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循典籍，洪荒大劫
那书中的霉味太重，简直如同堆了好几年的腐肉一时间被掀开了蒙布，所有积蓄已久的味道一齐散发出来，令人作呕。容意和桃宁顿时从长凳上逃离，闪到一旁去了。
“不好意思啊，放了十几年了，云都每到三四月便是梅雨季节，潮了干，干了又潮。”
“哇，那可谓是成年老霉了！”九尾忍不住惊呼道。
花大脚不好意思地笑笑，便开始翻书。
元化大仙与容白虽也忍受不了那书中的霉味，可为了六界大计，仍旧在桌前，只是站了起来，方便看到书中的内容。
两人静立在旁，盯着页面上繁复的图文，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防盗文。本文集为初稿，全文写完后会做精修再发布一次。初稿唯一连载地为简书，作者顾往之）只能通过图案中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与女娲造人的描绘略微看得出来是一本上古书册。
“这是我家世代祖传下来的算命神谱，十五年前我爹临去前将它交到我手中，只说十五年后人间将有大劫，典籍之中有破解之法，便故去了。”花大脚边翻着那本典籍，边解释道。
典籍极厚，有不少处已粘连在一起，分不开来，其中字迹自然分辨不清。花大脚将其一页页轻扯开来，担心错漏了要找的内容，因而找得极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见他停留在当前翻到的那张书页之上，食指循着一列字，喃喃道：“无烟之山，烟起则荒。幽冥之谷，翻涌成虎。”
只见那书页上画着一座山，山中草木茂密，山顶之崖上一株古桃树繁花似锦，半山腰有一汪半月形的湖水，可不正是落沧湖。
容白与元化面面相觑，深觉不可思议，无烟山之下正是魔界幽冥谷。一时之间心中惊喜异常，聚精会神凑上前去看。
花大脚翻过一页，这一页无烟山已是一片火海，岩浆蔓延了整座山，往下肆虐着，流入云都之中，所过之处无一活口，皆被熔浆掩埋了，又源源不绝地流入人界各处，一片生灵涂炭。
“这写的什么？”元化大仙问道。他虽看得懂图中所画的情形，却看不明白这典籍之中记载的文字，遂有些着急。
“上古时，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致百川归于西北，东南火势大起，万物溺于火中，魂魄皆残殒，怨气集于东南大荒之中。”花大脚读到此处抬头看了元化与容白一眼，继续道：“众神将火势扑灭后，不晓得落了一滴火种在魔界幽冥谷，因谷中常年无风，故火种保存万年不灭。谷中怨灵颇多，加之火种之中本就怨气横生，经过百万年的时间，那火种与怨灵及谷中恶兽的血肉熔合，化作滚滚岩浆。”
“所以，魔界最先发现了这幽冥谷之中的岩浆，也探到了谷底之下便是人界无烟山。魔界被封于五界之外万年，苦寻入界之法不得，发现这一通道自然不能放过，便想方设法加速岩浆的喷发速度，火浆喷发之时，便是魔界进入五界之日。”容白低头沉思，顺着花大脚的话接口道：“只是到时，毫无法术护体的人界生灵，以及一些法力低微的妖仙，将溶于火浆之中，灰飞烟灭。”
“正是如此。”花大脚抬头回应他道。
“大脚，这典籍之中，可有破解之法？”
“自然是有的。”花大脚挑眉一脸骄傲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算命神谱，自盘古大帝开天地以来，至万年之后，所有的洪荒大劫和破解之法都记载在此了。若是只记载了劫难而无破解之法，那又有何用。”
他说着捻手翻过一页，却见那接下来的两页粘在一起，花大脚小心翼翼地将这两页轻轻扯开来，所幸粘连得不多，字迹都还看得较为清楚。
“心眼至纯。苦海之心，盘古之眼，可愈万物。”
“苦海之心，盘古之眼。”元化犹豫了一瞬，开口道：“这是何物？”
“常闻六界之中有一苦海，却从未有人到过，苦海之心，更是闻所未闻。”花大脚皱眉道：“至于盘古之眼，想来便是盘古大帝的眼睛。”
“盘古大帝的眼睛？”容白觉得不可思议，“传闻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之后，身体化作世间万物，一双眼睛化作日月。只是万年前神魔大战，日月皆陨，现今天上那个，是我父君少年时捉了日光藏在长明灯里，恰好取来用了。”
“日月皆陨，只是不在天界而已。”花大脚似乎毫不惊奇，接口道：“既然从天界陨落，自然就落到下界来了。”
“那又在何处呢？”古玥突然开口道。
花大脚此时已将心思移到典籍之上。书中确实将苦海之心与盘古之眼所在之处画了出来，只是那苦海之心便是一片茫茫大海，杳无边界，正中那一处指甲盖大的点，正巧是方才隔页粘连之处，与对页粘在一起，被扯出了一块空白，似乎什么都没有。
