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娼九儒十丐——蒙元时期儒者的真实地位，究竟如何

今天还有人说起知识分子时喜欢用“老九”来代表。那么老九是怎么排出来的？

老九就是八娼九儒十丐里的。这个职业排行最初见之于元朝结束之后元朝遗民笔记。很多人说起元朝儒者地位，八娼九儒会立刻浮现于心头，流露于口头。七丐八娼九儒又是怎么来的？蒙元时期，儒者的地位究竟如何？

隋唐确立并发展了科举制度，使得自曹魏建立的门阀制度被打破，读书人的上升途径没有阻碍。至宋代，科举已经成为步入仕途的最好途径。同时当时的读书人还在经济方面享有种种优免，成为时人羡慕的对象。以至于北宋有一个叫汪洙的在《神童诗》里写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就读书人。

金朝是女真人建立的朝代，但这个时代对进士的重视程度也让任何汉人士子都难以挑剔。这才有元初“辽以释废，金以儒亡”之说。也就是说，在金朝，当时的儒者还是非常受重视，并没有不招待见。

儒  者

今天我们听到的关于元代儒者的状况就有很大不同。关于元代儒者状况的记录最初可见于南宋遗民谢枋得《送方伯载归三山序》。其文说：

滑稽之雄，以儒为戏者曰：我大元制典，人有十等，一官，二吏，先之者，贵之也；吓之者，谓有益于国也。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后之者，戝之也；戝之者，谓无益于国也。嗟乎，卑哉！介乎娼之下 ，丐之上者，今之儒者也。

郑思肖的《铁函心史》：

鞑法：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各有所统辖。

那么，谢枋得、郑思肖的话流传至今，影响了很多代人，尤其是今天，给我们的印象是元代儒者根本就没有社会地位。这个结果大概当初谢、郑二位也没有想到吧？

谢枋得、郑思肖的话到底靠谱不靠谱呢？元代遗民中有多少如这俩位一样想法呢？很多还是极少？

元代之前各朝户籍制度中并无儒户设置。元代儒户的出现，是当时已经归顺蒙古的耶律楚材帮助窝阔台大汗设计而成。主要是为了救济当时在兵荒马乱中流离失所的中原地区的儒者们，让他们从制度上取得与僧道相等的优免赋役的地位，另外，还有人才储备之意。

当时的蒙古国僧、道倍受统治者的喜爱。他们把僧道与当时的伊斯兰教、基督教分支景教看成地位相当的宗教。唯独对儒者的地位无法确定。由于耶律楚材的积极努力，慢慢得到当时统治者的认同，这样才有了儒士赋役优免。如何优免？就按着僧道的先例。

蒙古大汗对僧的认识源于对藏传佛教，对道的认识始于长春真人丘处机西游，对这两个宗教的态度，与对待蒙古高原的本土宗教——萨满教一样，认为所有的宗教做从业者都是能够与神灵相沟通。当窝阔台遍询周围的汉臣儒者都是什么人？有人回答说，是与上天说话的人。于是，确定了把儒者比之于萨满，视之为“告天祝寿者”，有益于国，予以答剌罕的身份，以别于编户，优免赋役。

儒者

​为了确认哪些人是儒者，可以列为儒户，还进行过专门的考试。这个考试史称之为戊戌考试。具体过程另文叙述。

再来看看儒者或者被确定为儒户之后，有哪些好处？

儒户对国家仅奉行精神上的工作，而不必如军、站等服役户计一样须有沉重的人力财力的负担，而所得到人特权却和各色服役户计。在籍的儒户们上学的有奖学金，学校提供一日两餐；不上学的有生活费；儒户们可以蠲免部分赋役——种种大小差役。

今天千万别小看这些蠲免，不论的哪个朝代这些赋役就可以让很多人身心疲惫，甚至迁发过多都会影响到王朝的命运，比如秦末的“发闾左谪戍渔阳”，结果九百人成大秦王朝的撅墓人。

儒者或者儒户们有什么义务？就是入学以备选用。元朝的这种对儒户的优免政策，在开始实施之后，的确对儒户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当然，这种政策人倾向性也是非常明显的。当时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等富户，不通文字，计嘱儒学官吏，买作儒户，与免差役。连豪富势要兼并之家，竟然也千方百计要审入儒籍，当时如果真是七丐八娼九儒，会就这样人结果吗？

也就是说，所谓的八娼九儒十丐的说法并没有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更多可能就谢枋得、郑思肖这样人南宋遗民们内心的激奋之语。由于元朝已经灭亡，没有人来为这个曾经过士人儒者们很优待的王朝辩解，加之有些人想做这样人文章，正犯愁没有材料，看到之后自然爱不释手。广为宣传，正好迎合了一些人的政治需求。

这种说法在今天还有市场，原因是这些人不肯睁开眼睛读书，更不肯开动脑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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