
要知道舒晴跟他曾经是同一个村的，也是孩童时候最好的玩伴。
虽然两人差五六岁，但却相当合得来。
但跟她不同的是，李炜的父母是早早进城里来打工了，然后顺便将他一起带了出来。而舒晴一直留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偶尔回乡的时候，运气好还能碰上几面，虽然没孩童时那么亲密，但是也会将过去的经历一一告诉对方。
舒晴小时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水灵灵的，如果不是那一手老茧，肯定会让人觉得是城里来的姑娘。
自己还光腚跑的时就有过非分之想，跟父母提过长大后就要娶舒晴，然后好跟人家天天一起玩。可孩子的话嘛，父母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当真。
到后来，李炜在城里上了学，在城内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不用提也知道，更不可能了。他们一直想着李炜能够娶个城里的媳妇，当然，李伟也一直把舒晴当成是好哥们。。
按理说，舒晴怎么样也不会来到这儿，还成了这副模样。
“我考上了D市的大学，在校外找兼职的时候，被人绑了起来，中间中转了好几次，最后就来到了这儿了。”女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嫁衣，充满了厌恶：“他们逼我换上这一套衣服，是因为已经给我卖了，商品不得好好包装一下么？”
“你是说，你遇上了人贩子？”李炜一直觉得那是电视里才会有的事，而且现在治安也比以前好了，为何还会有这种事儿发生？
“对呀，不过也怪自己蠢，不然也不会掉进坑……之后，我后面想过很多办法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去，挨一顿毒打。”
“你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李炜想上前帮女鬼擦擦眼泪，但是感觉有点冒失。
“因为第二天我就要出手了，可我还逃跑，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他们这次没有给我拖回去再收拾，直接当场就一顿拳打脚踢，而且下手特别重，那时候我早就饿了几天了，自然扛不住，就……”
李伟的心中满是愤怒，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呐，更何况遇上这事的还是自己儿时最好的朋友。
“你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可以，请你将我的尸骨挖出来，我不想在这儿，那些人会逼我嫁给傻子，我想回家。”
“那是自然！”
“我先带你前去，你记住方位，等明儿个天亮了再来。”
李伟将手机的灯打开，跟着女鬼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
有一处的土，还很松软，明显被人翻动过，不用说李炜也知道，那底下埋的是一具什么样的罪恶。
他也觉得很神奇，自己向来胆子小，却没想到离尸体这么近都没有丝毫害怕，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怒气远远比恐惧要多吧。
待回到车所在地时，李炜的脑瓜子仍气得嗡嗡作响。
女鬼向李伟挥手道别，李炜插上车钥匙，正准备发动，女鬼再次凑上前，将头伸进车窗，像是再确认一遍地问道：“你明天会来的是吧……”
还没等李炜回答，女鬼顿住，死死地盯着后座。李炜也回头，后座上，正静静地躺着老板让李炜送的那个保险箱。
李伟将保险箱拿过来递给女鬼：“这有什么问题吗？”
女鬼接过保险箱，越端详，神色越冰冷。
指着保险箱上一个微小的图标：“这个图案，我在人贩子那儿也见过。”
李炜脑袋转不过弯来了，这是老板让自己送给客户的东西，怎么会跟人贩子扯上关系？不过，这个图标也不是公司的logo。
“这个保险箱是我老板给我的，让我明天之前送到K城。”李炜道，心中有个迷团在等着自己解开：“这儿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除了我还有五六个。”默契还在，女鬼一听就知道李炜问的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告诉我位置，我去看看。”
“不行！他们都是帮亡命之徒，你过去会很危险的，我不能离我尸体太远，那块早就超出了能行动的范围，我怕我护不住你……”
“没事，你当你李炜哥哥那几年散打是白学的呀？”李伟说着便比划了几个招式：“你看，帅不帅？”
李炜女鬼仍闭口不言，又道：“你放心，凡事我会先想着保护自己，一定偷偷摸摸的，绝不乱来，跟咱们小时候去偷人家苞米地儿一样。”
女鬼扑哧笑一声，这才松了口：“据我所知，这块应该已经是直接和卖家对接的最底层了。虽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武器，但是千万不要跟他们有正面冲突。记住，有啥事，尽快往我这儿跑！”
李炜将女鬼比划的方位记了下来，又去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拿了一把扳手，这玩意儿使着顺手，用来防身也是好的。
接着，打开手机灯，慢慢地向女鬼所说的地方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果真看到了一栋房子。
李炜关上了手机的灯，微眯着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借着月光，也能够将周围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的。
