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成为“截肢医生”：生活和投资里的Real Option
文：屠夫1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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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少，我们只能被迫取舍；
选择多，我们可以主动权衡。
这是屠夫的第 89 篇原创，全文 360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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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永不眠，屠夫问候各位早安。
金融学里有个词叫Real Option，中文叫“实物期权”或者“实质选择权”，代表一个企业做决策的机会。
用大白话解释，Real Option代表一种选择。
强大的企业由于资源和人才更丰富，拥有更多、更优质的Real Option；
弱小的企业受限于内外环境，往往是“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Real Option更多的一方，在决策当中处在更有利的地位。
当年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后，屠夫很快就联想到了生活和投资。
01：投标选课
大学每个学期的选课，总是最热闹的时候。
本科的选课，不是报名抽选就是先到先得。选不选得上，除了拼运气，就是拼网速了。
研究生阶段，屠夫遇上了一种新鲜的选课法——投标选课。
顾名思义，选课以投标的方式在系统中进行。
全院共有数十门选修课，中文课程最多容纳50名学生，全英课程最多20名。
每位学生账号里有100点筹码，可选2-3门课，自己决定所选课程和对应点数。
所有课程的投标人数实时更新，但不公开名单和投标点数。
截止投标后，每门课按点数从高到低排名，同点数的情况下按投标时间先后排名。
前50名学生直接选课成功（英文课为20，后面同理）；
第51名起选课失败，退回投入该课的筹码，参与第二轮选课。
此外，第一轮不足30人报名的中文课程有可能取消，已选课学生退回筹码，参与第二轮选课。*
*为叙述简便，此处略去了一些细节规则
问题来了：
怎么做，才能在第一轮就选中3门心仪的课？
02：屠夫的Real Option
先说说当时身边同学的思路吧。
100点筹码选3门课，平均每门课可以投33点筹码，这是“均衡下注”的思路。
但是，有的人可能只选2门课，他们的均衡下注策略就是每门课50点筹码。
这种情况下，只选2门的学生几乎稳赢那些要选3门的。
当时大部分人的投标方式是40/30/30，50/50或者60/40。
具体点数会些许波动，但大体跟上述3种情况接近。
相信此时已经有同学开始脑补几百名学生之间的心理战了。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会围绕40/30/30做调整，让自己刚好落在要选3门课入选的最后几名位置？
想太多了。
事实上，我的投标点数是——
98 / 1 / 1
第一轮投标，我选的3门全中。
这是屠夫当时的思路：
要确保第一轮就选中，只选2门课是稳妥的选择。
但我很贪婪，既要修读3门课程，又要一轮命中。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Real Option——
我有，而别人没有的选择。
我最先注意到“全英课程不设最低开课人数”这件事。
为保证外国留学生和交换生有课可上（他们不参与投标），全英选修课即使无人投标也绝不取消。
更有趣的是，大部分中国学生都怕全英授课、全英演讲和全英考试，全英选修课从来没报满过。
大家怕，但我不怕呀。
于是屠夫很快锁定了一门全院最热门的中文课，外加两门最感兴趣的全英课，用98/1/1的方式在第一轮达成3门全中。
大家还在费尽心思琢磨“别人会用多少点数”时，我早已成竹在胸地完成投标，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了。
这是“学好英语”给我带来的Real Option。
03：截肢医生
你觉得手臂很疼，于是去看医生。
医生A诊断过后，一脸严肃地跟你说：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截肢。
你被吓了一跳，决定多找几个医生看看。
医生B/C/D/E/F看过后，你得到的回答都是：
吃药就能好啦，不用担心。
这时候，你对医生A会有什么看法？
至少，会骂一句“庸医害人”吧？
屠夫很喜欢用“截肢医生”来比喻那些缺少Real Option的人。
面对问题，这类人给出的解决方案往往是“要么截肢，要么等死”。
倘若真的非截肢不可倒也罢了，最让人生气的是——
实际上还有更多的选择，只是这些人不知道，或者懒得想罢了。
拿投标选课的例子来说。
英语好的人，在这场投标中有更多选择，这是由知识带来的Real Option。
将语言优势转化为投标优势，则是由思维带来的Real Option。
“要么截肢，要么等死”，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就是个伪命题。
非黑即白、简单粗暴地思考问题，看似轻松，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决策中把自己逼到绝境。
到最后，你就真的只能截肢了。
你身边，有截肢医生吗？
04：知识带来的Real Option
蔡康永说：
