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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梦的路上比“耶”

2022-10-15  本文已影响0人  南弦n

【本文参与文友汇第三期征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阿七,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希望有一天和弦姐姐一样,也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面包店。”

阿七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说这话时,嘴角绽放出两个如花般的小酒窝,在软软糯糯的声音中,我听到了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坚定。

“阿七,帮我再放一遍《理想》,你们就下班吧,今天圣诞节,你和十四也该出去浪漫一下。”在阿七、十四、路桥感激的目光中,在赵雷低沉的嗓音中,不大的面包店,剩了我一个人坐在窗前。

虽然是西方的节日,但外面依旧热闹非凡。我看到街上有手捧鲜花的姑娘,有开怀大笑的男孩,也有拿着爆米花走向电影院的情侣。无一例外,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开心。突然,一个与众不同的女生闯入眼帘,之所以说她与众不同,是因为在这处处洋溢着浪漫的日子里,她拿的不是鲜花,而是传单,一瞬间,那个发传单的姑娘又将我带回才入大学那年。

从大一开始,我和宿舍的倩倩、文静就常常在周末一块出去兼职。那时候的我们什么也不会,第一份兼职是替教育机构发传单。北方的冬天巨冷,站在西安街头,我们三个哆嗦着身子,止不住地朝着手心哈气,我早已忘记当时那些路人接过传单是嫌弃、是厌恶还是说了谢谢,我只记得旁边面包店刚出炉的面包真的很香。

很多次早上出门兼职前,就会在心底偷偷对自己说:等今天兼职结束,就犒劳自己一个面包。可是每每隔着玻璃门望着展架上那一排排金黄、好看的面包时,我却又止步门外,因为比面包更好看的,还有那好看的价格。

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巨大的诱惑没有去买,现在常常忆起,都有点心疼那个站在玻璃门外的自己。那个藏在心底的小秘密我一直没说,直到后来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一次在三个人的群里提起那件事时,她俩都唏嘘不已。我说:我的梦想是开一家面包店。

“阿弦,你可以的哦。”

“阿弦,喜欢的事就去做吧。”

于是在我毕业后的那年,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上海一家专门培训做糕点的学校,上海真的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城市,也是一个让我充满心酸的城市。

没有家里的支持,只能边打工边养活自己的烘培梦。二十平的房子我住过,凌晨三点的霓虹我见过,我试过为了省钱一天一顿饭,我也常常为了省车费走很远的路回家。

我还记得有一天夜里,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下班路上时,看到一个平时只放明星广告的屏幕,在那天放了一副很独特的图片,我盯着那副图片很久,久到旁边的人都以为我石化了。我也说不清为何在那一瞬间就突然地难过,只是觉得屏幕上的图片就是在形容我当时的状态:是握紧拳头不放弃,坚持给生活比“耶”?还是被身后这块巨大的石头砸倒在地,永睡不起?

也就在那时,家里来了电话,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场交谈很快在一场无声的硝烟中结束,但是望着屏幕上的照片,在那一刻我的心比任何时候更为坚定,因为我选择了前者。

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别人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看烘焙书,所有人已酣然入梦时我踏着月色赶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凭借什么撑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只记得每每文静、倩倩问我在上海一切是否安好时,我总会忍住语气里的颤抖告诉她们我还好。

“阿弦,你一定会实现梦想。”

“阿弦,你一定可以做到。”

听着她们为我加油打气,走在夜里的路上,耳机循环播放着着赵雷的《理想》时,我总是会哭,尤其看到被我设置成屏保的那张比“耶”的照片,就难过得厉害。我想告诉她们一边学习一边打工真的很累,我想告诉她们我很想家,我想告诉她们我在上海过得并不好,我想告诉她们我很害怕自己不会成功,但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在每一次有那种想倾诉的念头时,就盯着那张被设置的屏保看,然后,眼泪就慢慢地干了。

《理想》那首歌已经被我听了1001遍,在第801遍的时候,我从培训学校毕业了。

毕业后,从学徒到裱花师再到面包师,我用了三年时间。后来自己去银行贷款,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面包店。好友文静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小店的装修有一半来自于她的灵感,倩倩的才气在大学就很出名,所以店里的墙上有很多她想出来的文案。我将店取名为“梦开始的地方。”请的师傅叫路桥,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更奇怪的是一对小情侣学徒,他们一个叫阿七,一个叫十四。

“希望我们可以永远记住我们的梦想,带着它在这条漫长的、并不容易的、并不轻松的道路上坚持到底”。这句从书上看到的话,我将它印在了店里墙上最醒目的地方。

“阿弦,你成功了。”

“阿弦,你真的做到了。”

面包店开张的那一天,也许是风太大,我看到自己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手背上,画着一圈圈涟漪,轻轻荡着年少时立下的梦。最后我被众人簇拥至中间,在一阵欢呼声中,朝着镜头留下了一张比着“耶”的合影。

而近几年,因为Y情,“梦开始的地方”时不时就要被关门几次,店里早已入不敷出。看着身边同行一家接一家的关门,想开连锁店的梦已变得遥不可及。我常常在店里人不多的时候,坐在窗前一遍遍审视着这些年走过的路。有人问过我,当初放弃当老师,选择现在的生活,有没有后悔?我摇摇头,最难的时候都已经挺过来了,眼前的境况即使再难,我也会如图片中的那样:握紧拳头,给梦想比“耶”。在追梦这条道路上,于我早已没有撤退之言,唯有坚持到底。

“砰~砰~砰~”几声巨响拉回了飘远的思绪,我才发现音响里赵雷的《理想》已换成了《往事只能回味》,街上发传单的姑娘也不见了身影,只有漂亮的烟花,一朵朵在夜空中尽情绽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短信,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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