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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彪的爱情进行曲

2020-12-20  本文已影响0人  树伟

(1)

胡彪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扛住了汽车的一角,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

水库的清晨有一股奇妙的寒风在湖面上四处飘荡,就像黑夜中的幽灵。虽然已经到了夏季,胡彪也知道夜晚的水库还是会很冷的,所以他特意穿了一身厚一点儿的秋衣秋裤。厚秋衣在他以死相拼的拼命抵抗中,已经翻转到他排骨凸显的胸部,汗水早就已经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弄得湿淋淋的。挂满了汗水的腰身现在都暴露在清晨的寒风里,可以清楚地数出他一根又一根的肋骨。他觉得寒冷的风就像一条蟒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体上,虽然他的身上在不断地冒着汗,却让他感觉皮肤仍然是很凉很凉,他的鼻孔也开始变得奇痒难耐,胡彪使劲地吸了两下自己难受的鼻子,把一个感冒前的喷嚏拼命地吞了回去。

“再使把劲儿啊!”

王小在驾驶室里惊慌失措的喊。

他妈的!

胡彪望着身边三个弱不禁风的中学生,他都有些绝望了。

窝槽,今天怎么这么不走字儿?

又是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汽车继续向大坝的底部滑行了半米,胡彪感觉自己的脚和小腿已经进到了冰冷的湖水里。

“草泥马滴!”

他一闪身就放弃了抵抗。

愿咋咋滴吧。这辆破车!王小在驾驶室里拼命的踩着油门的踏板,小货车就像受了伤的狮子一样,和着王小的哭喊同样也是拼命的哀鸣着。

“轰~轰轰、轰轰轰......”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大,焦糊的轮胎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冒出了一股又一股青白色的浓烟,老李在这个时候终于跑了过来,他腋下夹着两块大石头,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就在胡彪闪开的一瞬间,两块石头被塞到了前后车轮的底下,小货车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地原地蹦了一下,立即就停了下来,然后在大家一鼓作气的助力之下,轰的一声就窜上了堤坝。

我的天,胡彪终于松了口气。

窝草泥马滴!大家伙可都在骂着。当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骂的是谁,这只是他们自己已经精疲力竭的一种表示吧。

几个年轻人全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只有胡彪站在倾斜的堤坝上一动不动,他素面朝天的扬着自己的头颅,就像一座水边的雕塑一样......在众人迷惑不解的注视下,他终于打出了一个超大的喷嚏。

啊嚏!

几个人就感觉像下雨了一样,连滚带爬地躲避着。

胡彪喷出了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他望着岸边那几个无动于衷的钓鱼人,马上产生了一种邪恶的念头。胡彪跳上了水库特意为他准备的小船,贴着岸边就划了两个来回,然后又把两块石头使劲地抛进了水里。

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分外地响亮,岸边一排整齐的钓鱼杆被他挂得七零八落,水库里的鱼儿也跟着跳了起来。

钓鱼的人都惊恐地望着他,没有一个人敢吱一声,并且好像都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过来帮他一下。

唉!

在水库里敢于这样撒野的人,谁都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看见他们划着小船在水里下挂网,这些人就有些眼红又眼气,湖里的鱼都让他们这些人给祸害了!其实能够在这个水库里钓鱼的人,无论大小都是有些来头的家伙,因为这个水库现在是绝对禁止垂钓的地方,这里是公社集体管理的一处养鱼池,也是这个公社最来钱的摇钱树。看见胡彪的汽车渐渐的滑行到水里,这些钓鱼的人在心里面还是有些幸灾乐祸滴。

活该!

让你们嘚瑟。

(2)

胡彪确实是想嘚瑟一下自己。

胡彪本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可能大脑的面积和他身体的肌肉面积一样可怜,简直就是瘦骨嶙峋。胡彪高中一毕业就开始工作了,他的梦中情人,也是他在高中时期的同班女同学,这一次人家顺利地考上了艺术学院,本来对胡彪就没有什么好感的女孩子变得更加地冷漠了。

胡彪就像感觉不到一样,照样穷追猛撵。

别看胡彪这个人不太聪明,但是对于社会上的各种潜规则和猫腻却了如指掌。因为他的老爸是省里主管宣传的重量级人物,许多官场上的交易都是在他的眼巴前进行的,他深知人脉和权力的重要性。

