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2018年2月21日 星期三

海子在一首诗中写道:“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也有一所房子，红色的墙，青色的瓦，里面堆满了沉甸甸的辛酸和苦涩。

老房子

斑驳的老房子，一面山墙是由水泥砖砌成，其余的三面墙由七根长短不一的圆木柱支撑而成，圆柱之间砌上土砖，抹上泥巴，便成了一面面墙。整个房呈“人”字形，上面盖上瓦。老房子只有三间房，却挤满我们全家七口人。

每逢特大暴雨，就会出现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盛况。我们拿个木盆接上，时不时拿竹竿捅一下松动的瓦片。有时候即使瓦砾之间没有明显的缝隙，雨水却还是可以从瓦砙之间渗下来，你不得不架上梯子爬上屋顶，添置新瓦。

每逢过年，我们还会将老房子重新打扮一下。打扫卫生后，门上贴了春联和门神，墙上贴上各种年画，或者各种明星画像。这个时候，老房子似乎重新焕发出青春的活力。

老房子的左边是一间灶台，我们管它叫“灶屋”。台上有两口大锅，灶口只有碗口大小。由于柴火灶做饭需要大量的柴火，于是做饭成了一种繁琐辛苦的活儿。我们就隔三差五地在田间地头拾些棉梗、稻草之类的东西，扎成一个和灶口略小的草靶，再用稻草绳把靶子捆绑起来，放在灶跟前。做饭的时候，还需另外一个人坐在灶前加柴。通常，做一餐饭需要一两个小时。小时候，我经常坐在灶房不停地催促:“快些熟呀，我上学又要迟到了。”

我住在北边的房间，房间阴暗潮湿，大白天也要开灯。我曾试图在墙上开个窗户，可邻家的墙紧挨着我的房间，后面又是厕所，开不了窗。我心生一计，在房顶开了个“天窗——就是把房顶的几块土瓦换成了玻璃瓦，房间顿时敞亮了许多。

二十三岁那年，这间房成了我的新婚洞房。为了好看，我在房上面的“天棚”上钉成一块彩色的塑料布，这间房又像原先一样黑。

随着姐姐的出嫁，老房子送走了旧主人，迎来了新主人。我和新主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所自己的房子。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整整奋斗了十几年！

如今，老房子连同那古老的村庄，像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站立在那里，被人们彻底遗忘了，但我还是经常回来看望老房子。老房子虽然破烂不堪，但它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毕竟，老房子是我的摇篮，是我祖祖辈辈的根呀。

走一走老房子旁边泥泞的小道，摸一摸被蜘蛛网封锁的灶台，坐一坐落满尘埃的板凳，我百感交集，好像穿越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