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侃红楼472:事出意外,傻大姐巧拾绣春囊,惊心动魄,邢夫人威吓

2022-08-12  本文已影响0人  君笺雅侃红楼

副标题:绣春囊与邢夫人的关系,是丑和愚的危害,被傻大姐给羞辱了

趣侃红楼472:事出意外,傻大姐巧拾绣春囊,惊心动魄,邢夫人威吓痴丫头

却说大观园经过晴雯戏说贾宝玉因墙上跳下一个人,引出贾母雷霆大怒查赌之事。将大观园折腾个底儿朝天。

贾母查赌大观园,是一次当年管家行权的牛刀小试,与王夫人、王熙凤和贾探春等人管家,分出明显的管理层次。正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贾母管家的手段无疑更高超。

贾母惩罚聚赌大头家,惩戒参与者,散放银钱分给众人等一系列手段,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撵出的永不录用,罪轻的罚去圊厕行,干最低贱的活儿,手段雷厉风行,又清晰明白,让人无不佩服。

只是其中一个大头家是迎春乳母,让众人不免物伤其类,轻易不说话的林黛玉、薛宝钗和贾探春都不免站出来,替贾迎春求情。

按说贾母如此宠爱孙女们,应该给个面子。谁想她断然拒绝,直言乳母奶过公子小姐,本就比人体面,惯会在主子面前教唆是非,倚势欺人。

贾母说这些我都经过的,意思是劝我也没用,“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

众人见贾母如此说,也就不敢再说。且见贾母歇晌,知道今天不开心便都没回去,只在王夫人、凤姐处和大观园几个地方等着贾母醒来。

邢夫人先在王夫人房中说会话,就要进园子找迎春。不想才到门口就遇到贾母房中一个新上来的干粗活的傻丫头,名叫“呆大姐”。

由于她性格憨直,干活爽利,贾母又喜欢逗她开心,大家也都不管她。傻大姐便也不懂什么规矩,干完活贾母不叫就跑去大观园淘气,掏促织等游玩。

邢夫人迎面碰见傻大姐从大观园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在傻笑着翻看,便问她得了什么好玩意。

(第七十三回)邢夫人因说:“这痴丫头,又得了个什么狗不识儿这么欢喜?拿来我瞧瞧。”

傻大姐的“傻”,对应邢夫人的“精”。傻的人混沌快乐,精的人活得憋屈。

今朝傻大姐遇上邢夫人,很难说谁更自在,谁更快乐。曹雪芹就是在故意借以对比,对邢夫人的“精明”行讽刺。否则根本没必要出来一个傻大姐。

有意思在邢夫人说傻大姐,“又得了什么狗不识儿”,是指傻大姐手中之物。

傻大姐当天在山石上掏促织儿,“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一面是几个字。”

这就是“绣春囊”。只是她十四五岁又有点痴傻,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还以为是妖精打架或者一对夫妻。

邢夫人问她得了什么“狗不识儿”的,表面是调侃傻大姐不认识东西儿。实际“狗不识”,何尝不是狗不理,人嫌鬼憎,岂非邢夫人自己。

邢夫人在贾家出名“不好”。她为人“左性”极度自私,更兼过于从夫又悭吝,儿女奴才一概不靠,只知敛财,口碑人缘都极差。

虽然她也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却失于德性不昌而不受人尊敬。她在贾家的舆论风向可见一斑。

不过傻大姐并不管邢夫人的贤愚,也不在乎被调侃。二人就像鸡同鸭讲,反衬出邢夫人的“可笑”。

(第七十三回)忽见了邢夫人如此说,便笑道:“太太真个说得巧,真个是狗不识呢。太太请瞧一瞧。”说着,便送过去。邢夫人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那里得的?”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山石上拣的。”邢夫人道:“快休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皆因你素日是傻子,以后再别提起了。”这傻大姐听了,反吓的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个头,呆呆而去。

脂砚斋在此连续留下两条批语,由于太长,简单解读下。

傻大姐也接着邢夫人的话说“真个是狗不识”。脂砚斋[庚辰双行夹批:妙!寓言也,大凡知此交媾之情者真狗畜之说耳,非肆言恶詈凡识此事者即狗矣。然则云先与贾母看,则先骂贾母矣。此处邢夫人亦看,然则又骂邢夫人乎?故作者又难。]

脂砚斋认为曹雪芹故意借“狗”讲述寓言,是借大观园出现成人用品“绣春囊”,从贾母到邢夫人都与之无关,实际影射和讽刺王夫人的失责。

贾母已经退休,贾赦邢夫人原本是荣国府真正继承人,却阴差阳错被王夫人抢走了荣国府女主人的地位和身份。于是王夫人继承家业,造成如今一片混乱之局。

脂砚斋说“狗”先骂贾母再骂邢夫人,就源于“一念之差”才有今日之祸,是大讽刺。

邢夫人当然知道绣春囊是什么,原文说她“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可见惊吓不轻。

脂砚斋[庚辰双行夹批:妙!这一“吓”字方是写邢夫人之笔,虽前文明写邢夫人之为人稍劣,然不在情理之中,若不用慎重之笔,则邢夫人直系一小家卑污极轻贼极轻之人矣,岂得与荣府赐房哉?所谓此书针绵慎密处全在无意中一字一句之间耳,看者细心方得。]

邢夫人如果一味不好,也不可能嫁入荣国府,给世袭一等爵贾赦做继室。她能被贾母选中,必然有她的优势。

所以,看邢夫人这个人,如果只见其坏则不全面。邢夫人作为大家闺秀出身尽管邢家已经败落,该有的教养依然有。而作为荣国府的大夫人,尽管她性格弱点比较突出,基本素质却远高于普通人。

绣春囊这种“底线”问题,突然出现在大观园,被傻大姐捡到邢夫人截获。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站在了贾家的立场与贾母“共情”。

贾母之所以是“贾母”不是史太君,就是曹雪芹告诉读书人贾母舍去了“自我”,完全站在贾家的立场。

邢夫人之所以是邢夫人,而不是贾邢氏,源于她的自我意识始终“自私自利”。王夫人、王熙凤、尤氏都是如此。只有薛姨妈与贾母相同,以婆家自居。

邢夫人这一“死紧攥住”的行为,让她的“档次”变得不同。

她有问题却也有可取之处。她的素养配得上大夫人身份和荣国府门第的基本要求,是她不可回避的长处。不能因她为人差强人意,就一无是处面目可憎全不可取。

曹雪芹笔下每个人物都是立体的,也是丰富的。邢夫人作为关键角色,她的形象通过绣春囊被立了起来。

但邢夫人的悲哀也在于她基本素质有,人品却着实一般。很快她就要丑态毕露,成为被人耻笑的笑柄。这就像傻大姐一样,尽管一片赤子之心,却难掩“傻”气。

傻大姐是真“憨”,邢夫人才是真“愚”。不提。

那么,绣春囊作为成人用品,是怎么出现在大观园内的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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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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