胡彪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是还是被分配到省电视台做了新闻记者,这个现场本台新闻记者的职务,就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也都是很难谋取到的哦,这可真是一块实实在在的肥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某些人这确实是无冕之王。

刚刚工作了两年,胡彪在社会上就拉起了一张关系网。在这方面他比别的新闻记者强多了,胡彪基本上是有持无恐,就连电视台的新台长也都是他的爸爸任命的,所以无论有点什么赚头的差使都是由着他来做,这都是毫无疑义的事情。关键的时候,新闻部的主任都不如他好使。这不、胡彪现在关于结婚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但是光是彩色电视机就弄回来四五台了,要知道彩色电视机是要凭票供应的,就他那点死工资根本就买不起。胡彪的新房也早就准备好了,基本都没花什么钱,女朋友家分到的新房子里,一个房间里摆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整个装修也都是胡彪找人花的钱。本来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女朋友,在自己父母的一再催促之下,只好勉强又跟胡彪好上了,转眼就大学三年级了。胡彪说:

“你就擎好吧,毕业之后的工作我都已经给你找好了,就到晩报去当记者。”

本报记者同样是个肥差事!

这让在大学里刚刚评上教授的准丈人,都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胡彪这小子真有本事。”他说。

据说就连未来老丈人在学校里评职称的事情,他居然都帮上了忙。胡彪再到女朋友家里去做客的时候,待遇可就不一样了。未来的老丈母娘把女儿和胡彪锁在一个房间里,一把钥匙就握在她自己的手里。陈教授虽然心里感觉有点不妥,但是他也不敢违背夫人的意思。

“省得别人总来打扰。”女人说。

胡彪和女儿在房间里弄的吭哧吭哧直响,教授的夫人自己在外面乐得是屁颠屁颠的,就赶脚自己也在热恋中一样。

她好像巴不得快点生米煮成熟饭。

家里无论来什么客人,她都会主动地介绍说,这是我家准女婿。并且还会特意地显摆一下:小红的工作已经定下来了。毕业以后就去报社当本报记者,都是胡彪这孩子出的力。

整个学院的大院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陈教授家的准女婿有本事。

周六的晚上胡彪就是想向女朋友显摆一下自己的实力,他搞到了一辆小货车,带上女朋友的弟弟和两个同学,又叫上了邻居经常在一起踢足球的李老师。他们六个人开着一辆小货车去郊区水库挂鱼,跟女朋友一家都说好了,周日咱们来一个全鱼宴。因为水库方面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小船和鱼网,并且放下话说,只要你们喜欢,拉一车鱼回去我们都没意见。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玩的尽兴,我们就给你直接准备一车鱼了。公社方面还特意派了一个副社长接待他们,在酒桌上副社长也说了:

“你们今年先简单地玩儿着,明年咱们的规模就不一样了,因为公社已经研究决定了,明年再在水库旁边为朋友们专门修上一个不大的养鱼池,并且要放上几千尾像点儿样的大鱼,让朋友们都能钓鱼钓得尽兴,保证大家伙都能够玩得好再吃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

胡彪就像一个上级领导来指导工作一样,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只是关照大家。

“吃好喝好,晚上可能有点冷。”

副社长听到这话、二话没说,马上叫人拿来了几件军大衣。

“先凑合着穿吧,都是些值班民兵的东西。”

“没做好防寒的准备工作,有些不好意思哈。”

副社长诚心诚意的道歉。

青年教师老李有点看不惯了。

“你小子是谁呀?”老李斜愣着胡彪说。老李经常跟胡彪一起踢足球,胡彪是只能在球场当守门员,平时最佩服老李的球技了,所以他在老李面前也不敢太装。他悄悄地告诉老李:

“不瞒你说,开春的时候,在央视新闻上给他们发了一条抗洪抢险的新闻报道。”

就凭着这篇报导,这个公社好像有好几百万的救济款到手了。我特意给他们制作了特写镜头,夸张和扩大了他们受灾的现状。

胡彪笑了笑。

“就咱们现在这点事儿,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儿。”

他们今后每年可能都得求我办事,别看我就是一个现场的小记者,救济款的多少,我还是能够说得算的。乡里受灾,上面的领导都在家里看新闻,听报告,没有人会到现场来核实情况。

