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返石糗事

大一上学期的寒假匆匆过去，新年的迎来送往，让刘海觉得心里很是不安。爹和家里人都把大学生挂在嘴边，在村里人面前也显得有面子。可刘海并不觉得开心，这样的大学生有什么值得“夸耀”呢？

好在“不尴不尬”的新年总算过去了，又要踏上返石的旅程。出发前，娘叮嘱一定要吃好吃饱，照顾好自己，别想家，家里一切都好没事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刘海理解娘的心情，也享受她的唠叨。

爹骑着他的摩托车，把刘海驮到小城火车站。爹是严肃内敛的，不会像娘那般唠叨，刘海心里清楚，爹也是担心的，只是爹不善言语，也不会表达。

莹虹已经等在火车站。跟刘海爹打了招呼，就一起在候车厅等火车来。

就在火车站广播4482将要进站时，刘海突然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许是早饭吃的有点凉，过年的饭菜油也大，肠胃开始闹事了。

在莹虹面前，在火车就要进站的节骨眼上，刘海尴尬的要死。但人有三急，谁也控制不了。

刘海一溜烟跑到车站的小厕所，以前的公共厕所是露天的，地上淌着尿渍，蹲坑里“层层叠叠”，臭气熏天。刘海顾不上这些，赶紧找了个蹲坑开始“清理内存”。

肚子像故意找茬，越是着急，越是难受，一阵阵绞痛。刘海听到火车“嘎吱嘎吱”的刹车声，知道火车已经进站了。但是，肚子没有偃旗息鼓的架势。

虽然小城距离始发站也就四五站地，但是因为是慢车，4482一路上都在给别的火车“让路”，这就导致它整个旅程都在赶时间，所以在每个站的停靠时间都被压缩。原本应该再小城停留的时间是五分钟，但是经常性的，三分钟就开车了。

刘海！快点，车一会开了！！这是爹的声音。

刘海！怎么样？可以了嘛？这是莹虹的声音。

我也想走，肚子难受啊。刘海尽量大声回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有气无力，估计声波在传到爹和莹虹耳朵之前就消散在空中了。而且车站人声鼎沸，他的那点声量，早就淹没无迹了。

爹又喊了几声，刘海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栽在茅厕算了。

爹没听到回音，就来厕所寻刘海。刘海赶紧解决战斗，提上裤子就往外跑。

远远看见莹虹在检票口前面，刘海示意她赶紧检票进站，列车员在喊上车！上车！！车要开了！

刘海跌跌撞撞往前跑，爹不放心，跟在后面跑。跑到站台，看见莹虹刚踏上车。车门关了，车轮也在一点点向前滚动。

刘海瞅准离得最近的窗户，看见坐在窗边的也都是学生模样的人，就喊拉我一把！几步奔到窗户下面，两手扒住窗沿，身体向上一纵。跟在后面的爹，也跑过来，抓住刘海的脚往上送。刘海就像跃过龙门的鲤鱼，半个身子已经在车厢里了。车上的人见状，拉住胳膊往里拽，整个人一下趴到了小桌板上。姿势虽然不雅，人是进到车里了。

赶紧从小桌板上爬起来，谢过帮忙的人，回头向窗外给爹摆摆手，示意已上车，回去吧。刘海看见爹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火车转弯。

莹虹也挤到刘海身边，抱怨他“懒驴上套，屎尿多”，搞得刘海再次尴尬不已。

两人一路上说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事，刘海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莹虹虽然在班级里排名也靠前，但是没拿到奖学金。她有点失落。莹虹家里经济情况不太好，爹娘岁数大，还有两个弟弟，为了不给家里添负担，莹虹到师大不久就找了两份家教，除了学习任务，还要关注家教学生的课业，精力分散，期末考并不如她所愿。

两个人互相鼓励，下学期一定好好学习。刘海下学期就要参加英语四级考试，莹虹说你要争取一次拿下。刘海也鼓励莹虹争取下学期拿到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