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麻雀声,渺渺苍穹音杳杳。
麻雀
麻雀,给人的印象就是叽叽喳喳,读书时一旦课堂里有窃窃私语的响动,老师们也喜欢用麻雀来比喻。麻雀给人的印象就是喜欢吵吵闹闹,喜欢群居。
在农村,麻雀是最习以为常的鸟儿,不时会落在你家窗前叽叽喳喳地开个小会。尤其是寒冷的冬天,其他鸟儿都已经南飞过冬,只有这麻雀还依恋着故土,时不时出现在你的视野中。可如今呢?城市不必说看不到麻雀,在农村又有多少机会可以听到麻雀那曾经以为吵闹的声音?也看不到小麻雀在寒空飞过,曾经的竹林里,河岸边也很难看到它们娇小的身影。
曾几何时,在收获季节,看着那沉甸甸的稻穗,那一片金黄的田野。走在田埂上,微小的响动就会惊扰在稻田中觅食的麻雀,一群群一阵阵的在田野上空飞翔盘旋。这时的麻雀还有一个专有的名词,“禾花雀”。可惜的是在那个年代,麻雀却没有好名声。
麻雀,对于农民而言天生就是一个祸害。从春天播种到秋天收获麻雀都被认为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在清明后刚播种的秧苗田里,就怕麻雀把秧苗田里的稻谷偷吃,所以无一例外在秧苗田里插着一根根小竹竿,竹竿上绑着彩色布条,或者是一片尼龙,在风中呼啦啦的发出声响,以此来赶走偷吃的麻雀。可这样的效果只能一时有用,不一会儿就失效,否则也不会在秧苗田里留下麻雀它们专有的脚印。
到盛夏秧苗开始抽穗时,这种布条又会出现在稻田两边。但毕竟不是秧苗田,稻田的面积比较大,先前的小布条不能引起麻雀的注意,故而农民往往会在稻田边插上稻草人!依靠稻草人来驱赶麻雀,或许这也是最早的人工智能。
用竹园里常见的竹竿截取几段绑成十字架,然后在十字架外面用干稻草覆盖在竹竿上,用草绳或者塑料绳绑紧,看上去像人的关节那样。为了使稻草人更像真人,一般都会在稻草人的外面穿上一些破旧衣服。有的还会给稻草人戴上一顶破草帽。远远看去和真人无异。尤其入秋以后,有雾的早晨,在浓雾中如隐若现,不要说麻雀连走过的路人都以为真有人在稻田里,心里没准还直犯嘀咕,那是谁家啊,一大早就在稻田里劳作啊,这么勤快。
这样的稻草人对于麻雀有多少作用,我也无法揣测。只是时间一长就会发现在这些稻草人身上留下些许鸟屎,看来这个稻草人也成了皇帝的新装,骗骗人的啊。其实麻雀的胃口不大,但看起来一大群一大群的一大家子人,肯定偷吃了不少,给人留下不好印象。麻雀的危害说起来还真的不如老鼠的危害大。
但麻雀的祸害在明面,人们都看得见它在危害庄稼,慢慢的在人们的心中它就成了害虫。在那个年代,麻雀毫不奇怪的和老鼠、苍蝇、蚊子为伍成了四害之一。人们合力围剿麻雀,大人张网,小孩掏鸟蛋。尤其是到了冬天,麻雀是留鸟,它们也不会迁徙,只能在本地过冬。此时的麻雀最可怜,田野中一片萧瑟,只能在河岸边,草丛中谨小慎微地觅食一些它们认为可以充饥的食物。当时的农村,每个村庄都有仓库。仓库,成了麻雀的避难所。避难所有时也成了屠宰场,很多时候有好事者,看到麻雀进了仓库,只要悄悄进去把窗户关上,门关上,麻雀就等着被捕的命运。有时麻雀拼命地往窗户上撞,撞得头破血流,一片凄惨。
当然,除了仓库。很多屋檐的角落里也是麻雀的临时居住之所。每每农家晒的一些谷物,往往也会引来麻雀的光顾。在冬天的时候,就像鲁迅的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拿个笸箩去捕杀麻雀。可那时的我们可不会用笸箩,而是用砖头。只需要四块砖头,三块砖头横放,搭成U字形,在U形的结构里,用一个细细的柴火棍支起另一块砖头。在这个砖头下面,放些许谷粒。用细线绑在这个柴火棍上,看到麻雀进入,只要拉动柴火棍,即可利用这块砖头把麻雀压在下面。等待它们的就是死亡。
慢慢的,慢慢的,麻雀的身影越来越难看到,偶尔看到麻雀还禁不住感到惊奇。稻田也越来越少,曾经场面宏大的禾花雀群早已看不到。清晨,窗户前那叽叽喳喳的麻雀欢叫声,只能留在记忆中。
冬天的天空,不应该这么寂寥啊。没有鸟儿飞过,没有鸟儿欢叫,那爱睡懒觉的春天或许就会来得晚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