15岁觉得游泳难，放弃游泳，到18岁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约你去游泳，你只好说“我不会呀”。
18岁觉得英文难，放弃英文，28岁出现一个很棒但要会英文的工作，你只好说“我不会呀”。
人生前期越嫌麻烦，越懒得学，后来就越可能错过让你动心的人和事，错过新风景。
18岁的那个人，不一定就是你往后余生的伴侣，但会游泳的你，可以选择。
28岁的那份offer，不一定就是称心如意的工作，但英文好的你，可以选择。
这些都无关命运，是选择权，是改变命运的选择权。
拿大家最熟悉的投资来说（关注我的多半是为投资吧）：
看得懂财报，你可以选择进行财务报表分析；
会写代码，你可以选择进行回测和量化分析。
如果你既看得懂财报又会写代码，你必须进行财报分析和量化分析吗？
当然不是，但你可以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但当企业财报存在明显问题，或者投资标的显著相关时，你会知道。
你也就拥有了更多的Real Option。
记住：
知识不一定改变你的命运，
但一定给你改变命运的机会。
05：思维带来的Real Option
有一对夫妻，每天早上必喝一杯拿铁。
这个看似很小的花费，30年累积下来是高达70万元的花销。
这就是“拿铁因子”的概念：
一些看似微小的非必要开销，
可能成为你财务自由之路上的巨大障碍。
用大白话来说，积少成多嘛。
积少成多人人都懂，指数思维却不是人人都有。
拥有指数思维的人，能够将现在和未来关联，看到指数增长的威力。
在他们眼里，那不是按一杯一杯计算的拿铁，而是按一天一天计算的、提前退休的机会。
毕竟，早一天财务自由，就能早一点提前退休。
关于买咖啡，我们还可以换一个例子。
“花钱买时间”，屠夫讲过吧？
每天用一杯美式咖啡，换取中午1小时清醒地看书，外加下午高效地完成工作，在我看来也是极其划算的买卖。
此外，我在《岁月神偷》里提过“及时升级生产力工具（电脑）”，也是花钱买时间。
懂得以钱换时间的人，获得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自然也有更多的Real Option。
同样是一杯咖啡，有的人把它变成了阻碍财务自由的拿铁因子，有的人把它变成以钱换时间的工具。
买和不买，都有其道理。
是增加还是减少了你的Real Option，全看行动背后的思维。
有人说：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屠夫说：道理听完没转成思维，活该过不好这一生。
06：投资里的Real Option
我在《风险的理解、识别和控制》里详细介绍过霍华德·马克斯的风险观，这也是目前我见过的最好的关于风险的诠释。
同样是应对风险，不同人的Real Option是不一样的。
对于缺乏投资知识和经验的人来说，货币基金和银行理财产品是最好的选择。
这两项工具不需要你“学习如何开飞机”（掌握投资知识），就能避开大部分的投资风险。
但是，货基和理财在躲过风险的同时，也“成功”地躲过大部分收益
——它们的收益只能勉强跟上通货膨胀，有时甚至会掉队。
掌握一定知识的投资者，会有更多的Real Option，比如对冲。
以半天候这样的资产配置组合为例，通过配置低相关甚至负相关的资产，可以实现绝大部分经济环境里都“打不垮，压不住，沉不了”的效果。
这也是为什么屠夫会做《35种指数相关性和聚类分析》这样的研究——对风险进行对冲。
再举个稍复杂的例子：量化对冲基金。
在买入自己看多的投资标的的同时，
卖空另一个和它价格变动相关的产品，
可以在降低整个组合风险的同时保持获利。
2018年A股大熊之时，国内有一只量化对冲基金的表现相当抢眼。知道的同学应该都知道，屠夫就不在此打广告了。
还有更罕见的手段吗？
当然有，听说过反脆弱吗？
“黑天鹅之父”塔勒布靠押注小概率、高赔率的事件赚钱。
他的投资组合中，大部分是零风险资产（比如国债），小部分为“黑天鹅资产”（比如小概率事件的期权），所以在美国9·11、次贷危机等事件中大赚特赚。
一般人的思维都是“提防黑天鹅”，而塔勒布的思维是“利用黑天鹅”；
不是“防止不确定性带来损失”，而是“从不确定性中获利”。
投资里的Real Option，对投资者的知识和思维要求是层层递进的。
当你没有任何知识和经验时，货币基金和银行理财是最合理的选择。
当你具备一定的知识后，可以通过相关性研究和量化分析，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取得更高的收益。
当你的思维转化到“反脆弱”后，甚至可以借助大家避而远之的黑天鹅赚钱。
知识和思维，给了你更多的Real Option，让你有得选。
07：选择的烦恼
由“选择”带来的烦恼无非两种：
选择太少
选择太多
选择太少的时候，我们只能被迫取舍——要么截肢，要么等死。
选择太少的时候，我们可以主动权衡——鱼与熊掌，至少得一。
选择的多与少，就是我们今天讲的Real Option。
知识带来Real Option，因为它让你“做得到”；
思维带来Real Option，因为它让你“想得到”。
去学习，去思考，不要做生活和投资里的“截肢医生”。
希望对你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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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
屠夫1868，一个秉持价值理念、专攻资产配置、追求财务自由的量化投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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