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发现有扇窗户似乎是因为破了个洞，而被木板钉死了。再结合舒晴是逃出来的话，还是决定，先从这个不一样的窗户开始探索。
李炜屏着呼吸，轻轻地摸索到了墙角，踮着脚，透过窗户的缝隙，果然看到了地面上有几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子，蒙着眼睛捂着嘴，正横七竖八的或躺或蜷缩着。
若是此事真的同自己的公司有关，那自己岂不也算是个不知情的同伙？而且，他自己也不希望再遇上第二个舒晴。
李炜心中掂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将这些姑娘们救出来。
轻轻敲了敲木板，声音很小，但在这些女子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她们慌乱的蠕动着身子，想往后退退。
李炜轻声道：“我是舒晴的朋友，不是那些人，我来救你们出去，千万不要出声。”
她们听后，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这工具此时派上了用场，李炜从兜中拿出那把捂热乎了的扳手，将钉子一颗一颗拧了下来，接住木板，轻轻的将它靠墙放好，小心翼翼地避开破碎的玻璃钻了进去。
本想寻些东西抵住门，可这房间实在是啥也没有，只得作罢，快速地帮女子们解开绳子，先获得自由的少女们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后，也过来帮忙。
尽管配合的再默契，再不想惊扰那帮人，却在最后一个姑娘翻窗户的时候，仍然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动静。
房间外的人听到动静，马上便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锁：“干啥呢？我倒看看大晚上的哪个不安分的，腿给剁了扔出去喂狗！”
李炜属实吓了一大跳，好在方才给最后一位姑娘给托了出去。
门哐的一下被踹开，李炜也在翻窗时，因为太过仓促出了意外，大腿上被玻璃拉了一条大口子，鲜血咕咕流淌了出来，剧痛直接让李炜摔了下去，他强忍住惨叫，忙捂上大腿上的伤口。
在姑娘们的搀扶下，一行人踉踉跄跄的朝李炜所指的方向跑去。
“来人！来人！她们跑了！”从外面进来的人刚打开门便见一个大块头从窗户翻了出去，再一看地上，除了麻神哪还有姑娘们的影子？
这人急忙呼叫同伴，同时跑道窗前，看到玻璃上带着血，在手电筒下发着寒光，终究没敢学着李炜翻出去，转身去找同伙。
那帮人急匆匆的打着手电筒追了出来，李炜回头看一眼，数了数亮光亮光，好家伙，是五人。
而自己这边，则是一个跑不快的伤员和四个经历了多天的磨难，饥寒交迫，体力严重又透支的弱女子。
李炜咬咬牙，甩开女子们搀扶的手，掏出手机递给其中一个：“密码是898683，顺着现在的方向跑，到有信号的地方就报警！跑！别管我！”
女子有点迟疑，可眼见那伙人越追越近了，知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得嘱咐：“你一定要小心！”
李炜目送她们跑远，自己则慢慢挪到一棵树后面，握紧了扳手，心里掂量着战术，最终决定一会儿先放倒两个再说！
李炜十几岁的时候确实练过几年散打，但是工作后便开始发了福，不比当初巅峰时刻了。但是这关节眼儿，也管不了那么多。
李炜脱下外套，包住一块大石头，简单拧紧了几圈后，小心地将身体在树后藏好。心里数着秒，对方人多势众，只能来打个猝不及防。
当第一个人靠近李炜的时候，李炜立马将包着石头的外套狠狠的抡了过去，又就着这个劲儿，抡向了另一个人，别看工具简陋，可劲儿不小，这两人双双倒下，不等他俩爬起来，李炜又举起扳手用力砸了几下，直到这俩人晕了过去才起了身。
李炜看向身后那三人，那三人方才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回过了神，也没有迟疑，掏出别在腰间的刀，在冷冷的月光地照射下发出冷冷的寒光。
其中一个大汉拿出对讲机，似乎准备多叫些人手，李炜眼快手疾，冲过去，同时将外套抡了出去，稳稳地砸中大汉的手，对讲机也飞了出去。
这也让对方急了眼，三人齐刷刷刺了过来，外套彻底被刀刃撕碎成了布条儿，李炜用扳手挡住了几下攻击，可双拳难敌六手，身上还是挨了几刀。
李炜闷哼着，顺势躺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地在之前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摸了两下，也拔出了一把刀，趁乱又捅倒了一个大汉。
这声闷响也让余下的两人清醒了几分，眼前这人不是重点，重点是追回那几个货物啊，加上看着此人像是个不要命的，便也不再愿意同李炜硬刚，相互对视一眼，干脆绕开了他，甩下一句你等着，继续向方才姑娘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炜已经无力阻止了，不过经自己这么一掺和，他们也怕是也追不上了。
虽然暂时放了心，可李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理智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他们此番无功而返，定然会寻回来，将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晃了晃脑袋，尽力保持两分清醒，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向前走着。
直到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方才那两人正不断地围着一棵树转着圈跑，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李炜愣住，转而哈哈一笑，知晓自己是安全了，扶着手边的一棵树，慢慢坐了下去，还未及地，便感觉一股弱弱的气流接住了自己。
