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读「论语」2.3：易风俗德礼并重，看未来儒学振兴

「为政篇第二」3 

【原文】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译文】

孔子说：“若用法制进行治理，并用法律惩治犯罪，民众便会只求免罪，但却不知羞耻；若用仁德加以教化，并用规则加以约束，民众不仅知道羞耻，还能改过向善。”

【注释】

1、“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道”通“導”，音“导”，有“引导”和“治理”之意。因为后面的“政”属于强制性规定，故此处取“治理”之意。

“之”指民众。

“政”即法制，法令、制度。是“礼”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周礼》中，天官掌邦治，夏官掌邦政。

“齐”意为整治、治理。

“刑”即“刑罚”，也是“礼”的组成部分之一。《周礼·秋官·大司寇》中有“五刑”，《周礼·地官·大司徒》中有“八刑”。

“免”意为免罪、逃罪、脱罪。

“耻”意为羞耻、羞恶之心。

2、“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道”同上，但这里取“引导”意，因为后面的“德”并非强制性规定。

“德”即儒家的仁德。

“礼”乃所有一切制度规范的概称。从狭义讲就是各类“制度”和“法律法规”，从广义讲就是“规则”。

“格”在《尚书》中有“来”、“至”、“正”、“变革”等意，均可用于此处。但考虑到儒家以“修身”为本，且《礼记•缁衣》中有“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一句，《国语辞典》亦将其中的“格心”解释为“改过向善之心”，故此处取“正”和“变革”之意，意即改变不良的行为和风气或改过向善。

【评析】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与我们在《学而篇》第十二章中曾讲过的“小大由之，有所不行”其实异曲而同工。“政”和“刑”都是“礼”的组成部分，都属于“礼”，其体现的主要是法制的强制性。民众的服从只是为了免于刑罚，而仍然不知有所羞耻。只要有机可趁，仍会作奸犯科。因此全部用“礼”的“小大由之”是“有所不行”的。因为民众缺乏道德良知，并不以作奸犯科为耻。

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么下面“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主张就顺理成章了。那就是要“德礼并重”，充分发挥道德教化的作用，以弥补制度规范的不足，并使民众心有良知、知所羞耻，进而改过向善，此即“有耻且格”。这将从根本上逐渐改变社会风气，从而产生移风易俗的效果。

因此，一个好的政治，必须要道德建设和制度建设并重，绝不可有所偏废。

美国著名政治学者福山曾在其《衰败的美利坚——政治制度失灵的根源》一文中，仔细剖析了美国政治的诸多流弊，引发学界的广泛关注。

根据福山的分析，导致美国政治弊端的关键因素就是体制内精英和利益集团通过影响规则制定和玩弄规则漏洞而谋取私利、阻碍改革。而根据西方“法无禁止即可为”的游戏规则，这些体制内精英和利益集团又并没有触犯法律。美国政治便因此陷入恶性循环，福山由此认为美国的政治弊病已经顽固不化，很难出现富有建设性的改革。为什么曾经令全世界为之瞩目、让美国人引以为豪的美国民主政治会陷入如此困境呢？

在美国建国之初，美国的制度是德礼并重的。美国式民主起到礼法的作用，上帝和教会起到德化的作用。美国当代政治学家肯尼思·沃尔德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教堂是公民美德的孵化器”；美国国歌歌词里有“上帝保佑美国”；美国总统就职，要手按《圣经》宣誓；美国的钞票上印着“我们信仰上帝”，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在货币上印这样的字样。由于美式民主设计巧妙，教会影响无处不在，因此，美国在建国后发展迅速，很快就取代了大英帝国的全球霸主地位。

但是由于现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使得上帝的权威自文艺复兴后便屡屡受到科学的严峻挑战。科学进步到哪里，上帝就只能从那里的思想阵地退却。因此，上帝和教会的权威及其对于社会的德化作用便日渐式微。

其所导致的结果就是，社会越是发达，科学越是进步，上帝对于社会的影响力就越弱，以至于社会上各种思潮泛滥。美国社会亦因此而逐步变得“偏礼废德”，越来越趋向于“道之以政，齐之以礼”的社会，人民普遍奉行“法无禁止即可为”的原则，而全然视道德为无物，这就难免导致体制内精英和利益集团“民免而无耻”的结果。这就是美国乃至整个西方民主弊端的根源所在。

