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的一生！（四）

直到我的眼前再也不期待火根的到来，我还是被我爸打得昏头转向，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否是他亲生的，我有时候被他打得跟条狗似……

但我就是这样依然嘴硬得不行，天天骂他，天天骂她，天天骂天骂地，当然，也天天被人骂，估计天地也在骂我。

刚开始我还干事情，后来我索性就不做了。反正都是打，还不如趁那男的不在家的时候好好让自己的身体休息一下。

我躺在床上，其实也不是什么床，都是一些草堆积的地盘。躺得久了，发现这样也不行，觉得没啥意思。

我就叼着一根草，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也是跟个鸟窝似的，目中无人地逛着。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内心是否痛快。

那些挑着粪便的村里人，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似的，粪便都不挑了，离我远远的，还对我指指点点。那些挑着泥土去围梗的人，也是如此，看着我，惊恐万分，拉着自己的小孩，说我坏话。只有那些小孩最是无邪，看着我，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想，我可能就是一个笑话吧。从出生就是，招娣招娣，招来一个弟弟，结果我妈连死都没生出来一个弟弟。弟弟，火根是，他长得还挺可爱，就是投错了胎，是那个臭婊子的儿子，也是那男的儿子。

无所谓啦。

“哈哈哈，妈，你看那个人头上有草！她怎么那么脏呀！”有个小孩指着我问他妈。

“哦，你别指她，她是个疯子！”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白眼直接来了一个九十度。

“你才是疯子呢！”

“我们不和疯子说话！”

“你才是疯子呢！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疯子！”

“你爸都说你疯了，你还不疯呀！”

“疯子打人了！疯子打人了！”随即我的身边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有担子，有铁锹，有绳子……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这样被捆了起来。

被绑起来的我依旧咋咋呼呼，活脱脱得像是个疯子。我叫，我喊，我开始骂这骂那，直到在人群中看到我爸。

他一脸的厌恶，像是见到了狗屎。或许，此时此刻，我就是那一坨狗屎。狗屎当然也不屑。

我后来被锁了进来，像条狗被锁了起来，当然我也像条狗一样“汪汪”地闹腾了三天。后来，累了，除了水什么都没有送来。

他们是想饿死我么，怕是的。当然，我没死，我没死的原因除了有水之外，我那个像是傻子的火根弟弟总是会趁他那妈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一些吃的。

吃饱了，自然有力气，有闲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时候，我唱歌不错。我就天天被管着，天天唱着我自编的歌。

刚开始小声地唱，后来大声地唱，虽然我唱的不错，但是我还是听到有人说：“那女的怎么还不死，天天唱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呢？”我不管他们。

当然我爸回来，我不会唱了，我连唱的欲望也没有了。但是他一走，我就唱起来，时间久了，他知道了。我想，准是那臭婊子告诉他的，不让他天天挑围梗怎么晓得呢？

他晓得了之后，说我贱，被关了嘴巴也不消停，是个疯子就别招蜂引蝶了。

我冷笑。我到底找啥蜂又引来了什么样的蝶？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一个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