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流水记（十四）

  本打算在妈家摘了茶籽再过来，但是茶籽还不到出油率好的时候。茶籽是要过了霜降才好。往年都是国庆长假做这件事，那时候我们都还半大不小，由五六岁在山脚守个箩筐开始，到能摘完一棵树。几棵树……。

除此之外娘家里的集体活动，还有插秧割稻子。早年在外打工，逢着双抢，也得回家晒得黑一层。

大儿子开始的时候很记挂这事。因为每年都叫他们一块儿去劳动，住了两天，村里还没开会决定开山日期，不好单家独户就去采收。那必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娃住不惯，吃饱喝足就闹腾要回了。

不是说来摘茶籽么，把月饼吃了，这事也咽肚子里呢？

  不管你咋说就是要回去。

  奶奶爷爷都不在家，他们爸也不在家，回去给玩疯啊？

  你现在就没有给玩的时间，哼，做不完的作业。他开始哭着控诉。

  十几岁男孩子，开腔即哭，哪个教会的？

  你，就是你。

  我爱哭吗？况我是女孩子，跟他们不同。男孩子要勇敢坚强些。哭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

我今年跟队友吵架，和婆婆拌嘴，跟父母闹别扭，常同两娃子里的一个水火不容。他们总有一个是乖觉进步的，另一个找不愉快。

  虽然吵过以后，就翻篇了。婆还是婆。她能帮你的顺手就帮了。我还孝敬她们的也一件不少。队友，偶尔有靠谱的地方，值得褒奖――但属于典型的骂一顿就好。爸妈知道在意你感受了。唯独这娃子，简直就是俺滴翻版。

他心里不高兴，还故意来找我的茬，还得闹得大家都不高兴。他爸也不带管的，天天看他们在我这大闹天宫。但闹腾无用，还得挨批评，再闹忍不住，会有一顿暴打。我说。

即使因为底线问题，话说得又绝又狠。我觉得我这坏脾气像我爸，伤人于无形，自己老大不喜欢。

他们的优点一点没有。基因玩的是劣胜优汰啊？

有人说我比去年苍老。可不是吗，一天到晚，我面对的都是战争。没完没了。

想疫情期间的一则笑话：骂完儿子，骂老公，吃饭。如此循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我咋那么羡慕，破口大骂，把人骂得服服贴贴的女人？我好像有那泼妇骂街的潜质。随便点事，就能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