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仗剑除魔
曹玉祥道:“陛下高看那龙孤云了！”
魔皇笑道:“你切不可大意。朕没高估他，六界之中，只有他与神族女皇可为我对手。”
千里之外的孤榠以天眼与天耳神通得闻魔皇之言语，心中暗暗讥笑道:“魔皇的确没有高估他，反而还是低估了他。可我，究竟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
他思索半日，决定还是守口如瓶。无人能保证，龙孤云若是真的恢复游戏六界的法力，能够护住本心，而非为非作歹。
于天帝而言，六界也许不过是他的一个梦，一盘棋。对于六界众生而言，乾元天帝还是继续迷糊的好。
龙孤云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句话。
将魔皇赶出人界，为众生开太平。
蜀山已经成功回去了，现在，只要想办法，依元天罡所言，开启天穹剑阵，借剑阵之力，与魔皇决战。
一场战斗结束了。
龙孤云看着凤雪瑶在给受伤的幽岚包扎伤口。凤雪瑶没有随其他人回到蜀山，而是要求留在长安行医。龙孤云不知道为何，但还是把她留下了。
其实龙孤云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就是舍不得这个和雪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女。但这些埋藏于他心中最深处的想法，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
蜀山要过魔界大军重重封锁，定然十分凶险，留下她吧，她也安全些。
龙孤云如是对自己说道。
他也清楚，凤雪瑶恐怕也非为了行医才留在长安…
好在有了凤雪瑶，魔界那许许多多奇怪的涂毒暗器才没有龙孤云令折损许多兄弟姐妹。
幽岚对凤雪瑶这个与她义女一模一样的少女自然是有种别样的感情。她抬头看见龙孤云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意，不知想到什么，轻叹一声。
龙孤云几乎是势如破竹，一路直抵蜀山。魔界大军几乎是望风而逃，不战而败。
望着蜀山镇魔塔，龙孤云不禁面露微笑。一年多前，他还是一个魔头，被困于塔中。
万俟无劫在他身旁道:“皇上。你多半也是未曾想到，天穹剑阵的阵眼，便在镇魔塔顶。”
龙孤云笑道:“怎么打开他？”
万俟无劫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皇上且与我来。”
二人跃上塔顶。镇魔塔里面十分安静，千百年来被困在里面的妖魔鬼怪全叫龙孤云放走了。万俟无劫道:“皇上，你似乎有所思？”
龙孤云叹道:“我放走那么多妖魔，究竟是对是错？”
万俟无劫笑道:“既然已经发生，何必再苦苦以对错折腾自己。你看！”
镇魔塔顶是个四四方方的平台，无有真如城那些楼阁之飞梁画栋。平台很空旷，只有中央一个中天太极图。
万俟无劫道:“将剑向中央刺下，便是了。”
龙孤云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笑道:“而后呢？”
万俟无劫淡淡道:“而后，无边的剑气涌入你体内，你将如处无间地狱。只要你一个时辰内莫要松开剑，大功便可告成。剑阵将赐予入阵者三日内有百倍的功力。皇上若不愿，还是由我来吧！”
“前辈不必说笑。龙孤云即被你们尊为人皇，自然就应由我，承担黎民百姓之苦痛。”
龙孤云将剑扎如阵眼。他的面部立即扭曲。
蜀山上下皆听得见龙孤云之惨呼，不少人心中有些骇然。
何等苦痛可叫意志力坚强如斯的龙孤云发出此等惨叫。
凤雪瑶正在窗边作画，听见惨叫声的她停下画笔，望着天际瞧了瞧，又继续作画。
画上，赫然是一个身着龙袍的俊秀少年。
蜀地，锦城。
魔皇坐在龙椅上，看着被抬过来昏迷不醒的不良帅，冷冷道:“一群饭桶，竟然叫那个李世明给走脱了！”
曹玉祥在底下大气不敢出。
“谁救的？”