哈哈哈哈

胡彪得意的笑着。

(3)

女朋友过生日。

胡彪把高中不错的同学全部都招待来,水库为他们搞了一个游艇,还特别配备了两个大厨师。大家伙在游艇上玩了一宿,生日宴会办得就像结婚仪式一样热闹,女朋友得到了高中同学们的祝福,这也让她出尽了女王范儿的风头。

“当年高中时的校花已经是胡彪的女人了。”

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女朋友好像也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别看胡彪学历虽然不高,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大能人。不能不说,胡彪还是有些头脑的,结婚之后胡彪才敢承认,这都是我爸爸出的主意。不过如今找胡彪爸爸办事的人都要通过胡彪才行,因为胡彪早就把自己的爸爸拿下了。

胡彪的妈妈早早就离世了,爸爸干的那点事儿都是在儿子的眼皮底子下进行的,老爷子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了,有许多事情由儿子来下手要比自己方便的多。否则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也进不了自己家的大门儿。

即使是“谈工作”也绝对不可以。

在这个家里的事情,还是儿子说了算。

不过胡彪的女朋友,却好像并不是只尿他自己这一壶,追求当年校花的男青年还是不算少数。胡彪每天都要上班,对自己的女朋友在放假期间的事情,实在有些不放心。正好赶上电话局进行私人安装电话的普及调查,胡彪拉上关系就为女朋友家提前安装了私人电话。这在学院的家属宿舍里,也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女朋友的全家人都感觉脸上有光,其实胡彪就是为了自己更加方便监视女朋友的行踪而已。电话安装完的第一天,家里的电话就铃声不断,女朋友非常兴奋地应付着各种朋友的来电,听说这种电话从外面打进来不要钱,只要自己不往外打电话,一个月也用不了几个电话费!

胡彪大包大揽的说:

“你们就放心的用,电话费我全包干了。”

胡彪还特意托人给安装了一台少有的带有分机的白色电话,这可是进口货,就连整个学院也没有一台,只要是充满了电,女朋友就把电话分机搂在被窝里,这也是胡彪的个人要求。

放假期间,二十四小时不能和我断了联系。胡彪说。女朋友很不以为然,不过她确实每天都把分机放在自己兜里。

“我这个玩意儿,只要是一百米以内都有效。”

陈小红经常得意的跟闺蜜们说。大家伙谁也没见过这玩意儿,都觉得很新鲜,不少人跑到单位里,特意给她打电话,所以她的电话几乎总是占线。胡彪经常在电话机里听到嗡嗡嗡的盲音,这声音搞得他是心烦气躁。他不敢同自己的女朋友发火,终于有一天他听见女朋友在同自己的高中同学在聊天,胡彪一下就爆发了。

这个男生在女朋友的生日宴会上,胡彪瞅着他就不顺眼,总觉得他看自己女朋友的眼神儿有点不对劲,他隐隐约约地看见这个男生在甲板上好像对自己的女朋友图谋不轨,有摸摸索索的举动。

为此胡彪甚至找人教训过他。

听见这个男同学的声音,胡彪一把就抢过来电话机,没由纷说,两个人就在电话机里面干了起来。

“你是谁?”

“我是你爹!”

“好吧,那你等着。”

“爹就在家里等着你,你敢来吗!”

电话内外充满了硝烟......

(4)

两辆警车呼啸着开了世纪小区。

正好赶上学院家属大院停电,几个大专院校的家属楼全都空了,大家都挤在大楼外面看热闹,漆黑的世纪小区里只有警车的红灯在闪耀着。刚才那阵急促的警笛声,把大家都吸引到外面来了,警车的车灯照射到的地方全是花花绿绿的鬼影,孩子们在强光的照射下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只有孩子们才最开心。胡彪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带没带上铐子?”

“备齐了。”

两个年轻的警察讨好地说。

到那里啥也别说,先给我把那小子铐起来,到底如何发落我还没想好,到了地方把警笛的声音给我调大点儿声,我要好好磕碜那龟孙子一下。

“这点事儿大哥你就不用费心了,兄弟们都有经验。”

俩年轻人一张口竟然就像流氓一样。

女朋友一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女朋友的妈妈当埸就吓尿了。中年的陈教授铁青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胡彪的女朋友躺在自己的床上痛哭流涕,只有隔壁的老李冲了上去。

“彪子,你要干啥?”

