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

待雪

小雪走了大雪走了

冬至也走了

它们都是从我身边走的

谁也不理我 捂着腰包

未留下一朵雪

这个冬天不仅冷也很沌

雪有时躲进夜晚 挤在星星中间

有时随白云在天空飘来飘去

游移不定 就是不肯降落

它们未瞧见收割秋天时

留下的伤口 一个个触目惊心

祼露在空旷的田野

在抵达的北风中等待覆盖

未瞧见瘦瘦的阡陌

已经蜿蜒到天边

伸进了弯弯的月亮

却仍找不到星星和云朵

现在只有麻雀陪我

在这个冬天 在枯草与树桠间

起起落落抖动着褐色

它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懂缄默 它们不是沉静的雪

难道今年冬天雪也像我

到了六十岁不再上岗了

站在江堤 透过夕阳的余晖

迎着风我远远看到渔村

又升起了炊烟

它们又向天空向夜晚

发出了长长的请柬

邀那些白云那些星星

到人间座客 人间需要它们

需要一些干干净净的雪

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