“一个拿着两个巨锤的瘦子。”曹玉祥道。
魔皇咦了一声，自语道:“他不是与前朝战神宇文承都同归于尽了么？莫非是李世明用什么奇法又叫他起死回生？”
又问道:“齐天尊者有消息了没有？”
江七煞道:“齐天尊者方才发来消息，龙孤云已经开启天穹剑阵。”
魔皇笑道:“好极了，现在按计划，攻打蜀山。也让朕瞧瞧，这传闻中六界第一剑阵究竟如何强大。”
黑压压的魔界大军将蜀山团团包围。
正道十大掌门早知恶战将来。早已带着各派长老前来助阵。
曹玉祥打头阵，蜀山二长老淳于民立即上前与之厮杀。淳于民素来嫉恶如仇。曹玉祥以前便是权倾朝野的恶魔，其爪牙祸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淳于民早欲除恶。但以前曹玉祥终究属朝廷。修行人一般不得随意干涉朝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因此以前淳于民对曹玉祥那是有心无力。
但现在，曹玉祥投靠魔界，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淳于民虽然性子急，但打斗时却是掌法绵绵不绝，攻守兼备，不急不躁。
曹玉祥不敢轻敌，运起自己看家本领血阴天罡神功。红光四溢，邪气缭绕，果然是投靠魔界的好料子。
那一边，江七煞一人独斗万俟无劫、温故知、觉满三大绝世高手，竟是不落下风。
万俟无劫心中不禁叹道:“此子天赋异禀，又得魔皇真传，我三人仙佛圣三家真气，竟然奈何不了他。”
魔皇则立于高空，静静望着天际乌云裂缝。
如此巨大动静，自然不可能不叫神界知晓。
神皇还未露面，一道金色流光便向魔皇击来。
魔皇淡淡一笑，弹指一挥，将那流光化去。
他融合三皇剑无上心法，体内早非魔力。何况他也本非魔族，体内神魔人三力合一，与当日攻打长安时比较更加强大。
见神皇柳眉乍起，魔皇笑道:“神皇姑娘啊，原来你皱眉时如此之美。朕那日太过自傲，自以为可对付你，因此太早抛头露面。而现在，朕神功大成，你还是尽早投降为妙。”
神皇却不恼怒，脸上依然无喜无悲恬淡冰冷，只运起数道更璀璨的金光，向魔皇袭来。
魔皇一笑，掌心凝聚一股真力，黑白金三色光在其中交相辉映。金光袭来，魔皇丝毫不躲，只将掌中走了迎面送去。两股真力相撞，刹那仿佛天崩地裂，巨大的真力叫蜀山方圆百里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四下里惊得狂风大作。
正道诸掌门瞧得明白，此次魔皇法力大增，神族女皇已然抵挡不住。
觉满圣僧大喝一声，这佛门狮吼直透云霄。魔皇回头一瞧，觉满与两大神僧觉我觉他站于一起，列成三角，如同人之双目与天目。
三人一齐催动法力，祭起十数颗发光的小球。
魔皇沉声道:“辟支佛舍利！”
魔界尸音桥的大佛舍利，一直都是魔族的噩梦。而现在，却是数十颗舍利同时袭来。尽管非大佛舍利，但辟支佛舍利，那也定不是什么好消受的事物。
魔皇冷笑道:“你们还当真是尊重先人。”
慈眉善目的觉满缓缓道:“先人无不曾发过大愿，誓为正法伏魔。今日，也是了却他们的大愿。”
数十颗舍利砸向魔皇，魔皇真力运转，面目狰狞，怒喝道:“朕是六界之尊，区区舍利！”
他非魔身，魔气在他体内此刻也不过三分之一。这舍利于他的克制效力大打折扣。
但尽管如此，魔皇依然甚是狼狈，可谓衣衫褴褛。
方才那一击，神族女皇又在背后偷袭。这才将他逼至这地步。
数十颗舍利掉到地面，魔族士兵顿时发出惨叫声。
魔皇笑道:“尔等不过如此！”
觉满叹道:“施主之威能，老衲佩服。”
魔皇一声长笑，运起大法力便向神族女皇击去。神族女皇运气接下，不料竟是敌他不过，直接被他打至口吐鲜血。
魔皇见她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笑道:“待朕将你捉到龙床之上，看你如何还能是这幅表情。”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万俟无劫喜道:“天穹剑阵！”