“多大个人了,还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胡彪一反常态,一点都没给这个年轻老师面子。

他就像一个下山的土匪一样,甩着两只胳膊就走了,腋下就像夹了两个皮球一样,身体左右摇摆又像一位喝醉了的大汉。

胡彪好像已经疯了。

只听得砰砰砰的一阵车门响,警车狂叫着就窜了出去,女朋友的妈妈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下。

“我的天,这不是流氓吗?我闺女想黄也黄不了了。”

教授夫人嚎啕大哭。

女人的哭声和着屋里女儿的抽泣,就像一部蹩脚的交响乐,中年的陈教授仰天长叹:

“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两个女人一下就不哭了,因为中年的陈教授从来就没有说过脏话,大家都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

天越来越黑了。

小区里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秋风瑟瑟还是让人们不堪忍受。

漆黑的街道上又变得不见人影了。

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了女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像都是女孩子在埋怨自己的父母,胡彪本来就不是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如今这事儿就让她更加的厌烦了。

陈教授夫妇心里也十分后悔,尤其是教授夫人,她简直就想拿起把刀来,把自己的手都剁喽算了。当初为什么自己要把女儿和这个坏小子一起锁在屋里呢?现在恐怕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她后悔的嚎啕大哭。

陈教授还算是比较地冷静,“咱们一码归一码哈。”陈教授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缓慢而慎重地说。

“这事儿咱们闺女也有错,处理个人交友关系不够谨慎。从这小子的态度上我也看出来了,他的心里还是在乎咱们闺女儿的。”

“这事儿何去何从还是让小红自己拿主意吧,毕竟是他们两个一起过日子。”

女人停止了哭声。

这一夜一家人谁也没有合眼......

各怀各的心事。

(5)

胡彪到底还是结婚了。

应该说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小子在工作上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只是在感情问题上一直受挫。按理说喜欢他的女孩子也不少,但是就没有一个让他看得上眼的,他觉得只有这位高中时期的心中女神,才是他最理想的女朋友,这一点他似乎也是有点治气哈。似乎越是不屌他胡彪的女孩子,让他越是放不开手脚。

卧槽!

我胡彪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弄到自己的手里,这似乎是他做人的原则。

学院宿舍的警车事件,让胡彪自己也丢了不少的脸。据说事情过后他给女朋友跪了三天三夜,后来又给她买了一辆进口的粉红色的摩托车,才算勉强地过关了。胡彪并且还一再表示,今后自己绝对不再干涉女朋友的任何交友行为。并且立下了血书字据为证!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当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事后竟然还去医院缝了两针。

“这辆粉红色的女式摩托车,在全国也就这么一辆诶。”

胡彪献媚的说。

据说这是某位政府高官的夫人,在访问日本的时候,带回来的礼物,为了不给大家留下不良的影响,悄悄地带回老家来卖掉了,胡彪不惜重金才得到了它。

“说实在的、像这辆粉红色的摩托车,世界上也只有你才能够配得上它!”

胡彪的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

陈教授两口子虽然现在反应比较冷淡,但是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离开了胡彪这个人有许多事情还真就不行。好在自己的女儿还能够降得住这个又倔又横的家伙,只要女儿对他严加管教,不怕胡彪不成为一个妻管严。

女朋友一毕业就参加了工作,胡彪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婚礼也就如期地举行了。

(6)

我草泥个贼马!

胡彪在电话里开口就大骂。结婚不过两三个月,陈小红就经常不回家了。她经常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在外面留宿,胡彪不敢惹怒陈小红生气。因为稍微有一点儿不顺,陈小红就跟他提离婚这个茬。但是胡彪也有胡彪的办法,她把陈小红所有的朋友都大骂了一遍。只要你敢让陈小红在你家里住上一宿,他第二天就会把你骂得狗血喷头,完全就是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子。你要是稍微有点儿不服,他就会找上几个真正的流氓无赖来对付你,这一点他还真的是说的出来做得到。没过几个月,陈小红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知心的男女朋友了。

