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8

明天是我姐的生日。

两天前，在厨房，我妈一边炒菜一边侧过头提醒我说，你姐过两天生日，你要准备给她买个蛋糕。

我说，好，老爸给钱我就去买。

我妈劈天盖脸就是一顿，你姐生日要掏你自己的私房钱才有诚意。

我急忙应答说，好好好。

老实说，我和我姐关系似半个陌生人，总是客套有余，亲近不足。准确来说我们认识大概两年的模样，但正式接触少之又少。原因很多，没有血缘关系，每个人家庭关系总有点复杂，粗略说一下，不解释。其次，年龄层次，她80后，我90后，即使同辈人，我身边结婚的同龄人大都维持着很淡的联系，不是故意而为之，是我不知道聊什么。

打开朋友圈清一色小孩照，大都扮演者贤妻良母的角色，难道你要我每天跑过去聊育儿、家庭妇女的话题吗？

......

前不久，湖北疫情状况开始缓解，姐说要从赤壁市过来，我爸去大部队开探亲证明，我姐就顺利上高速开车过来了，她下车，我侄儿飞奔向她，激动喊着「妈妈来了！」

我坐在父亲的小屋树下跟正在修车的老爸闲聊，听见脚步声渐近，我坐立不安酝酿怎么开口打招呼，心情就似乎——仿佛你前一刻坐在自家小院悠闲嗑瓜子，听见妈妈说，有客人来了，我迅速就想逃离现场。

但是，我不能，她是我姐。

即使不亲密，良心而说，她对我还可以。我认知中的她情商高、脾气带点急躁，典型武汉人脾气，对事业有责任心，基本上每年都给我发红包，偶尔也给我买新衣服，甚至是护肤品，她有钱也不吝啬花钱。

偶尔我们一起逛超市，看见她选奶粉、零食什么的都是往最好最贵的挑选。

我是一个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的人。饭能填饱肚子就行，菜是鱼还是肉都可以，不挑食。同龄人用各种不同牌子的生活，打玻尿酸，随心所欲的出国游，这种生活离我很遥远，没经验，我整得跟个生活白痴似的，比两点一线还要简单。

我是低欲望类型的，就是对吃呀，玩呀，都没有太大的欲望，一点点的食物就可以满足我的日常代谢需求，穷游我都觉得开心。说直接点，我是被穷惯了。

我姐不一样。

她对生活有物质上和价值上的追求和享受。在超市买一棵白菜，她都可以琢磨半天这棵菜的质量好坏。

我姐夫人也不错，说话很温柔，皮肤很白皙，脾气很好，在武汉自己开店做老板，同样有钱也不吝啬花钱。很照顾我爸妈，经常给我爸买烟和生活用品。我家里人对他评价很好，尤其我妈经常夸我姐夫哪里哪里好。

我姐走进来，我看见她眉宇间，甚是慎重。我爸在一旁怂恿我去打招呼，要我礼貌。

我反驳说，你觉得我有礼貌这种东西吗？

他一脸无药可救看着我。真不是我不想，不知为什么，越是努力靠近，气氛越是尴尬，我很疲惫。如果做不到对一个纯粹的热情或欢喜，那就沉默吧。

家里人一起吃饭，气氛很尴尬，我爸喊我下楼吃饭，下楼盛好饭后看见桌上就只有我姐一个人，吃到一半才看见我爸慢悠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总是让我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

今天吃完晚饭后，继续上楼捣鼓作业，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太疲惫了。下楼逗我侄儿玩顺便和我爸唠嗑几句，我妈在拖地，看见我来了对我说，明天你上街吗？

我知道她想干嘛，她担心我因为天气原因而反悔。湖北最近很冷，前两天还22℃，艳阳高照来着，今天就狂风暴雨，气温急剧下降到4℃，和人的情绪变得一样快。我爸今天还抱怨厨房砖瓦被风吹掉落了。

我妈极力希望我和姐姐关系更亲密一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询问一个客人，可不可以借用洗手间一样。

我不会打破她的希冀。

无论风雨无阻，我明天都给买蛋糕；无论关系淡薄或亲密，我都拿她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