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女人。

[壹]

冬天终于走过，我以为我也可以结束什么。

这个春天来的犹豫不决，忽冷忽热，忽阴忽晴，我感受到了温暖的风，非常舒服，确定了这个春天。

春天里，有我很多的想法，比如，抵死缠绵。

彻底蛰伏，沉默。这样，若有花开，也许我能听到它的声音。

[贰]

2005年那会，我81岁，在中国的观念里，这是个劫数，我以为我会在年底把《桃花渡》写完，81正好符合了我生命里的无常。

本来它是我骨子里的东西，应该很容易完成的事情，真变成文字时却难产了，我只有躲在角落里，借着网的屏障。

在网上，我还是理所当然地被注意了，时时有人提出要见我的想法，基本上是男人，我一一回绝，我不想见任何人，

我的世界应该是阴暗的寂静。在网上，总是可以做到十二分的诚恳，面对无法推脱的真诚，我不得已说了个条件，要想见我，至少要在网上认识两年以上，我知道两年的概念，两年后谁是谁都成了未知数。

没想到“坚持”的人很多，青衫是其中和我接触最多的一个。

[叁]

06年初春，颜近失踪，我的世界突然改变。我几乎天天24小时在网上，特别是深夜，深夜，正是人情感最脆弱的时间，

记不得青衫陪过我多少个深夜了，他有最好的耐心和敏感的触觉，若不是有颜近，我真的会被他感动。他也是最执著的一个，

隔一小段时间就提见面的事，还发了不少照片给我，留长发，眼神咄咄，鼻子高挺，照片上大多是微笑着的阳光，他告诉我身高180，那么巧，和颜近一样的高度，我就疼痛。而他只有我一张视频照，皮肤白皙，微卷的长发，眼角上翘，媚惑，脸上没有笑容，却明明让人感觉在笑，很诡异。青衫说：你是尤物。很多人认为我是尤物，只有他这样直接地告诉了我。

出乎我的预料，我默认了他的说法，甚至隐隐得意，然后在季节转换时，会加上一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他总是用“哈哈哈哈”四个字，我一直在想他哈哈哈哈大笑的模样，时不时被感染，回一个调皮的QQ表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和他之间距离的改变？

这四个字慢慢也成了我的习惯，太象我习惯着颜近的习惯。

[肆]

2008年初春。颜市某宾馆，很小的房间里很小的床，空调开的特别温暖，春天懒懒的温暖。我饿了，被宠溺惯的我饿了，这样的我自己也觉得心疼，想起某个人，然后否定，再想另外一个人，否定……最后的想停留在颜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觉得对不起他，在这几年太多经过我身边的男人，和他们留给我的痕迹，它们在颜近面前黯然失色。

于是就想，在这个春天，回到从前，什么也没发生，干净的象春天开放的第一朵花，花瓣上，没沾染上一粒灰尘。

这个冬天结束的也不应该只是寒冷。

青衫发消息来，两个字：两年。

我怔住，两年，我以为这是非常遥远的时间，特别是在网上，隔着遥远的距离和神秘的墙，我以为没有人会认真，我的所有以为被青衫的两个字打破，我冷酷的心突然温暖，我想起照片上他的阳光，是的，两年，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只是他还在，用足够的耐心在证明什么东西。

[伍]

五百里外的青衫到了江南这个叫做颜市的城市，无声无息地出现。他笑的温暖，而且暧昧，我习惯的暧昧。我知道我身边的所有男人，以及他们表达爱的各种方式，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暧昧，那些男子说的，无法逃脱的暧昧。

他静静地看着我：你是尤物。用我这两年习惯的阳光的微笑，只是以前没发现其中的暧昧。

就算他们都这样认为，也从来没有人这样说我，我轻轻笑了，象这个春天温暖的风。

我只知道结束，从来没想过开始，这个留着长发的男人，莫名地暗示了我，在一个节目即将结束，在我沉静的这段日子里，我又一次看到了阳光。

这个冬天注定要过去了，某些深夜里流的泪水将被遗忘，我的眼睛不再疼痛。

青衫很自然地举杯，杯中的酒鲜艳着诱惑。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我忘记颜近嘱咐过我不可以喝酒的，酒不是本性，

在颜近之外，我想他的怀抱了，想着这30CM的距离，夜浮躁，我想醉了。青衫好象醉了，温暖的笑，很突兀地，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

[陆]

时间或者就可以这样停止，我的记忆里有太多时间就是这样停止的，我认真不起来，我不停地结束，只是不想有太尖锐的疼痛，一遍遍重复的，是永远没有彼岸的暧昧。

他盯着我的眼睛，很清晰地告诉我，你真美，可惜，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女人过。我侧过头，举手撑住，我的眼睛又在疼痛。

青衫走的象这个初春的风，温暖，又把握不定，我听到他认真地说：我很快会再来看你的。声音隔着阴凉的空气，湿湿的。

两天后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在常州，明天早上上高速到颜市，很简单地告诉我：等我。是他的习惯，很简单。

这个春天时冷时暖，清晨凉凉的，6点多，电话响起，我抓住手机，它在不安地震动，那一秒我恍惚异常，莫名其妙地按了拒绝接听；很快，手机不甘心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干脆地按下红色键，然后关机。他在往这个江南的城，我坐在车内，正试图离开这个城市的中心。

浮华，暧昧，远，近，拥有，失去，美丽，遗憾，温柔，残酷，念，弃，快乐，忧伤，幸福，距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可以把握多少？

第二天早晨，打开手机，显示的是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排列的整整齐齐。凌晨4：36：17的短消息：打了几百个电话，一直打不通，在市区等到晚上十点，只好回浙江，现在刚到家。

第二条短消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女人，是因为我一直一直不敢把你当女人，我怕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这个春季突然泛滥在我的眼中，心底丝丝的疼痛一下找到了出口，春天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斜，我的泪水验证的，难道就是我一直骄傲的暧昧？这个冬天结束的，这个春天该灿烂的，是他的笑，就此定格，是我回忆里的一副黑白画像。

我起床，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阳光锐利，张扬地刺入房间，两年，我给时间的定义太短，就算桃花将开，也不能成为理由。

[柒]

原来，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