魔皇狂笑道:“来吧！叫朕瞧瞧，天帝的阵法有多大本事？”
一道七彩的巨大流光从天而降，魔皇瞳孔一张，运起大法力与之相抗。
轰隆。
如同雷鸣一般。
魔皇从空中掉下，吐出一口鲜血笑道:“原来天穹当真有如斯法力！”
龙孤云持天龙剑立于云端。恍若九天神明！
魔皇祭出人皇剑，运起平生十二分法力与之对抗。
龙孤云长剑一挥，一道比之方才更加巨大的流光溢彩击来。
巨大的震动叫周围的几座山峦倾倒。
魔皇自知不敌，竟将人皇剑往地上一刺，召出一黑色大洞，往其中跳入。
连魔皇之前也未想到，得了神皇剑的心法，竟会有开辟六界通道的神力。
江七煞看得分明，随着他一齐跳了下去。
无此二人，魔界大军立即溃败，很快便全军覆没。曹玉祥走脱不及，叫三个蜀山长老缠上，立刻就被分尸。
龙孤云想追，那通道已经关闭。
战争结束了！
是夜，龙孤云与正道诸人齐聚一堂。
温故知道:“魔皇已经无需魔界之门，尽管他不敌天穹剑阵，但倘若他要为祸人间，九州如此之大，我等如何是好？”
万俟无劫道:“怕是，当真要启用万雪阵了！”
龙孤云笑道:“需要我助力吗？”
众人看着他，心中皆是暗叹道:“倘若他知晓万雪阵之代价，恐怕断然要阻止。”
万俟无劫道:“皇上无需操劳，此阵需数位功力接近之人联手。皇上修为胜我等太多，就不必参与了。”
龙孤云笑道:“那我可回去休闲了。”
蜀山风景壮丽。龙孤云行于蜀山，不知不觉又转到望星亭。
回看那片树林，龙孤云忍不住找到一弟子问道:“你们何空阳师兄与姜婷师姐如何了？”
那弟子答道:“他二人已修成鬼仙，因多年降妖除魔，修行刻苦，已化生神界。现在如何，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龙孤云唏嘘不已。
那弟子又道:“五长老素华师叔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死因，结果发现他二人的确非皇上所杀，乃是魔界的奸细齐天尊者所为。前些日子在真如城，素华师叔追踪齐天尊者，结果至今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龙孤云这才让那蜀山弟子离开，自己独自望着天际。
尽管是望星亭，但大白日，自然是只能看见蓝天白云。
忽然，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在干嘛？”
“我在看星星。”龙孤云答道。“雪瑶姑娘，你怎么来这里？”
凤雪瑶答道:“雪瑶没什么事忙啊，所以就来这里看看啊。”
她看见龙孤云又用那特别的目光看着她，羞道:“你干嘛总是这样看我啊？”
龙孤云回过神道:“对不起，雪瑶。”
“啊？什么？”雪瑶听他莫名其妙的道歉，自然是一头雾水。
龙孤云支吾道:“没，没什么。”
凤雪瑶忸怩道:“那个，这个送给你！”将一个画轴交给龙孤云然后红着脸逃开。
龙孤云不明所以，打开一瞧，却是画着自己，笑道:“画得还不错。”
龙孤云把那卷轴收起，回到居所。
蜀山予他的居所在一瀑布边上，风景秀丽。
龙孤云拿着那卷轴，走到瀑布边上。
不知为何，他将手抬起，竟要将那凤雪瑶辛辛苦苦作出来的画丢入瀑布，让其随波逐流。
“主人。”紫珊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龙孤云正在那里对着画迟疑，一不留神，画便被紫珊夺取。
“还给我。”龙孤云道。
紫珊打开卷轴，道:“你都要丢了，还要回去做什么？”
她瞧了瞧画，平静地道:“是雪瑶姑娘给你的？”
龙孤云沉默不语。
紫珊直盯着他的双眼。龙孤云低下头，不敢与她的妙目相对。
“你在害怕！”紫珊道。
“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愿承认，你在害怕，你已经渐渐忘记雪姬了。”紫珊盯着他的双眼，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思。
“你把雪瑶给你的画丢掉，因为你怕她取代雪姬，所以你…”
