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的出与入
还记得刚刚进入大学时老师说过这个社会为什么需要社工,因为改革开放30年来,这个社会一味的强调效率,在取得经济奇迹的同时也导致了一系列社会问题。而社工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良方。那么问题来了,社工出了问题谁来解决?
作为社工我想大家都遇到过这两个问题:“社工和义工到底有什么区别区别?”另一个就是:“社工的专业性体现在哪里,你看社工做的不就是陪小孩玩游戏,陪老人聊天这些事吗,别人也会做呀”,值得惊讶的当然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很多社工面对这两个问题往往是心虚的。怎么说呢?现今的社工其实很迷茫,社工的学生迷茫,社工的老师迷茫,社工本身更迷茫。
在一次实习分享中,我提到居委会大妈比社工要专业,几乎所有同学都十分惊讶,在他们眼中居委会大妈几乎什么技巧都不明白,每天的工作也就是整理些资料之类的东西。但是事实上我发现居委会大妈各方面都比社工专业。那次我去乡村做探访,了解居民的生活情况,本来我作为社工去探访,我以为自己会很专业,然而实际探访中能明显感觉到被探访对象没有放开,但另外一家是居委会大妈带着我进去的,我发现居委会大妈从进门吆喝的那一刻起就完全与那家人融在一起了,就更不用说其间居委会大妈用了大量反馈、回应技巧,但居委会大妈并没有学过,也不知道她用的这些东西正是我学了N次都用不熟练的。这样的话社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当今是个浮躁的社会,社工也没能幸免。在中国,社工失去了灵魂,顶着社工的帽子,也用着社工的技巧,你也看见他们在不断为自己争取各种资源,不断宣传社工。在他们的口吻中社工成为了当今社会唯一的解药,但大多数社工看似是在为了整个社会,为了人民的利益;但究其内里,其实仅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这种社工,在中国也确实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那什么是真正的社工?
甘炳光老师写过一篇《社会工作的’社会’涵义》,其间指出了当今社工治疗化的趋势,就是越来越将关注点放在个人层面上;更有甚者受制于政府的的剩余社会福利模式政策,社工将社会问题个人化,或者着重发展补救性服务。这种失去社会属性的社工要么“有心无力(成为愤青)”,要么行动的后劲不足。如此下去,必然有人质疑社工的专业性体现在何处。社工的社会性作为社工的核心竞争力就是社工与居委会大妈的最根本区别。
怎么办?
简单点说就是做人比做社工更重要。
诗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有句话:“诗人对于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借鉴过来,个人觉得这一出能解决上面的问题。
何为“出”,出就是社会视角。作为社工一定要有社会学的想象力,其核心就是将个体经验与社会历史事件关联起来思考个人困扰的社会历史根源,具体分为历史的感受力,人类学的感受力以及批判的感受力。通俗点就是对于现有的社会要有所超越,我并不是想渲染社工是圣人,不食人间烟火,每个人都会有所图,但是作为真正的社工会明白自己在助人的角色中的需求,然后对这些需求进行取舍,而不是被自己的欲望牵着鼻子走,变得只见眼前事,不知背后理。
什么是社会?《庄子》中有一个小故事,一条小鱼问大鱼,“我常常听说海的事情,可是海到底是什么呢?”;大鱼说,“你的周围就是海呀,海在你里面,也在你外面,你生于海终归于海。海包围着你,就像你自己的身体。”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社会。一般人活在社会之中,却不知社会为何物。当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对于出,我很喜欢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所写的“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我们如果真的要想对这个社会有所超越,一个汲汲于名利,埋头身前事的人是很难做好的。
何为“入”,浅层次的讲可以近似理解为 “同理心”。作为一个社工需要对老百姓日常生活感同身受,从内心深处感受社区民众的喜怒哀愁,进而从心底里期望和他们一起行动,带来改变。《庄子*齐物论》中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有时候觉得这描述的不是状态,而是方法。 上文提到的居委会大妈在待人接物当中已经将那个社区的每个人都当作自己的朋友一般,这种对于社区的”入“的境界(当时我想到就是与社区混而为一),我和她一比高下立见。
佛法混进社工,大家可能觉得有点不伦不类,我也不多说,有体验的人自然懂,我目前的境界也说不出来。但是“入“无止境,你走到了哪里就能看到哪里。
在“出”与“入”之间还有一个核心环节,就是“我”。其出入的深度是建立在“我”的基础上的,”我“念也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我念需轻,即适当的放下自我,我念轻方能“出”;另一个方向即对于自我的对于自己的了悟之上的。佛法中视之为“自性”,而了解自己是用生命作为单位的课题,没有最了解,只有更了解。
本文是结合与一些前辈的谈话和《禅者的初心》这本书所得到一些奇思妙想。借用乔布斯在斯坦福演讲时说过一句话:“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对于中国的社工发展我们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