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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榴莲,送书的女人

2023-09-25  本文已影响0人  陌上闻花开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

清晨,照例是给露台上的花浇水,打扫各个房间的卫生,再简单吃点早餐。当这一切的必须都完成后,我坐在电脑桌前继续写小说。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小说的创作几乎每次都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纠结、写,纠结、写,就这么循环往复。输入不多,目标不大,致使写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停止不下,前进不了。

写了没几行,爱姐来电。她用了尽量舒缓的语气,但还是让我的心提了起来。她告诉我,妈妈看上去不太舒服,脸色发黄,眼睛还往上翻。

我有些犹豫。直觉告诉我,妈妈不会有事。最主要的,是我这两天也病了,前天开始发烧,今天才似乎好了一些,但嗓子肿疼。我去会不会传染给妈妈和爱姐?但眼下的情形也没有别的办法,弟弟出差了,妹妹又在北京,我只能去冲锋陷阵。

坐在出租车上,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司机师傅没有说什么。我赶紧把口罩上方的金属鼻夹条紧了紧。

生活区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卫的眼神里没有什么表情但也不乏善意,我冲他点头,急匆匆地走进去。

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爱姐从妈妈的卧室里出来,脸上微微带着笑。我放下心来。

爱姐说,妈妈现在已睡了,还打起了呼噜,这说明妈妈没事了。一个多小时前,她带妈妈出去晒太阳的时候,发现妈妈神色不对,赶紧回家把妈妈抱上了床,安顿好后才给我们打电话。

我不敢摘口罩,洗洗手就去看妈妈。妈妈正睡着,身下没有褥子,只铺了一条隔尿垫。爱姐在一边说:“以后可得好好想着,带大姨下楼前,先把床整理好,免得来不及。”

我问爱姐,妈妈的血压和脉搏是多少。她马上说出了数,指着妈妈胳膊上的血压计告诉我刚量过。

我和爱姐退出妈妈房间,坐在客厅里说话。爱姐一五一十告诉我妈妈今天都吃了什么。像往常一样,她说着就站起来,去拿食物给我看。这次她拿过来一碗果汁,说是用榴莲榨的汁。

昨天,她带着妈妈在楼下的时候,对门邻居阿姨捧着一盒榴莲果肉走过来,拿出一块就要送给妈妈。考虑到榴莲很贵,爱姐怎么也不要,阿姨只好作罢。

回家后,爱姐一直惦记着给妈妈买点榴莲,就去了门口超市,结果一看价格,一小盒几小块,标价六七十元钱,她没舍得买。空着手回来,正碰上我妹妹通过“小鱼在家”与她视频,爱姐说了榴莲的事,妹妹立刻叫了外卖,很快外卖小哥就送来了一盒榴莲。

我们每周都在娘家放几百元的买菜钱,由爱姐来支配。她一直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水果也只按妈妈一人吃的量来买。我多次告诉爱姐,让她和妈妈一起吃,她却说自己不爱吃这些凉东西。

我们继续谈论着,我说自己也不爱吃榴莲,用它做的点心倒还可以。爱姐说,老父亲生病的时候,大姐给买过一个很大的,可能得有一二百块钱吧,结果老妈实在受不了那股味道,呼唤家人赶紧把它从屋里拿出去。

爱姐说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开了个小差。

上次我来看妈妈,爱姐说:“我和你说个事。”我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有事相求。果然,爱姐说想要我家那个坏了的料理机。她老妈早就没有了牙,吃点东西全靠牙花子磨,她想把料理机拿回去,让兄弟们把坏了的底座更换一下给老妈用。她曾和大姐商量过买个料理机,但大姐不太想买,毕竟老妈快百岁了,不知道能用多长时间。没等爱姐说完,我立刻点头,这实在是一件小事。爱姐马上露出很高兴的神色。

爱姐就是如此,从来不为一件事而纠结。换上我,如果要为某事求人,不知在心里斗争多少次,开口的时候也要反复注意措辞。而不识字的爱姐却不,她每次都是大大方方的,却并不失礼节。

“大姐真是的,舍得花一二百元买榴莲,不舍得花几百买个料理机。”在肯定爱姐的同时,这个念头也在我心里一闪。

下午三点多钟,看妈妈没有什么问题,我决定回家。时间充足,我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坐公交车。我喜欢这种交通方式,它可以让我休闲地观人看景。

2

在换乘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她——送书的女人。虽然她换了服装,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说起来有些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我下午从娘家返回,在公交车站点换乘的时候总是遇到她。时间并不固定,有时是四点多,有时更晚一些,但每次都遇到她。

认识她,源于她给我送书。

那天,我正在左望右看,她走了过来,塞给我一本小册子,说了句“保持好心情”之类的话。我很警惕地翻了一下手里的书,没有违法的内容,这才礼节性地塞到包里。抬眼寻她,只见她又跟一个等车的人在说着什么,同时从提着的大包里拿出小册子递过去。

我注视着她,她约有五六十岁,盘着头发,穿着深色带暗花的长裙,看上去挺体面的。过了一会儿,站点只剩我和她,她又转过来问我:“刚才给你了吧?”“给了。”我微笑着答复。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又走向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的乘客,送书后就接着上了车。