“我早该想到，你这人说话跟放屁似的。”女鬼现了身，见李伟满身是血，面色和嘴唇都苍白得很，忙上前检查着李炜的伤口，深可见骨，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前冒冒失失，现在还是那般，刚才看到跑来的人不是你时，我都吓死了，先保住自己才是真啊。”
李炜扯着嘴角笑笑：“我这不也没事儿吗，都说了你李伟哥哥可强悍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那些姑娘呢？”
“放心，她们安全着呢，我引着她们寻到了你的车后，便赶了回来了，正巧看到了这两个，处理完这时候，我就在这儿等着了，只有看到你人，才能放心啊……现在她们应该是在车上等你呢。”
这股气流裹住李炜，到了停车的地儿，可眼前啥也没有，两人齐齐傻了眼。
李炜这才想起来，方才车钥匙似乎还插在车上没拔，而现在，她们应该是开着车跑了。
一股被背叛的感觉缠绕在了李炜心间，但也只得怨自己大意了。换位一想，若是自己是她们，现在有现成的代步工具，也肯定先乘上去再说。
李炜的伤口依旧咕咕地冒着血，他明感觉到体内的温度在逐渐地流失，生命似乎也在离他远去，薄弱的意识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站立下去了。
李炜扶着树缓缓坐了下来，女鬼静默地看着他，走上前并肩同他坐在一块。
“你这条命是我欠你的，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女鬼眼泪哗哗开始流。
“小时候就说你是爱哭鬼，你还不服气。”李炜轻笑，伸出手轻轻擦去了女鬼的泪水。
“不过我长大后早就不哭了。”女鬼一撅嘴，似在赌气。
“那这个是假的喽？”李炜将手举到女鬼眼前，指尖上是点点的泪光。
“别说，你穿上嫁衣的样子还真好看。”李伟抬着头看着树叶，缝隙中的月光：“我以前就幻想过你穿嫁衣的样子，也幻想过很多次你的婚礼，以及你交在我手上的请帖。最终携着另外一个帅小伙的手，轻柔地说声我愿意。”
“正常的轨迹确实应该如此，世事无常，就跟我万万没想到另一半会是个傻子。有的时候还会庆幸我死了，在人那窝点中呆的每一天，我都曾经有过这种想法。说实在的，刚才那两人我真的想直接给他们下半身给废了才好，但他们应当交由法律来制裁，我不能跟他们一样做法外狂徒。”
李炜心疼的一把抱过女鬼：“舒晴，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在那儿一定很绝望，现在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你看，我也要死了，若你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的丈夫吗？”
知晓这句话太突兀，因为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突兀。果然自己是糊涂了，可话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我知道我也是个没本事的，过去确实没有常了解着你的情况，才让你遇上了这些人不顺心的事。”
李伟说着顺手从身边拔了一根草，编成了一只指环，轻轻地戴在了女鬼的手上。
“以后不会了，让我保护你好吗？”
女鬼微微点头，也从身边便拔了根草了个草环戴在了李伟的手上。
“天地见证，日月为媒，我李炜愿娶舒晴姑娘为发妻，即使化为孤魂野鬼，我愿护她一生，两人永不分离。”
这句话李伟说得声音洪亮，气宇轩昂，却也似乎伤了元气，猛的一顿咳嗽。这一咳嗽带动着鲜血流得更快了。
女鬼连忙过去捂住李伟的伤口，可是无用，李炜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可该有的仪式也得继续下去，他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
再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但是女鬼理解了他的意思，也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将两根头发结在了一起。
结发夫妻，当是如此。
李炜接过头发后，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一幕只是看到女鬼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不知过了多久，李炜被被手电的光照醒，周围围满了警察，正准备扶他上救护车，在人群中间，有几个姑娘正裹着毛毯，充满担忧地看着他。
李炜半晌才反应过来，应当是那几个姑娘跑出去之后，便寻来了警察。
李炜拼命回忆着，好像自己在意识模糊间做了不得了的决定，但是具体是什么？竟然丝毫想不起来。
血早就止住了，伤口也没印象中那么深。
张开手，看到手指上带着一个杂草编织的环儿，又发现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长长的发丝，明显不是自己的！
心中一喜，赶忙环视一圈，可周围哪有女鬼的身影？再一看天，现在是白天，她当然是无法出来的。既然自己没死，就先给舒晴的事都办妥了吧。
李炜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救护车，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是嗓子哑的很，发不出声，警察见了立马给李炜拿了瓶水。李炜猛的灌了几口，方才舒服一点。
“杀……杀人了。”李炜道，示意警察跟上他。