陈教授夫妇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他们两口子倒是经常劝自己的女儿。

“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要是真的这样闹下去,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女儿自有女儿的主意,父母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她借着记者采访的机会,竟然找到了胡彪爸爸顶头上司的儿子,并且做了他的情人。听说这小子还负责公安局里的刑侦工作,从各个方面都要压上胡彪整整一头,胡彪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的蔫巴了。

胡彪在公安局的两个小哥们儿,也被局领导批评处分了。私自动用公安警车寻讯滋事,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哈,如果不考虑到他们的父母在局里的关系,和他们在警校的优秀成绩,就会被警局开除了。

两个年轻人,也是痛哭流涕,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

胡彪的好日子好像是到头了。

(7)

胡彪的好日子真的过到头了。并且是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境地。

婚姻生活已经基本走到了尽头,陈小红已经向他提出了离婚。过去还考虑他在新闻界的一些影响,怕他会到报社里来闹事,所以陈小红一直低调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感觉胡彪就像一个落水狗一样,自己如果不趁机打上一棍子都不解恨。一想到他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所作所为,陈小红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结婚前在追求自己的时候,整天就像一条狗一样,任凭自己可以呼来唤去,从来也没敢有过什么怨言。结婚以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每天都会跟她急急闹闹的,骂起人来就更是嘣豆一样利索,稍微表示对他的不满,还就会拳打脚踢。

“你欠我的!”

这就是胡彪经常挂在嘴边的理由。

陈小红也不是一个善茬儿,知道自己在体力上惹不起他,就开始四处躲着他,隔三差五的出差和经常性的不回家已经成了惯例。光是每天追踪寻找陈小红这个人,就已经让胡彪焦头烂额了,电视台的采访任务已经不能很好地完成了。周围的同事们自然都对他有意见,就连新闻部的主任也没少受他的气,这下子可是一起都找回来了。胡彪已经弄得是里外不是人了!

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弄得就像是一只过了街的老鼠一样,任何一个看见他的人都想顺便踹上他一脚。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提前退休了!电视台内部已经责令胡彪检查自己的言行了。对于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什么秘密,领导一条一条都掌握的非常清楚。

“检查一定要深刻,能不能继续留在电视台工作就看你的态度了。”

新闻部主任十分严厉地对他说。

我草泥个贼妈的,胡彪在自己的心里偷偷地骂道。老子得势的时候你整天笑脸相迎,老子的老子刚刚下台,你就给老子摆出一付老子样的脸色看!玛了个币的、咱们等着瞧吧,等老子咸鱼翻身的那一天,看我不弄死你。胡彪心里虽然还敢这么想,实际上却早已彻底的泄了气了,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他现在对于自己的工作环境和家庭生活已经彻底的失去信心,因为他已经没有这份闲心去想这些事情了,现在他是全心全意地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毕竟得意的时候伤人太多!

(8)

胡彪已经一个星期没上班了。

自从领导命令他写检查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在电视台露过面,不过在胡彪得势的时候,他也不经常在台里露面,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工作台前空空如野的样子。只是新闻部主任有些不高兴。

“你是谁呀?”

他马上指使底下的人;去看看他在家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让他把自己的检查赶紧交上来,不想干,就让他赶紧滚蛋!

“老子看见他心里就不舒服。”

年轻人得到了尚方宝剑,兴高采烈地就跑了。办公室里是一片喜庆的场面,好像大家伙都等着这一天呢,看到胡彪倒霉好像是大家伙都盼望已久的事情。

这可真是像老人说的:墙倒须经众人推、鼓破定受万人捶呀!

不过很快就传来了更加惊人的消息,胡彪失踪了!胡彪的老子说: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儿子了,以为他一直在电视台里加班加点工作。新闻部主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他马上向台长做了汇报,并且跟台里的保卫处打了个招呼。电视台里的意见是统一的:马上报警。

(9)

发现胡彪的尸体并不算太难,但是警察想抓住这个杀人凶手,整个案件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找不到任何证据。

警犬很快就在公园的下水道里发现了胡彪的尸体,这处下水道管道还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工程非常浩大。可能是想长期地霸占中国吧,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整个下水管道里是可以跑汽车的,所以在这条下水管道里经常会发生一些流氓斗殴事件,胡彪当年也经常在这里,仰仗着自己的警察哥们儿撑腰,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现在他终于被别人处理了,死去的胡彪的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最让人惨不忍睹的是,他的两腿之间的男人标志已经让人全部都割下去了。警察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大概已经让野狗吃掉了吧,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同样也不见了,整个脑袋就像一个光秃秃的葫芦一样。法医经过鉴定说:这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割掉的,并且不像是一个人所为。

可以想像凶手们对于胡彪的仇恨有多地深重!