虽然我对她抱有好奇,但当坐上公交车后,我也就马上把她抛之脑后。现在我回忆起来,甚至记不起来我是否和她坐的是一辆车。似乎是,我好像听到她在后面向别人赠书的声音;又似乎不是,我好像在上车后就专注于看手机,忙着在平台上看文并给文友们回复点赞,这是我每天重要的功课。

话说回来,再次引起我注意到她,是一直放在包里的小册子。把它放在包里一周后,当我又一次坐在通往娘家的公交车上时,我不知为什么没有看手机,而是想起了这本小册子并把它从包里取了出来。

里面的内容是一个“民间教育家”的语录汇总,看了几条,都是教人向内自查忏悔。有些意思,这是初见时的感觉。

娘家很快到了,这本小册子便又回到包里去。

奇怪的事情很快又来了。下午在那个站点,我又遇到了她。这回她没有拿大包,手里也没有小册子。但我觉得那就是她,尽管我认人的能力很一般。

她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好像瞥了一眼我的手。于是我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小册子往包下藏了一下。她就走过去了,在离我较远的地方站着。

在她转身的时候,我把书送进包里。当我再一次注意她,她眼神闪动一下,似乎有所感觉的样子。我有一些后悔,或许我应该拿着那本小册子,这样我们就有了攀谈的契机。我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或许会给我的小说创作带来灵感。

在纠结里,我等的车来了,于是我离开了这个女人。

回到家后,我上网查阅小册子里这位“民间教育家”,才知道他是位很有名的人,但他也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看到那些批判文章,我顿时对手中的小册子失去了兴趣。

下一次遇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只是轻描淡写地望了她一眼。

今天又遇到她,她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心再次涌动起一种感觉,总觉得榴莲和她送书这件事,在冥冥之中有一种联接。具体是什么,我一时还找不到。

晚上,我和先生唠家常,几句话后我就把话题带到了平台上。

在平台上浸染了六百多个日子,我知道谁只发布文章从不点赞,知道谁每天都在关注和取关别人的路上,知道谁每天给别人点几百个“空赞”……我按照从职场中得来的经验与教训,对此从不多言,仅多只是在家当作故事说与先生。

但我越来越累了,很显然,写作已成了我的另一职场。

3

上面我写下来的,只是我遇到的普遍性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五花八门的个别。在我看来,它们更加不可思议。

在曾经那个职场上,我习惯了每天记下都干了什么。在平台上也是如此,几个小薄本子记录了每天的互动点赞,感恩和友情在里面,无奈和歉意在里面,提醒和警示也在里面。

每逢推文那天,便心神不定。等到过了凌晨十五分,看到了那篇上榜文得的钻,准确推算了它的名次后,才或兴奋或失落地关灯睡觉。

一些细致的情景就不再提了。总之,写作陷入了一种人际关系里,一种职场上的“赶帮超”氛围里。

很久以前,我告诉周围的同事在平台上写文。有一天,其中的一位年轻同事满怀真诚地说:“主任你写得很好,是不是要成为网红了?”……以后我没再跟他们提过写作的事。获得“简书优秀创作者”以后挺兴奋的,但也没像获得“简书创作者”时那样往朋友圈里晒。

家里人对我写作的态度,我认为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我颇为得意地对先生说,现在每天能稳定地挣一百左右钻贝相当于十来块钱的时候,他对我说:“我每天给你三十块钱,你别写了。”玩笑话,却也是实在话。家里有很多“责任担当”都需要我,但我却在“虚无飘渺”的路上乐此不疲……

这一切倒也没有太多的什么。关键的是,关于写作的方向,我觉得自己站在了十字路口上。同一平台衍生出来的多个写作学习群,对于小说创作不同的理念,与写作无关的热火朝天的交流,令我感到无所适从,以及清静的失去。

自己每天倾尽心力写作,到底有多少意义呢?正如一位老师说的,我们每天都在平台上制造了很多垃圾。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一员?

我想自己总是兼顾得太多,想满足自己对写作的热爱,又想证明自己也能从中获取收益;想要做一个有理想的超脱之人,又想做一个世俗的平常之人。

就这样追寻了几天。直到那天在平台上看一位文友的文章,忽然有所悟。他说:东坡诗文常露见超脱,不希望执着于物。但对于“超脱”的执着,成了一个死循环。

对待任何事物,太执着,反而会成为一个死循环,或者说,给自己筑造了一座围城。

我想,自己找到榴莲和女人送书这两件事的联接了。它们和我的写作在原理上是一样的。

就像榴莲,我若喜欢吃,就吃好了,不必考虑它难合于众的气味。若不喜欢吃,就不吃,不必考虑别人适应它的味而我为什么不能。

就像送书的那个女人,送完了,就不再认识你了。若执着于你看了喜不喜欢,是否按照书上写的做,来追着你问,则是无聊兼无趣了。

回到写作上来。我忽然想起,自己在对先生说平台上的只写作不点赞的“奇事”时,他是这么回复的:你让写作之外的事牵扯太多,我倒是希望你写作只给自己看。

我曾认为不懂写作的人,却说到我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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