“别说了。”龙孤云闭上眼睛，缓缓道。
“你在自欺欺人！”紫珊道。“你与雪姬相处的日子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天。两年多了，你对她那些回忆已经不堪时间刷洗。”
龙孤云望着她，脸上带有几许痛苦之色。
“人都是向前看的…她已经走了。”紫珊柔声道。“雪瑶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对你一往情深，而你早就把她…”
“我！没！有！”
龙孤云低吼一声，御起天龙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紫珊望着他渐渐缩小的身影，玉面愁容。
“何苦呢……”
凤雪瑶呆在窗前发愣。时而露出迷倒众生的痴笑，又时而露出倾国倾城的担忧之色。
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也画一副我的画？
紫珊皇后知道了不会杀了我吧！
……
凤雪瑶正在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师父元寂的声音。
“雪瑶。”元寂看着她，目光中却是满满的不忍与不舍。
雪瑶回过头，发现身后不止师父，还有正道十大掌门，连忙道:“各位掌门。”
她刚要行礼，不料掌门们竟同时跪了下来，就连自己的师父也向她下跪。
“掌门，你，你们做什么？”凤雪瑶惊慌失措道。
正道十大掌门，还有师父，都向她一个蜀山弟子下跪。
这不是折她寿吗？
元寂道:“雪瑶，有些事情，我们得告诉你了。”
凤雪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
万俟无劫拿出一块雪花状白玉，塞到凤雪瑶的掌心。顿时，白玉散发出淡淡白光与清香。
“这是什么？”凤雪瑶奇道。
万俟无劫道:“此乃雪神玉。乃是上古玉雪神姬所留。也只有在它的主人玉雪神姬身上，才会散发出白光与清香。”
凤雪瑶颤声道:“掌门，你是说……”
万俟无劫叹道:“蜀山弟子凤雪瑶，便是三千年前玉雪神姬转世。”
凤雪瑶自然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故知道:“现在，要开启万雪阵，封印魔界，就需要雪瑶姑娘你的帮忙。”
凤雪瑶连忙问道:“那，那要雪瑶做什么？”
“如同三千年前玉雪神姬一般，以你的仙躯为引，开启万雪阵，封印魔界。”温故知叹道。
“然后，我就会像三千年前的玉雪神姬一般，灰飞烟灭，是吗？”凤雪瑶颤声道。
看着正道诸人的神色，凤雪瑶摇头道:“不。雪瑶还不想死！”
元寂叹道:“徒儿，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这般，才能彻底阻隔人魔二界。”
凤雪瑶哭道:“可，可我没有玉雪神姬那么伟大，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为什么要我来牺牲，我不去，我不受你们的跪拜！”
她慌忙逃出门外，跌跌撞撞向远方跑去。
秋夜，望星亭，凤雪瑶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星星。
已有丝丝凉意，不知是由空气还是由心底传来，凤雪瑶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衣衫。
龙孤云忽然从天而降，拿着那副画，走到她面前。
凤雪瑶忽然道:“皇上，你带我去长安好不好？”
龙孤云道:“为什么要去那里？”
凤雪瑶低下头，花了半日时间鼓起勇气，抬头道:“我想做你的嫔妃！”
龙孤云道:“为什么？”
“我……”凤雪瑶支吾道，不知该如何回答。
龙孤云忽然正色道:“雪瑶姑娘，你是个蜀山的好弟子，也是个好姑娘，更是我龙孤云的好朋友。长安很危险，你用不着去那的。”
“只是…朋友吗？”凤雪瑶可怜兮兮道。
龙孤云迟疑半晌，决绝道:“是的，一辈子的好朋友。谢谢你的画，还给你，留作朋友之间的纪念吧！”
