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地下室-8

“神奇”周末过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状态，一日三餐基本都在公司解决，不用担心刷碗之类的问题。办公室明亮的光线和中央空调送来的暖气都是那种让人忘却自我的物质。一天的所思所想无非是工作之事，自己姓甚名谁，此时年方几何，恐怕只有在洗手间里才有功夫记起。昆明项目的商务合同处理目前处在最为繁琐的阶段，一通通的电话，一张张的表格，一拨拨的人，像是上元灯会中繁多的花灯般从眼前川流而过，有时重重叠叠，有时又混乱不堪。此时的我正面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做着一些细小部件的预算，膝头则平铺着工程图纸以便随时核查具体的位置和数量。各种雷同但有着细小差别的数据像是一个个淘气的地精与我做着捉迷藏的游戏。它们构成繁复的排列组合，时时让我慨叹人类的复杂难测。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同事，那时常见她缓缓搅动杯里的咖啡，姿态端庄，神色安然，总是不紧不慢的喝上几口咖啡，然后重新在屏幕前凝神工作。这样的仪态，让人不禁要相信这工作上的困难琐碎，是没有在那两口咖啡后依然无法解决的。这让我有几分神往，于是我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伸展四肢，然后起身去泡咖啡。

办公室旁边是个小巧的休息室，里面设置了简单的沙发座椅和厨具，有微波炉、电磁炉、冰箱和咖啡机。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自己准备食材做些简单的菜式，不过这个功能一直没被开发出来，平时被利用最多的还是咖啡机和微波炉。我到那里时，看到黄海正站在窗前出神，手里则端着刚泡好的麦片，空气中飘着一股清香。我走到咖啡机前，一边拿杯子接咖啡一边对黄海说：“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