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里放牛的人
一场春雨一场暖。
夜间风雨,落花飘零,桃花瓣洒落一地。
河边的青草比上次雨后更茂盛了,有齐脚踝这么深,“包抄”到河岸指日可待。
我喜欢闻青草的味道,当割草机横扫院落时,我恨不能匍匐大地大口的吃上几口嫩嫩的青草。每每这样说,阿妈就会说,“你是羊子托生的啊,羊子才喜欢吃草”。
我非羊,既不属羊也未有过与羊亲密接触,但是我很会炖羊肉火锅。今天要说的不是羊,而是和羊一样喜食草的牛以及放牛的人。
很多人喜食牛肉干,爱喝牛肉番茄汁,却从未见过“哞哞”的牛,也未见过放牛郎。
放牛,在有山有水有水田的农村见到的会多一些。因为春耕,老牛要套上沉重的铁犁犁地,将沉寂一个冬天的田地翻个底儿朝天,寸把高的稻茬儿被翻到地下当做肥料。老牛在农人的草鞭下,一圈又一圈的来回犁着地,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息声,间或犁到了田边还会咬一口田埂上的野草咀嚼,继续“哼哧哼哧”的任劳任怨。
放牛的人,二三十年前会是十来岁的男孩,也会是青年人,也会是老年人。现在种田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使种地,在平原地区也会有播种机收割机,哪还会用得上老牛呢!但是,在山区有种植水田的人家,他们依然会养牛、放牛,用牛犁田耕地。
只是现在,放牛的人不再是十多岁的男孩儿,也不再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而是脊背佝偻却还算健壮的老年人。他们没有走出去,一辈子守住一亩三分地,春播秋收,引水灌溉、除虫拔草,就为一年一季的收成。
上小学前,在老家居住,那时候家里有很多水田、栗子山、茶叶园。放牛成为儿时有趣的事情之一。沿河道放牛,是个不错的选择。牛既可吃青草也可饮河边水,一举两得,放牛人只需跟着牛儿,看着牛吃草免得误食庄家,待牛吃饱饮足水就可回家。我似乎也放过牛,跟着家里的大人,在河边揪着狗尾巴草编着帽子,具体多大不记得了。
此时,透过阳台远眺。看远山如黛、河水长流、绿树抽新芽、油菜花阳光下灿烂,也看到河对岸的放牛郎与2只甩着尾巴老牛和1只小牛犊。老牛在柳树下吃草,小牛犊跟在后面,间或与老牛背对着四处张望,像是第一次出来觅食。放牛郎,那位看着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在离牛吃草十多米的河岸边上坐着,手里捏着一个根树枝或者狗尾巴草,面朝着牛儿,看不清他的表情。
放牛人,正守望着吃草的老牛与小牛犊。老牛和小牛犊的尾巴同频的甩动,应该是在驱赶前来骚扰的蝇子或者虫子。
绿柳下,河岸畔,一个放牛人,三只哞哞牛。
我想,放牛人此时正在平静的等待,等待着牛儿吃饱草饮足水,等待着在日落前回到家吃上老婆子做的一顿热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春耕,期待着秧苗下田、生长、收割、打谷、入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