凤雪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拿着画，黯然神伤地离开望星亭，繁星仿佛一瞬间全部失去了颜色。
龙孤云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身影，心中一阵不舍。
“雪瑶，你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他淡淡的道，却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凤雪瑶回到自己的房间，掌门们已经离去。她把自己埋在被单中嚎啕大哭。
“为什么……”
一个妖异的声音笑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凤雪瑶连忙掀开被子，发现一个紫发少年立于自己的床前。
“你，你是江七煞，那个魔皇的徒弟！”凤雪瑶还是认得他的。
“不错。”
“你你要干嘛？我喊人了！”凤雪瑶握紧抓紧被子，仿佛它能给予她保护
江七煞笑道:“这四周已被我布下结界，外面的人听不见的。其实我也不做什么。只是觉得你可怜，来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我哪里可怜了，雪瑶活的好好的…”
“是吗，可惜呀，如果不听完我这个故事，你一辈子也不知道，龙孤云为什么用那种深情的目光看你，却又要与你做普通朋友！”江七煞冷笑道。
凤雪瑶急忙道:“你知道为什么？”
江七煞笑了笑，运起法力，朝凤雪瑶的天灵盖拍下去。
凤雪瑶面前顿时闪过一幅幅画面。
江七煞道:“这是我花重金在六界奇女君如晓那里买来的龙孤云的部分记忆，你慢慢瞧吧！”
君如晓是居于人界的一位奇人，可作法取得他人记忆，同时，她还可将记忆传于别人。
当然，她能觅得的记忆也在六界之内。乾元天帝的“创世过程”她自然是查不到的。
凤雪瑶坐于床上，她的神情不断变化，待到那脑海中的图像演绎到雪姬深埋天牢时，她的神色顿时变得用黯然神伤形容最合适不过。
“你骗我！”凤雪瑶道。“这是你的计谋！我不会相信你的！”
江七煞笑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位紫珊皇后！如果我告诉你紫珊至今仍然是处子，你应该就能想象龙孤云对那位雪姬姑娘用情有多深了吧？而你，从头到尾就是个替代品！”江七煞笑道。
凤雪瑶对他怒目而视，江七煞却依然大笑，身形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雪瑶于夜色当中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哪位？”紫珊打开房门，笑道:“雪瑶姑娘，怎么是你？”
尽管不否认她对凤雪瑶有些许妒意，但她依然希望雪瑶能随他回长安，帮他抹去过去。
凤雪瑶盯着她的眼，叫她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紫珊关心道。“你，你哭了？”
凤雪瑶连忙擦了擦眼角的莹泪，道:“没有…皇后娘娘，世界上，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和雪瑶一模一样的姑娘啊？”
紫珊惊道:“你怎么…”
紫珊神情让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泯灭于凉凉秋意之中。江七煞说的是真的。
“雪姬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独一无二的？”
紫珊关切道:“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他怎么能…雪瑶姑娘…”
