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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剑客不太冷

2017-03-23  本文已影响0人  墨染寒妆
这个剑客不太冷

文/墨染寒妆

—01—

陈二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剑客。

他最向往的生活,就是小镇上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中那些一剑一人独闯江湖的英雄。

所以他出门在外,随身总会在腰间悬着他的砍柴刀,那是唯一能跟剑客勉强挂钩的东西。

但很多人都在嘲笑陈二,毕竟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哪有剑客的豪迈不羁,更何况,他只会砍柴,连最粗浅的剑招都不会。

然而陈二是骄傲的,他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只是胸无大志的愚夫愚妇,没人能够理解他的胸襟。

唯一一个肯听陈二讲述抱负的,就是村东头老文家的女儿。

那是个可怜的姑娘,经常被她嗜酒如命的爹毒打,说她是个赔钱货,就连村里人都瞧不起她,就因为她是个哑巴。

但陈二从来不觉得哑女有哪点不好,因为只有哑女明白他以后会是个做大事的人,尽管她不会说话,但她愿意听陈二说话。

每当陈二滔滔不绝的握着砍柴刀,讲着以后要浪迹天涯,惩奸扶弱时,哑女“啊、啊——”不停的声音还有那种认同的眼神,都让陈二感到很开心。

“只是,我得找个师父教我剑术——”

虽然陈二一直认为自己有成为剑客的天赋,但剑术还是成了他的硬伤。但在这种远离红尘的村子,大家只知道种田,没有人会这种书中说的剑法。

—02—

幸运的是,陈二几天后真的遇见了一个剑客。

那天他上山砍柴,待到准备下山时,却听到远处林中传来的求救声。

几名山贼正追杀着一个慌不择路的商旅,他们手中挥舞着的刀甚至还流淌着殷红的血。

陈二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拿起砍柴刀救下那个商旅,但是他刚刚走出一步,那紧紧抓着刀的手缓缓放松下来。

他害怕了。

看着渐渐被山贼逼近的商旅,听着商旅绝望的呼喊,陈二脸上发白,他再也没有往日嘴里说的豪气干云,而是拔腿就跑。

但就在他逃出不远后,一名剑客恰逢其会的路过,出手将那些山贼一一斩杀,救下了商旅。

看着剑客出尘的风采,还有那矫若惊龙的剑招,陈二对剑客的向往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

他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对着剑客深深埋首,祈求他能够收自己为徒。

然而剑客只是冷冷的看了陈二一眼,拒绝了陈二。

“为什么!?我有剑,我不怕那些山贼,我只是不懂剑法,怕打不过他们!”

剑客看着愤怒的陈二,还有他高举的砍柴刀,那刀满是豁口,锈迹斑斑,别说是剑,连一把合格的砍柴刀都算不上。

剑客缓缓摇头,道:“剑客,重的是心,而不是剑。狭路相逢,明知不敌,亦需亮剑!这才是合格的剑客。你心中无剑,就算给你一把绝世宝剑,你也不是剑客。”

剑客说完,丢下呆怔的陈二,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03—

那天的打击,对陈二来说很重。

他连着几天都在回想剑客的话,最后不得不承认,剑客说得对,他确实没有那样的精神。

但陈二却又很不甘心,毕竟他是骄傲的,他认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那些天,哑女都在默默地陪着沮丧的陈二。他们就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因为陈二不说,哑女想说,也说不出口。

直到那天晚上,哑女来找陈二,稍微平复心情的陈二才发现哑女的满身伤痕。

“你爹又打你了?”陈二皱着眉道。

“啊——啊——啊——”哑女点头,无意义地发出杂乱的音节。

“你爹说,娶你得一头牛啊。”陈二突然悠悠的说。

哑女也沉默了。

一头牛,对于小康来说,都是一大笔财产,更别论陈二这个只能靠砍柴换取点粮食的穷人,那算是天价了。

这也是陈二最恨的事。

村里没人愿意肯拿一头牛娶一个哑巴,倒贴都没人要,而想娶的陈二,却拿不出一头牛。哑女的爹因此一直骂哑女浪费粮食,每次喝醉,都会毒打她。

所以说,他们都是两个可怜的人。但还有好,他们能够相互取暖,尽管他们所能点燃的火苗微弱到能够忽略不计。

“听说六百里外做海贸的李员外招水手,出海一年就有够买两头牛的钱。所以我打算去那,哑巴你等我回来。”

陈二说着,站起了身,他决定了,放弃那种虚无缥缈的梦想,把哑女娶回家,平凡的过完这辈子。

哑女紧紧抓住陈二,连连摇头,还不时指着他的砍柴刀。

陈二笑了,他把刀递给哑女,看着哑女犹豫的接过,才说:“那个人说得对,我没有成为剑客的天赋,但我起码能够做一个合格的男人,我得去赚够一头牛的钱啊。我不在,你自己注意些,你爹打你了,让他打几下,你就跑,别老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给他打,会打坏的。还有,多吃点,你爹不给你吃饱,趁他睡了偷吃些,他不知道的。”

陈二知道哑女他爹对哑女苛刻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不断吩咐着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陈二越走越远,她紧紧抱着陈二给她的砍柴刀,就像抱着陈二。

—04—

陈二就这么走了,连那把他视之如命的砍柴刀都给了哑女。

他成功的被李员外看上,跟着在海上随波逐流,去了另外一个国家。

直到一年后,他带着一个包裹,兴奋的走进了这个令他熟悉的村子。

站在哑女的家门口,他鼓足勇气,最终敲响了那扇木门。

“谁啊!?家里死人了还是怎样!?敲那么大声。”

木门开启,露出一张醉醺醺的脸,当怒气冲冲的文老头看清敲门的人,打着嗝不确定的问道:“陈——陈二!?”

“哎——文叔,是我!我找哑女来了,顺便把买牛的钱带来了。哑女在不文叔?”陈二说着,一边朝屋里瞟去,却没发现哑女。

“去尼玛的,寻老子开心呢!?哑女半年前就死了,滚滚滚!”文叔突然破口大骂。

“死了!?”原本欣喜的陈二,心脏瞬间像被木槌撞了一下,突然就停了跳动。

他呆呆的问:“怎——怎么可能!?”

文叔骂骂咧咧的丢出一把砍柴刀,然后重重的关上门,在屋里传来他的声音。

“遇到山贼被糟蹋了,回家拿着砍柴刀抹脖子了!玛德,就说生了个赔钱货,养这么大,一分钱没拿到就死了!晦气!想找她上村东族墓去,别来烦老子!”

文叔后面说什么,陈二没有听到。

他捡起那把砍柴刀,失魂落魄的走向村东,当看到哑女的坟墓,他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哑女的墓前。

他摸着墓碑上哑女的名字,喃喃的说着:“走的时候不是叫你照顾好自己了吗?你怎么就不听呢?”

不多时,一阵犹如野兽般的咽呜在墓前响起,久久不停。

—05—

陈二在哑女的墓前跪了两天。

后来,他拿起那把砍柴刀,郑重的将它重新悬在腰间。他站起身,看着附近唯一一个山贼据点的方向,眼睛突然有了莫名的神采。

他突然记起了那天剑客说的话。狭路相逢,明知不敌,亦需亮剑。

迈开步子,他再也没有停留,朝着匪寨的方向慢慢走去。

陈二想,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当剑客,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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