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
早上五点半起床,肖琳开车送我们祖孙三个回湖北老家。到了虹桥火车站,我们下车直接进站,肖琳的车没有进库,外面又不能停,只好回去。七点十分发车,我们取了票到二十七B检票口,开始检票。坐第一车厢八B九D座位,在过道上,我把行李箱,大包放在行李架上,琅琅的包留在座位前面,怕他经常要吃东西,喝水。为了方便照顾小家伙,我们把座位换到一排上。
列车按时出发,铁路两边青青的树木在缓缓移动。一会树木和楼房扑面而来,随身倒去。动车飞驰,虽然离上海市越来越远,离家越来越近。可是,在没有到家之前,你依然感觉离家十万八千里。这也许是归心似箭的原因吧?过昆山,过苏州,窗外白雾茫茫。一些以前不知道的小站也要停靠。好像公交车,不断地停,不断地有人上下。掏出票看一下,原来是一趟慢一点的车。慢就慢一点吧,七天到屋也是八天。我且静心带好琅琅就行。
可是,这小家伙一刻也不消停,在座位呆了一会就开始活动起来,在过道上来回跑,像穿梭织布。我必须做他的尾巴,紧紧跟着他跑。不然怕有危险的地方他动手动脚地搞。比如开水龙头,消防设备,卫生间门。他是无孔不入。我必须时刻提高警察踢,眼睛放出亮光注视着他,以便及时控制他的行动。我看护一会告诉他奶奶说:“我这么高的人,在过道晃悠,别人看了头疼,你陪他一会吧。”
于是交班了。
有推车卖副食的来了,看到别人买小西红柿,葡萄,他也要。十块钱一盒。奶奶买给他一盒。结果吃一口吐出来不吃。到座位上吃棒棒饼干。一会喝水,一会吃奶。一会去拉窗帘,拉上拉下,搞得很有精神。早上在梦中抱起来他也不哭闹,他妈妈亲自送他出门,还没有下一层楼梯,他说拜拜,叫他妈妈回去了。爸爸送到火车站外面他说再见。十分慷慨,也不留恋。问他去哪里?答:“回湖北老家。”不到两岁的孩子像大人一样,十分可爱。
玩到十一点多奶奶抱着他睡觉着了。
十二点多到麻城,准备小车琅琅就醒了。出车门,我们把他放在旅行箱上坐着推,到下楼梯奶奶抱,我提包。出了火车站,广场上烈日当空,金光闪闪,如孙悟空师徒过火焰山。孙子说:老家怎么这样晒?我们听了,呵呵大笑。的确,我也纳闷,听母亲说家里凉快,怎么这么热啊?
没有办法,东西多不好挤公交,正好有人问要不要请车送,问去顺利多少钱?答:两百二。我说两百。那人说可以。我问老伴上次人家送是多少?她说一百八。我没有作声。那人说,天热,路上要开空调,走高速要过境费四十。我们也没有讨价还价了。同意请他的车。想到从上海到麻城车费才两百二十,请车送到胜利不到一小时要两百,觉得不划算。可是大热天坐下长途车怕热坏孙子,只好请车。老话说,有钱钱吃亏,无钱人吃亏。我尽管没有钱,也要挤点钱请车,以免人吃亏。钱是王八蛋。况且,现在做什么生意也不容易,人家也赚不了几个钱。出租车在出火车站右边,一位中年妇女带我们去,我找她拿两根吸管路上宝宝吃酸奶用。
开始一路顺风,到了大别山隧道外面就堵车了,一问方知是前面路。一位手握小旗的黑男人说,估计要半个小时。车停下来,空调关了,车窗打开,热气涌进来去,身体上的汗涌出来。此刻的太阳像是故意盯在这里晒我们,路两边没有树遮挡太阳,车顶就像太阳能,又像炼钢车间。孙子说,怎么搞成这样?这是搞什么名堂?又急人又好笑。哭笑不得。老伴只好打伞挡住烈日,让孙子下车到路边玩。小家伙下车见路上有沙子就去抓。不停地搞。
过了好一会,太阳发了善心,打阴了一点。我一直没有打伞,在路上帮老伴呵护孙子。过来的车很多,大多是大卡车,有警报车通过,我们只好耐心等待。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走,后面有救护车鸣叫。救护车后面有一台小车跟着,跑到我们前面去了,照样停下,估计要死人也不中,也要一视同仁等待,警报也不起作用。四车道成了单行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今,你到了医院只有医生厉害,你到了银行只有银行厉害,你到了旅行社只有旅行社厉害,现在在公路上,只有公路的厉害。各单位有各单位的门道,上了他的船就要听他的。这不?我们前面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以为要走,往前开一点,警察恶声恶气地叫:“退!退!退!谁叫往前开!”司机只好退避三舍。快两点了,总算走动了。琅琅还不想坐车。哭着不走。拉进车,哄好半天才不哭了,给他喝金银花露,泡奶。过一会又睡觉了。
到了胜利在小四川餐馆叫了两菜一汤,一直吃完琅琅没有醒。请锅篷湾亚良的车送回来。旅途劳顿自不必说,那是自己甘心情愿的。有一些事情,只要自己愿意做的吃再多苦也没有怨言。下午,老伴带孙子,我打扫卫生。看到自己用心血换来的家,由于人不在家屋前屋后乱七八糟,房子里蜘蛛拉网,地上积一层风尘,伙房有飘雨流进,椅子打湿发霉,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