“紫珊姐姐，雪瑶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依然是处子之身？”凤雪瑶忽然笑道。
凤雪瑶惨白的笑容让紫珊心中莫名起了一丝心疼之意。
“你怎么…”紫珊羞涩的支吾道。
凤雪瑶忽然又打断她道:“对不起，深夜打扰你了！”
她忽然转身便走，没入夜色之中，待紫珊回过神想要和她说清楚时，她已经与夜色合一，又到哪里寻去？
凤雪瑶不知不觉朝万俟掌门的房间行去。
雪瑶一直只是雪姬的替代品！
龙孤云那柔情的目光，看的并不是凤雪瑶，而是另一个姑娘！
“雪瑶不怪你，真的。要怪，便怪雪瑶为何要生的与雪姬姑娘一模一样了！”凤雪瑶喃喃自语道。
“也许，雪瑶还在你面前，你就会永远忘不了过去。忘不了那位雪姬姑娘，对吗？”
“人都是向前的…”
凤雪瑶咬了咬樱唇，走到万俟无劫的处所，对看门弟子道:“二位师兄，雪瑶要见掌门。”
两位弟子犯难道:“掌门正在和其他掌门商议要事，恐怕…”
凤雪瑶浅浅一笑，“没有我，他们商量再多也没有用的。”
正道十大掌门显然没有想到凤雪瑶会回来。
方才真如城城主欧阳明山还担忧道，倘若凤雪瑶畏死逃离蜀山，九州百姓该如何？
但现在凤雪瑶竟然自己回来了。
十大掌门看见凤雪瑶仙颜上的泪痕，尽管不知凤雪瑶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皆对凤雪瑶肃然起敬。
一个柔弱的少女，却独自为了苍生走到这里。于她而言，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她倾倒众生的脸上却是那么恬淡从容，只是眼中却有深深的哀伤。令人无不心疼。
凤雪瑶缓缓开口道:“各位掌门，什么时候启阵？”
十大掌门同时下跪道:“神姬高义！”
……
龙孤云回到居所，紫珊气势汹汹地立在他面前。
龙孤云第一次瞧见紫珊向他发怒，奇道:“紫珊，你怎么了？”
紫珊带着愠色道:“你为什么要跟雪瑶姑娘说那么多？”
龙孤云奇道:“我，我说什么了？”
紫珊道:“你把你和雪姬的故事全部告诉她，你知道这对一个姑娘打击多大吗？”
龙孤云急道:“我，我没有啊！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了一切？”
紫珊奇道:“不是你，那又是谁？”
龙孤云道:“不管如何，我得去看看她。”转身便要走。
“回来！”紫珊一声娇喝。“三更半夜你去人家姑娘闺房干嘛？”
龙孤云连忙作罢。
紫珊笑道:“要不今晚，主人先和奴婢歇息吧。”
龙孤云竟然应了声“好”。
紫珊喜出望外，他竟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
然后她就发现，龙孤云和她躺一起后，竟真的只是歇息。
第二日清晨，练了一夜睡仙功的龙孤云起来翻开被子。
为了更好保护自己，龙孤云特地修炼睡功，教自己一躺下便可入似睡非睡的大定之中，任凭身边的妖女如何诱惑，他却是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果不其然，一大清早，紫珊也跟着他醒了。
虽然昨晚什么也不知道，但果然，早就预料到的幽怨目光立即朝自己袭来。
紫珊掀开被子，果不其然一具雪白的曼躯…
龙孤云连忙转头，逃出门外。
他站在蜀山之巅，瞧着美丽的景色，不禁觉得神清气爽。
“漂亮吗？”凤雪瑶清脆甜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龙孤云本欲寻她，只是一大清早便去人家女弟子房前，似乎不太好。虽然卯时蜀山弟子也已起床，但如何也要刷牙洗脸做早课吧！
正好，凤雪瑶自己来了。
龙孤云道:“你不用做早课吗？”
凤雪瑶浅浅一笑道:“雪瑶是俗家弟子，偷懒几次不打紧的。”
龙孤云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凤雪瑶调皮一笑，打断他的话:“这是个秘密！我不告诉你。”
“另外，雪瑶还有另个秘密想和你说…”凤雪瑶忽然红着脸道。
龙孤云奇道:“什么？”
凤雪瑶忸怩道:“这里不方便，和我去个地方。”