(9)

胡彪死了。

消息传到电视台,同事们都无动于衷。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兴趣打听一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胡彪在电视台里实在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尤其是在新闻部,似乎是少了他一个正好,多了他一个实在是累赘。

大家就像过年过节一样,暗自地庆幸。

可见一个人平时的所作所为,那是一定会遭到合理的报应滴。

可是当胡彪的老子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情况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老胡本来已经灰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变得雪白,脸上各种沟沟渠渠也全都出现了。有人说他应该是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老胡顶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颤颤巍巍地在家里独自喝酒,平时非常健谈的老人开始一声不吭了。老胡对于自己的提前退休并不反感,他似乎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许多说不清楚的事情都可以放弃了,新上任的领导也没有要继续追究其责任的意思。因为这里面的坑毕竟是太深了,谁都怕一不小心连累了自己。老胡的提前退休就是对所有人的负责,无论是老胡的上司还是他的下级,大家似乎都是松了一口气。

一听说胡彪又被人杀掉了,这些局内的人就更加地放心了,毕竟在胡彪的手里掌握着各种各样的证据。

大家纷纷到老胡的家里来祭奠,当然老胡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绝对不是来祭奠自己的儿子和安慰自己这个老头子的,只是想证实一下胡彪死亡事件的真伪而已。

老胡彻底的伤透了心!

第二天有人就发现,老胡已经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留下了一纸万言书,这封类似于遗书的东西立刻被转送到纪委领导的手里。

这个消息引起了文化系统的激震。各大媒体和电台电视台的有关人员都变得惶恐不安,他们没有人知道老胡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是想撇清自己还是想揭发别人,总之大家心里都变得十分的忐忑,有些人已经决定携款潜逃了。大多数人都抱着一种观望的心态,反正天塌有大个地陷有矬子,很多人都抱着一种铁了心的态度。他们决定横下自己的一条心,咱们就是红了眼儿的耗子不怕猫了。

愿咋咋滴!

省里召开了紧急会议,很快领导们就统一了思想。

马上就由省政府下达了有关红头文件,基本就是安民告示。

犯有严重错误的同志不要心存侥幸心理,可以自己主动跟组织上讲清楚,争取宽大处理。有点生活和工作上失误的同志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毕竟大家一生都为这座城市做出了几十年的贡献,老百姓是不会怪罪你们滴,领导当然也就会既往不咎。大家伙要努力地做好今后的工作,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彻底的为人民服务才是正确的方向。

至于老胡的那封遗书,就由政府机关加密封存了,不到有必要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公开它。没想到这竟然比尚方宝剑还好使,新闻媒体各个机关都变得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了。

过去互相之间的各种小动作都没有了,大家无论谁见到谁都是一脸的笑容。

整个城市呈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10)

陈小红感觉彻底的解放了。

胡彪的死,让她焕发了被压抑很久的少女般的青春。虽然有许多官二代和富少在玩命的追求她,她也几乎就是来者不拒。但是有一个原则她是坚持住了,要嫁就一定嫁给一个自己满意的男人。对于周围的人给出的各种解释,她都不去理会。

胡彪父子的葬礼还没有结束,陈小红就已经决定自己要结婚了。让大家感觉十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也没有嫁给追求她的富二代,陈小红嫁给了一个报社的普通记者。

人称:刀笔小帅哥!

至于胡彪这个人,她早就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跟这座城市一样,谁也没有记住胡彪这个男人。

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太阳每天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里升起和落下,仪式感几乎总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人会感觉到每一天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随着地球与太阳距离的不断变化,人们仍然能够体会到一年四季中温度的不同,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可能就像是地球与太阳的关系一样吧。但是谁是地球谁又是太阳呢?这就不好说了。愿意发光的好像就一定是太阳,而喜欢接受温暖的也就只能是地球了。

你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反正胡彪这个人的爱情没有得到他自己满意的回答......

这应该是罪有应得吧。

谁又知道呢!

(完)

老顽童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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