警察们立刻绷紧了身子，跟上李炜，将李伟指的地方挖开后，果真看到了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女尸，穿的正是那套嫁衣。
李伟又带着警察们在林间寻到了两人，似乎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般，都虚脱得瘫在地上，嘴里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再顺着记忆，向更深处走去，昨晚伏击的地方却只有一个人在那躺着，正是被李炜夺刀刺伤的那个，但是又好似被人补了几刀，已经气绝身亡了。
掉在地上的传真机找不到了，另外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找到了那个那个小屋，却发现早被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
李炜和那几个姑娘都征征地看着这破败的房子，为首的警官忙叫上几个警察和法医进去取证。
李炜此时有点急，声音也大了，问身边的姑娘：“那个保险箱呢？”
姑娘说：“放后……后备箱了。”说着，拿出钥匙和手机递给李炜，一句谢谢还没说完。李炜忙打断，带着见个警察，折返了回去。
还好，保险箱安然无恙，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后，发现了一袋白色的粉末，法医上前鉴定了一下，说道：“是氯胺酮，也就是常说的k粉。”
李炜将保险箱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警察，包括收件人的地址，之后便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了伤口之后，无比疑惑：“按理说，出这么多血应该不会是这么浅的伤口啊。”
李炜当天接通了很多次警察的电话，都是一遍一遍地让他再确认一下地址，他也都一遍一遍的确定了就是那个地址。
最后在李炜地询问下，警察也坦白了：“其实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们去找了很多遍，那个地址根本不存在。”
李炜向公司请了假，说是着了凉生病了，其实是在家养着伤。
不过，这也是警方的意思，说是万一公司里有那伙人的同伙，看到他浑身是伤的回公司，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后面自己也去过几趟那个地方，可是任凭自己怎么呼喊，女鬼都没出现。
其实李炜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女鬼是不是爱，也许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之前意识模糊的时候说的那些，半真半假，他只是想着自己在她生前没能护得了她，在死后，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保护她也是好的。
突然李炜想到了一件事儿，舒晴不能离自己的尸体太远，而那天警察已经将她的尸体挖出来带走了。
李炜不由得对自己的智商有点着急，后面便总借着录口供的名义，总在晚上去警局，可是，她依旧没有出现。
终于有一天忍不了了，对警察说自己是舒晴的未婚夫，想领走舒晴的尸体。
警察拒绝了他，说是结案之后自然会让舒晴的家人来取，等通知就好。
李炜知晓自己此时也在无理取闹，可是他就是不太放心，只要见不到舒晴他就会心慌慌的。
李炜颓然的走在路上，就在他寻思着，要不晚上偷偷溜进去时，这条离家门口不远又无人的小巷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
“你是李炜？”女人开口叫住了他。
“啊对，我是。”李伟有点愣。寻思了很久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认识这个女人，这个人长相很普通，普通得下一秒都忘记她长啥样了。
“如果可以，你可以选择离开这个城市。”
“怎么说？”李炜只觉得这个人说话有点莫名其妙。
“这份工作辞了吧，你老板死了，就是你出差那天的第二天上吊自杀的。”
这个消息对于李炜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怎么会好端端的自杀？又想到了那箱子里的毒品，应该是怕自己摊上责任吧。
“我倒觉得应该是他背后的人出手将他灭口了。”这女人似乎看透了李伟的想法：“你离开这儿，去Y城。”
“你认识舒晴？她怎么样了？”
“她现在很好，不过这傻姑娘可净给你这个臭男人输着自己的元气，差点就给自己折腾个神魂消散了，不过正巧碰上了我，拉了一把，顺便送了她一程。”
女人说着，递给了李炜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张纸条，写着一个地址。现在不要打开，10年后，到这个地址去看看。”
李伟怔怔地看着这女人越走越远，将这个锦囊妥妥地贴着胸口放好。
李伟还是听从了这女人的话，虽然素未谋面，但是觉得这女人的话很是靠谱。
他辞去了工作，跟父母道了个别，去了Y城。
十年后。
李炜寻找到了锦囊中的地址，这是一所福利院。他不停的环视着，最终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蹲着拿着粉笔画画的女孩儿。
女孩也看到了李伟，甜甜的对着李伟笑了一下：“叔叔好！”
这一笑，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
李伟当时就办理了收养手续。
回家路上，李炜牵着女孩软软嫩嫩的手，一大一小沐浴着阳光行走着。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舒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