花大脚盯着那中心处沉思了许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嚷嚷。
“这！就一片海这不忽悠人吗，谁看得出来是哪呀！”缪华依据方才众人所指点的绘画认出那画的是一片海，不满地嚷道。
花大脚抬头瞅了他一眼，又低头瞅了一眼书页中的那片海，不再说话，将眼神移到对页上。
盘古之眼。看画像中的景色，似乎是在一座山上，难道盘古之眼从天界陨落之后掉到了山中？但这六界的山系茫茫，不说上万也有千八百座，这画像中的山又画得模凌两可，只一座顶峰和顶峰下的一座山，完全看不出是何处。
“昆仑？”古玥一眼瞥到画中之山，“这是昆仑之巅。”
“这位公子是？”花大脚闻言瞪大了眼睛，他竟一眼认出这山系，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似乎不是个小人物。
“我啊，想当年我是昆仑之巅的神石。”因为现场那两个厉害的人物，他自动吞下了最厉害的三个字，以免被笑话。虽如此，桃宁还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当年我在昆仑之巅时，每日都望着下面那座山峰，闭着眼睛我都知道它的弧度，就是昆仑准没错。”
“若是如此，我们便可直接上昆仑之巅寻找盘古之眼！”元化闻言，提议道。
“不可。”花大脚急忙制止，“此处离昆仑至少一个月的脚程，上到昆仑之巅，若是气候恶劣，少说也要半个月。如此一去一回至少三个月。更何况，如今我们只知盘古之眼所在，而苦海之心完全没有头绪。只怕等你们将盘古之眼带回来时，无烟山已然成为一片火海了。”
“那依先生所见，该当如何？”容白请教道。
“需先想办法将无烟山的温度降下来，延缓岩浆爆发的时间，如此一来，才有机会在岩浆爆发之前，将苦海之心与盘古之眼带回，阻止岩浆爆发。”花大脚揉了揉眉头，“大荒东南处有一玉山，山中有一种禽鸟，形似野鸡通体红色，名胜遇。因其自身带有极为充裕的灵水神力，可喷出各种温度的水。若能将其带回，令其在无烟山之上降冰，则可以极有效地延缓火浆爆发的时间。”
花大脚停下举杯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但胜遇极为少见，且脾气不大好，一发起脾气来就让所在之处发生水灾，你们要注意一些。”
“所以我们要先去找一只野鸡？”缪华听完，有些无语地问道。
元化大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转头向花大脚问道：“先生说这鸟极为少见，可有什么方法可将其引诱出来？”
“哦对了，胜遇极喜爱吃鱼。”
“明白了。”容白手指转捻着茶杯，“无烟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再这么下去，人们迟早会受不了。可有什么方式，能让人们抵御这高温的侵袭？”
“这……”花大脚皱起眉头，“没有。”
“我倒记得往时在天界无聊时看过一些记载了六界有趣事物的典籍，书中记载了一种叫丹木的东西，说是‘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食之已瘅，可以御火。’”容意用食指卷着自己的发尾玩，想了想说道。
“那这丹木长在什么地方？”九尾接口道。
“嗯……我想想。”容意停下了卷发尾的手指，似乎在回忆着，突然眼前一亮，道：“崦嵫山！”
“崦嵫山……”容白闻言低低琢磨了一声。
“这崦嵫山，应该是在洪荒六界最西南处，那是妖界的地盘。”
元化闻言看了容白一眼，“这可是个麻烦事儿。”
“九尾，你自幼长在山林之中，对山林比较熟悉。”容白没有回答他，却转身对九尾道：“你去崦嵫山将丹木取回来。”
“是。”
“让缪华与他同去吧！”元化大仙道：“妖界虽然多年沉寂，可势力不容小觑，九尾一人怕难以应付。”
“不用啦，我自己去便好。”九尾想都不想地拒绝道：“我自己去更快。”
它的本体是只九尾狐，若是化作本体行动起来，穿梭于山林中，确实会更快一些。
元化大仙见他拒绝，容白似乎也并不担心的样子，便不再坚持，只嘱咐他小心行事，便与众人开始探讨其余的事项分配。
九尾去崦嵫山找丹木，剩下的人便要分两组分别去寻盘古之眼与胜遇，如今苦海之心尚无线索，只好先将能找的东西找到，边打探苦海之心的下落。
古玥对昆仑之巅较为熟悉，便由他与容白、桃宁一同前往昆仑之巅。容意本是想跟桃宁一道的，可是又舍不得元化大仙，只好依依不舍地跟着元化大仙和缪华去找胜遇。
“我留在此处，看看能不能找到苦海之心所在。”花大脚将桌上那本典籍合上，封面《洪荒大劫》四个大字不似书中记载所用的文字，一眼便能看懂。
“有劳先生了。”
“大仙客气了，天赋我花家知天命的力量，本就是为了造福六界，何来劳苦之说。”
众人不再言谢，一齐作揖告辞分路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