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002

老旧的风扇咯吱咯吱的转动着，陈默趴在床头，凌雪在宿舍里来回的走她的“九百九十九步”。

“凌雪，你为何如此自律？”

“因为人生是一场幻觉。”

“你这样又有何意义？”

“即便没有意义，却是我的目的，我走的是我的人生之路。”她拿起一本薄书，拼命的扇了两下：“而你，却在故纸堆里寻找别人的人生。”

“我认为你是诡辩，既知人生必空无，又何必去证寻？何必再演义？”

“不，你错了，正因为空无，才需填补。”

“你偷换了前因后果……”

陈默还没讲完，凌雪却打断她：“不是什么因果关系，是彼此理解的偏差。”

“偏差？”

“对，你认为人生大梦一场，所以得过且过。我认为人生是梦，所以要少想多做，过的现实。什么是现实？身体健康，衣食无忧，心情愉悦。为此要有长久计划和安排。”

“既然如此，你为何拒绝于晓呢？”陈默不解：“你们是如此相似，都很热情，生活很有规划，现在你们又都找到了不错的实习单位。”

“陈默，你还是理解错了。”她停在床前，一本正经地说：“我要现实的生活，并不等于我是完全现实主义者，而你却是彻底的现实利己主义者。”

“是的，真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又是悲观主义者。”

“我基本同意你的观点，虽然有些狭义。”凌雪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像是一场了不起的辩论。”

雨停天黑却没有月，嗡嗡叫的蚊子，还有几只萤虫误入。陈默随手推了床边的纱门，凌雪走过去关好。

“陈默，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我没有担心什么？”

“但是你在不安！”

“本來就没有事情让我快乐，这不过是生活常态。”陈默叹了囗气，说：“也许看到你们，也有些不安吧。大三还没完，你们都定好方向，不过我又不觉羡慕，真奇怪？”

“你不过是一定要陷入某种烦恼中，你才算活，你其实更适合过群居的家庭生活，只为某个点，没完没了的吵闹。”

“你直接说我平庸就好了，无须说的如此含蓄。”

“不，现实中好多人都是如此。好像只有那样，才算是真实。我观看了二十多年，真是受够了，但当事人却乐此不疲。只是你又不行，你不信任人，吵都吵不起来，其实于晓更适合你，你不觉得吗？”

“虽如此，人们却只想抓住自己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宁静和自由！”

“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又何必苦苦追求什么？”

凌雪举起双手：“好吧，被你绕过来了。”

“其实我们两人名字该换一换，你叫凌雪，而我叫陈默才是。”

“得了吧，随你怎么叫，你说叫傲雪也行。’”陈默翻起了白眼。

“哈，我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讨论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是吗？”