鉴于西方教会在历史上曾经长期残酷迫害科学和异见人士的不光彩历史，以及科学发展的日新月异，人类已经很难期待上帝重新收获其在历史上曾经对西方社会所施加的重大影响。对于这一点，甚至连作为虔诚的基督徒的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哲学家汤因比博士都无法否认，以至于汤因比博士只能把实现“德礼并重”的未来社会的期望寄托在儒家学说和大乘佛法的身上。这部分内容在《善读「论语」》的前言部分已有详细介绍，此处不再赘言。

宗教裁判所的残忍手段

有的专家学者指责孔子“为政以德”的思想重视道德而忽视法治的作用，读者诸君看到这里想必心中已有公论。

【资料】上帝信仰在欧美的衰落

一、学者称美国人宗教信仰衰落，千禧一代不信上帝信来生

原文链接：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6/0323/c107182-28221406.html

（该文由科学记者科林·费尔南德斯(COLIN FERNANDEZ)为《每日邮报在线》撰稿，原文发表于2016年3月22日）

一项研究表明，美国人越来越不相信宗教。而随着“不劳而获”思想的日益兴盛，“千禧一代”的美国人越来越相信来生。

研究对58,893名美国居民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在2014年的问卷结果中，承认自己从不祈祷的人数跟1980年代相比增加了4倍，表示自己不相信上帝的人数增加了1倍。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的特文格（Jean Twenge）教授说，美国人正在变得越来越世俗。

宗教信仰衰落，但相信来生的人数却见涨。她说：“有趣的是，参加宗教活动或祈祷的人越来越少，但是相信来生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她将这归结于不劳而获的思想。

特文格博士在研究论文中提到，对上帝的信仰最大的衰落出现在18到29岁的年轻人身上。研究也得出了与目前被广泛接受的“人们不再信仰正式的、组织性强的宗教，更多人相信个人灵性”的观点相反的结果。特文格博士说：“之前的多数研究都认为，虽然公开归属某种宗教的美国人越来越少，但他们其实还是一样具备宗教信仰，只是方式更加私人化而已。但现在情况并非如此了，尤其是过去几年内。”

她还说：“年轻一代中宗教信仰的衰落进一步证明了，千禧一代（出生在1980到2000年之间的人）也许是美国有史以来最不相信宗教的一代。”

在英国也有同样的发现。2012年，一项调查发现，1970年代出生的英国人中，有49%认为“肯定”或“可能”有来生。相比之下，只有31%的人相信上帝的存在，其中13%认为上帝肯定存在，18%还秉持怀疑态度。

二、华人牧者谈欧洲教会：欧洲教会真的衰落了吗？（节选）

原文链接：http://www.christiantimes.cn/news/17063/【特稿】华人牧者谈欧洲教会（一）：欧洲教会真的衰落了吗？

陈牧师直言现在欧洲去教堂礼拜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英国圣公会的主教悲观宣称“基督教在英国已经死亡”。

欧洲教会的确衰落了，现实生活最为直观的一个景象就是：曾经许多老牌的欧洲基督教国家中，在今天，基督教在他们的普通国民生活中早就不占主导地位，基督徒早就成了少数人群。

曾经引起整个欧洲宗教改革之火、并且惠及全球的德国、瑞士和荷兰这三地的基督教已经颇为衰落。

首先在宗教改革的发源地德国，《中央社》曾报道说，据统计2009年注册登记的德国基督徒近五千万，其中天主教徒2490万，基督教徒2420万。然而，很多德国基督徒信仰冷淡，只是名义上的基督徒。有数据显示，德国固定出席教堂弥撒的天主教徒约占13%，而固定上教堂的新教徒只有4%左右。由于上教堂的人越来越少，近年来一些德国的教堂合并，不少更被迫关闭转作其他用途。北莱茵邦比勒田的马丁尼教堂在2005年关闭后改建成饭馆，从此打开教堂作世俗用途的先例。

与德国相比，荷兰和瑞士的光景有过之而无不及。早有媒体披露，由于上教堂的信徒大幅下降，拥有4400多所教堂的荷兰不少教堂被迫关门大吉，有些被关闭的教堂用来改作公寓、图书馆、酒馆、社区活动中心与超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