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

文/初漪

雨中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瞬间让江南成了泽国，原本闷热的天气，随之变得阴冷。

尽管打着伞，但雨水还是从不同角度冲了进来，我把背包抱在胸前，避免淋了电脑，雨狂乱地亲吻我的鞋子和腿，事实上，已无法顾及。

很快潮湿的皮鞋比平时裹紧了脚踝，赤裸的脚后跟和鞋帮的摩擦力增大，一会就磨出水泡，进而破裂，一种锥心的疼痛。

其实心里更疼痛的是来自群里的信息，一个爆炸似的消息让我许久都没回过神。

也许我们这个年龄不光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雨，面对生活的压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际遇，还要面对的是扑面而来的东西：死亡。

虽然每天都有生死，但死神已经毫不留情地开始频繁光顾70-80一代了。两年前一位同学癌症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一位得了病，不时要化疗放疗，偶尔相询，会发出活着真累的无奈和感慨。而刚刚闺蜜群里在说，一位姐妹的老公出差中突然就没了，这让我们感觉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说没就没了的人是我们一起玩得很嗨的大哥，闭上眼还能想象出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个寝室里的姐妹都和他相处融洽。婚后他们的家，我们也是来去自由，见面也都是嬉笑怒骂欢快调侃。

以前想到他们伉俪，常感慨万千，爱如他们，青梅竹马携手到老，虽然有些许遗憾，总归是相守相伴，此生安好，如此甚好，可这个人就这样突然就走了，尚未知晓确切的原因，也没什么话留给小姐妹，想想这样的离别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前几天我发了神经，还这样说：

我死了：没事，不用记挂了。
你说：好走，不送。
人间，来过，已足够。

面对这世上的种种，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是故作洒脱，或者仅仅是说说而已。

人至中年，越发的艰难。除了生老病死，太多的事要记挂，需要处理，有太多时候不允许任性和挥霍。这个年龄谁的脚上不经常打磨出几个水泡，但大多咬着大牙忍着痛前行；谁不经历几场暴风骤雨，仓皇失措，常常无处可逃。我们往往看到那些执着前行的背影，却没有看到，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