万雪阵依凤雪瑶意愿，于两日后，也就是天穹剑阵失去效力那一日进行。
凤雪瑶自知时日无多，昨夜辗转反侧，下定决心找到龙孤云，便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边度过最后的时光。
“我们是知心朋友，对吗？”凤雪瑶笑道。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木屋。
“以前我就是在这里闭关研究医术的。蜀山弟子都找不到这里。”凤雪瑶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笑道。
龙孤云奇道:“这里看上去很干净。”
凤雪瑶笑道:“我没事的时候，都会独自来这里打扫。这地毯也是件仙家宝物，可以自己除去灰尘。只不过这宝物也没什么用，我师父便把它留在这里。”
龙孤云道:“你方才说的秘密呢？”
凤雪瑶羞道:“那个，龙…公子，我如果告诉你，我和雪姬姑娘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喜欢的，其实我也喜欢…”
“什么意思？”龙孤云奇道。他的大脑一时没转过弯。
凤雪瑶声音更加小了:“就是…雪瑶和她一样，虽然很怕痒，但其实，喜欢让人呵痒痒…”
“作为好朋友，你可以帮雪瑶满足雪瑶的爱好，对吧！”凤雪瑶可怜兮兮地看着龙孤云。
她与雪姬一般，这个爱好从来无从倾述。可得了龙孤云的记忆，加上自己时日无多，凤雪瑶自然是腆着小脸说了出来。
龙孤云干笑道:“这个男女授受不亲……”
“骗子，当年雪姬姑娘和你刚相遇时连朋友都不是，你不也是……”
龙孤云一下子哑口无言。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龙孤云奇道。
凤雪瑶可怜兮兮道:“你别管，到底能不能……”
龙孤云笑道:“既然你如此主动，我怎么能拒绝你呢？”
凤雪瑶躺在地毯上，调皮道:“那就请皇上尽情欺负雪瑶吧！”
龙孤云顿时邪火乍起，褪下凤雪瑶的鞋袜，抱着那双仙足心中叹道:“你们连秀足都是一模一样。”
凤雪瑶见他神色有异，佯恼道:“喂，你怎么还想着别的姑娘！”
龙孤云回过神来，拿起他随身携带的那只翡翠毛笔，轻轻抵上凤雪瑶的足心。
“唔……嘻嘻好痒啊嘻嘻舒服…”
凤雪瑶和雪姬一般怕痒，强忍不到一息便由忍俊不禁变成笑出声来。
龙孤云忍不住出神，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引得雪瑶娇笑连连。
“嘻嘻，休息一下好吗哈哈嘻嘻！”凤雪瑶笑道。
龙孤云连忙停手。
凤雪瑶却忽然解开自己的裙带，龙孤云连忙喝道:“你做什么？”
凤雪瑶可怜兮兮道:“我热了。”
“对不起雪瑶，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龙孤云闭上眼睛说道。
可当他睁开眼时，却见凤雪瑶柔情似水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相信你！”
龙孤云道:“那万一我一不小心毁了你清白呢？”
凤雪瑶道:“那说明你对雪姬姑娘并不专情，你喜欢的不过还是她的容颜罢了。”
凤雪瑶褪去自己的白色长裙。
看着凤雪瑶只剩下一件轻纱睡衣，龙孤云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转身想要逃跑，凤雪瑶却道:“你回来！如果你当真对雪姬姑娘一往情深，你就应该证明给我，给雪姬的在天之灵，还有给你自己看。”
龙孤云有些惊奇，凤雪瑶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终究自己也手痒痒，回来道:“那么雪瑶姑娘，一会儿要是忍不住，你便求饶吧！”
凤雪瑶笑道:“哼，要雪瑶求饶，没那般容易，正好替雪姬姑娘考验你…嘻嘻呵呵…”
龙孤云拿起毛笔在凤雪瑶的小肚子上游走。凤雪瑶一下子趴进他的怀中。
