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延续
生命是一场延续
文/与君成悦
1
母亲发来视频聊天的那天，我正躺在被窝里午休，睡得正香的时候。
被一阵急促的铃声闹醒后，极其不情愿地抓起手机眯着眼胡乱地划掉，心里极其不耐烦地埋怨道:“谁那么不识趣，大中午地发什么视频”。
接着继续睡。可没过多久，铃声又响起，定睛一看，是母亲！
“妈！你有完没完，也不看现在几点，一会儿还得上班呢！”我责备地说道。
她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也许是刚好信号不好，又也许是我的责备让她有那么一丢丢突如其来的委屈。
“妈只是想跟你说，妈包了粽子，想寄点给你，刚熟的，还热着呢，妈知道你爱吃这个。”她终于开口。
说完还特意把镜头对准她新包的粽子上。这些粽子在她的巧手之下，就像艺术品一样，一个个整整齐齐地躺在桌上。
“你自己吃好了，这么远怎么拿？”我赶忙拒绝。
去年今日，小宝刚出生不到百日。我因为休产假，所以回了老家，住在公婆买的房子里。老家在S城，靠海临山，位置得天独厚。
而婆家和娘家相隔不远，不过两三公里的距离。刘书记是江西人，毕业之后为了我举家来了广西，就住在娘家附近。
对于这个决定，身边不少的亲朋好友是不看好的。在他们看来，一是两家人住得近了，容易闹矛盾；二来刘书记会分出许多精力在照顾他家人上面，对我的关心也就少了。
可现实恰恰相反，因为我在从中“涡旋”的缘故，这么多年来没有所谓的不和，而是如同往常一样，相敬如宾。
有人说夫妻之间亲密无间，两家人也理应亲密无间，这才是最和谐的事情。
然而，对于两性关系乃至两家人的关系，甚至延伸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我则持相反的观点。
在我看来，就算再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太热闹的感情往往是空洞无物的。
如此一来，两家人互相尊重，亲疏随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2
那段时间和母亲住得近了，她自然能多关照些。考虑到我们带孩子，并不是那么方便，她经常买点鸡鸭鱼肉，骑电车给我们送来。
至于青菜，因为担心有农药问题(因为我怀大宝时候，有一次晚餐吃了外面买的不干净的菜，导致食物中毒，母亲猜想有农药残留)，所以，她能自己种的菜就都自己种，绿色生态，环保健康。
后来我上班了，为了结束和刘书记两地分居七年的状态，辞职去了南宁。南宁和娘家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见面也就少了许多。
一来她要帮忙带我小侄子，基本上没什么个人的时间，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忙得连抽裤子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去玩；二来我因为工作忙，又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没有办法经常抽身回去。
但是母亲做点什么总会想到我。父亲说，打从我出嫁了，晚上小侄子休息了，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打开我房间的门，东扫扫，西摸摸，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想，我出嫁那天晚上，她一定偷偷地哭了不少。
平时过年过节，她经常会做点我爱吃的点心，等我回去时候让我带回来。如果我不回去，她也会叫别人帮忙捎给我，实在没人南宁来的话，就寄班车。
我虽然打心里喜欢吃母亲做的点心，但嘴上还是会说点狠话，埋汰她啰嗦，没事瞎倒腾（因为母亲向来身体不好，经常喊累。我和弟弟时常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没事瞎折腾，这些东西我们吃不吃都无所谓，你身体好就行，别到时候做完了，又在那里这喊疼，那喊痛的，糟心！”我说。
可任凭我们怎么说，她都不放心上，还是一样地喜欢折腾，先是包粽子，做糍粑，然后是种蔬菜瓜果。
“妈包的粽子，放的板栗陷，陷多分量足。”
“糍粑各种口味的都有，甜的咸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这菜妈种的，绿色生态，外面的菜哪有那么好的。”
······
“你妈啊，喜欢自娱自乐瞎倒腾，天天就知道推销这些。”在一旁的父亲不时地拿她来逗个乐子。
“什么叫自娱自乐，什么叫推销，孩子们喜欢吃，我喜欢做。”他这一笑，母亲不爽了，赶忙用手忖了他几下，让他赶紧闭嘴。
3
后来，我为人妻为人母，发现母亲的这种所谓的“自娱自乐”并非是瞎倒腾，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付出和自我满足。
当看到孩子嘴上说着不爱吃，但嘴上却吃得很香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没成为母亲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成为母亲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多了无数翻技能，做馒头、烧饼以及各种五彩缤纷的儿童营养餐······无所不能。
有好吃的，会本能性地先想到孩子。孩子挑剔，不爱吃饭，就会想方设法变法子给她们换换口味。
很多时候，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美食”，就希望她们能好好地吃上一口便心满意足。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说的就是你了，别喂了，饿了她们自然会吃。”每次见我拿着新研发出来的美食追着喂孩子，刘书记心疼无比。
“怎么不喂，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再不赶紧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于他的“挖苦”我不加理会。
而我每次在跟母亲视频聊天的时候，提起孩子近日的饮食健康，总会百感交集，心里酸溜溜地。
突然间似乎明白那句话的深意：养子方知父母恩。
也深感，在某些时刻，我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自己的母亲了，唠叨，”瞎折腾”，爱操心······
可那本身就是母亲应有的天性啊，不是吗？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我想，全世界的母亲是多么地相像！她们的心始终一样，每一个母亲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
而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母爱更美好更无私更深沉更真切的感情了。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