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诗
正如小菜所预料的那样,小鹅蛋对换房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甚至表现出现莫名其妙的窃喜,而小菜和谢天文也终于可以为爱鼓掌了。虽然这早就是两个人的必修课,这一堂在我听来却感到了煎熬,仿佛再也不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听热闹。
我第一次感到了小菜的自私,她曾经说如果我和小鹅蛋发生了关系,将永远恨我。而她和谢天文的行为,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时候晚上十点过了,不可描述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岛国有很多不错的导师,耳濡目染之下,我也不是那么纯洁的人。他们虽然很小声,但毕竟万籁俱寂,连呼吸都能听得到。这是谢天文的,那是小菜的,世界上很多的一加一并不一定等于二,平时谢天文和小菜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当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却令我感到恶心,嫉妒和愤懑。我轻轻走过去掩上了房门,同时我发现,对面的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关上了。
小鹅蛋现在有了钥匙,下班回家再也不用敲门了,事先她已经知道房间的安排,轻手轻脚地换上了拖鞋,然后去卫生间擦身子,她把水龙头开得极小,以免水声惊扰了我们,自从小鹅蛋搬过来住之后,她就没有正经洗过澡,但是也不臭,她可能是一枚腌鹅蛋,放着不会变臭,还会越来越入味。
当时,我就睡在离门一米左右的地铺上,小鹅蛋以为我已经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开灯,她看不见我的头,我也看不见她的脚,她蹑手蹑脚地摸索进来,感觉脚接触到了一个西瓜型物体的时候,本能地收回了腿,我也无大碍,相当于被人用拖鞋板扇了一耳光而已。
小鹅蛋吓得赶紧趴下来,虽然很慌乱,但并没有像其他女生那么夸张地尖叫,如果是那样,吵醒的就不是我们这一屋子人,而是这一单元的人,她冷静地找到我的一只耳朵,然后俯下身来轻声问我:“有没有弄疼你?”问完了,就乖巧地把自己耳朵贴在我嘴巴边,第一次我们见面时就是这样的情景,现在时光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们似乎还是站在原地。
“我没事,拖鞋是泡沫底的。”
但是小鹅蛋还是很伤心,左手揽着我的脖子,右手揽着我的左肩,附身趴在我的身上,轻声说道:“我太不小心了,都是我不好。”那个场景就像我中弹倒地了,快不行了,另一个战友抱着我,聆听我最后的遗言,到底是照顾好我老婆孩子,还是要交最后一笔档(错别字)费……我觉得可笑,偏偏小鹅蛋却伤心极了,按照她的说法,其实这是在担心我不让她来上网。
我对小鹅蛋说,“反正都醒了,你去把灯打开。”
“不要开”。
“不开灯你都踩到我了。如果踩坏其他东西就更糟了。”
“我摸得着。”
我不知道她说摸得着,是摸得着我的耳朵,还是摸得着床,按理这么小的耳朵都能找到,偌大的床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那快躺到床上去吧。这么抱着你不嫌热吗?”
“我不热啊?”
“你的汗都糊到我脸上了。”
“不是汗。”
我从脸上刮了一点液体到嘴巴里尝了尝,有人说眼泪是咸的,汗也是咸的,其实它们的成分除了钠离子浓度不同(眼泪0.6%,汗液≥0.9%),其他成分也大相径庭,眼泪中还含有溶菌酶,蛋白质,免疫球蛋白等,所以它们的味道也是不同的,她竟然哭了,“我又没事,你怎么还哭了。”
不讲道理是女人的特权,小鹅蛋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人,却深谙此道,“我哭不是因为你有事,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假如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你不是就毁容了吗?”
“可是你明明穿得是一双泡沫拖鞋啊?”而且在我的记忆里,小鹅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高跟鞋,内外增高鞋,她虽然人不高,但是对自己的腿长还挺有自信。
既然她哭了,糊我脸上的也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眼泪,我只好让她多趴会,这种大热天,等到热得满头大汗,她自然会跑回床上去的。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到底是谢天文还是小菜呢?要去上班了,强行卖个关子,且听下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