“嘻嘻呵呵，好痒痒嘻嘻舒服…”
龙孤云饶是定力再强，也不住吞了口水。他收起毛笔，道:“那个……我可以用手么？”
凤雪瑶羞道:“都叫你瞧成这般了还问…”
龙孤云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凤雪瑶的玉足，伸出食指在上面画起十字。
“嘻嘻呵呵嘻嘻舒服啊嘻嘻…”
凤雪瑶凤躯乱窜，可是小足却逃不开那无边的痒痒。
龙孤云忽然放下小足，突然朝她腋窝袭来。
“嘻嘻不要啊！嘻嘻雪瑶投降嘻嘻饶了我吧！”
龙孤云停下道:“这么没骨气？”他看得出来，凤雪瑶还没到尽兴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停手。
凤雪瑶笑道:“嘻嘻呵呵好痒嘻嘻…”龙孤云不禁有些意乱情迷。
她和雪姬实在太像了！
龙孤云连忙屏息凝神，他忽然想要折服这个小仙女。
好吧，哪个男子不想？
龙孤云双手在她的肋骨弹琴。对于她来说，碰着哪里都是酷刑。
不过，她喜欢这种酷刑。
“嘻嘻呵呵…痒痒嘻嘻舒服啊别碰大腿嘻嘻…啊停下，我真的不行了！”
龙孤云连忙停手，凤雪瑶羞红小脸，溜去外面的茅房。
幸好此处僻静。
凤雪瑶整理好衣裳。
龙孤云看着她，“为何今日你变得这么……”
凤雪瑶目光忽然黯淡。但这异样转瞬即逝，龙孤云甚至还没来得及察觉，凤雪瑶羞道:“别笑话雪瑶了，我带你到蜀山逛逛吧。后天你便要回长安了！这辈子，怕是再也看不到你这个朋友回来了。”
龙孤云笑道：“不会的，待到天下有圣人出现，我将那九五之位给予他们，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到时候我便可游遍蜀山云林山真如山。有缘自会相见。”
凤雪瑶笑道:“我们走吧。”心中却哀道:“龙公子，此生雪瑶怕是与你再无缘了。紫珊姐姐会是个好皇后的，忘了雪姬，也忘了雪瑶吧！”
接下来的两日，凤雪瑶带着龙孤云和紫珊云尘等将蜀山绕了一圈。蜀山果是风景秀丽，紫珊云尘见凤雪瑶与龙孤云一路有说有笑，不禁心中都是大为高兴。
可龙孤云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何不妥。凤雪瑶的妙目深处好似总是匿藏着一丝忧伤。
今夜不是来望星亭的好时节，皓月当空，哪里瞧得见群星？
凤雪瑶静静望着皓月，月光洒在她倾世的容颜上，更加皎洁。在月夜下，显得愈发清净而凄凉。
待到明天的明日升起，龙孤云便要离开蜀山了。而她，也要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了。
凤雪瑶往日是窈窕淑女，平常这时辰，她已经在床上安歇。
但今夜，她睡不着。
不知道我二十岁了没有？
雪瑶心里忽然想道。她自然不可能记得自己的生辰。
两行清泪缓缓从她雪白而又凄清得令人可怜的脸颊滑落。
真糊涂啊，不明不白的，还不知道自己过去，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快结束了。
她望着天际的明月，痴痴地出神。
龙孤云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雪瑶…”龙孤云的声音中蕴藏着困惑的韵味。他愈发看不透这个当年初见时单纯得如同一湾清水的少女了。
凤雪瑶把脸别过去，忽然道:“龙哥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这是凤雪瑶第一次这么称呼他。龙孤云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忽然又幽幽叹道:“罢了，这是雪姬姑娘的。我如此称呼，只是害你勾起回忆罢了。”
在你心中，雪瑶永远不会是雪姬…她只是雪姬的一个影子罢了…
日后你再也看不到雪姬的影子，你就能忘却那段悲伤，和紫珊姐姐做一对神仙眷侣了吧？
凤雪瑶浅浅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